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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光》

23. 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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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晌午,满楼春内热闹不止。

楼下的文斗刚刚结束,姑娘家们暂歇,此番赛事之后留在擂台上的女娇娥越来越少,然而越至尾声,楼中气氛越来越浓烈。

操持此番大比的花娘漫步上台,在众人的恭维声里娇声宣布花魁大选的最后一场大比即将开始,若是能在比艺中拔得头筹,那最后获胜的姑娘即为未来五年天下各大花楼新一代花魁。

花娘话落,又引得满楼唱和,可谓一呼百应。

许是因为傅九天早早离开,认出谢青城的人寥寥无几,只有几个和傅九天有过交谈的江湖人过来寒暄了几句。

不过大家都很含蓄,探究他们此行为何也只是旁敲侧击,在谢青城几轮不痛不痒的笑谈里败兴而归,也没多做纠缠。

“幸亏提前把人支走了,否则到了明日恐怕连我落脚哪家客栈都要传的人尽皆知了。”打发了最后一个人,谢青城喝了一口茶,总算松了一口气。

流光轻瞥了他一眼。

方才过来打探消息的几个人哪个不是混迹江湖的人精?人家向他套话也是十分有技巧,然而这位谢少主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答是答了却始终没有绕到点子上,几个人被他忽悠的云里雾里,就像第二个傅九天,糊里糊涂便走了。

再加上昨夜傅九天之事......

这般深藏不露的谋略与心计,可见她当初的评判并无半分差错。

当真是笑面狐狸,温柔刀。

正说着话,满楼春的当家人姗姗来迟,正是方才台上讲话的花娘。

她正忙活着楼中大选的事宜,便听龟公匆匆来报,说是苍梧山那位也到了楼里,她愣了一刻,正不知这位为何而来,想了想最近的城中之事心思陡然活泛,自然不敢怠慢,火急火燎地抽身过来。

谢青城趁机和她说了探访莫纤纤一事,缘由是有要事相访。

那当家人脸上似有难色,犹豫了一会儿,如实道:“少主应该知道莫姑娘虽暂居我们满楼春,然而却是江南天仙楼的娇客。这按理说少主亲身现于小楼,实乃小楼荣幸,但毕竟莫姑娘不是我楼中人,少主既有要事在身,还请待奴派人去问上一问。”

谢青城自无意见。

那花娘又带着人急匆匆离去,只留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厮伺候在旁。

谢青城敛首不急不缓地呡了一口茶,又不紧不慢地放回去,然而不知是手抖还是心思不在其上的原因,那茶盏擦着桌面咣地一声滚了下去,随即啪叽一声落在地上摔成了两半。那茶水还剩半盏,落在地面上氤氲出一小片水迹,而谢青城的衣袍却不知为何,清清爽爽,竟是没有沾上半分水渍。

此时楼中气氛正值热闹之时,众人的注意皆被擂台上舞娘吸引过去,倒也无人盯着他们这边的动静,更没有人因为一方茶盏的碎裂而扰乱了心神。

那伺候在旁的小厮倒是眼疾手快,立即弯身去捡。春日衣衫单薄,他虽穿着是紧口的小褂,但为了方便干活袖子缝地极短,一伸手便露出大半段小臂,以及手腕内侧那十分乌青的貔貅花纹。

“少主,茶盏碎了,小人再替您换上一盏来”那小厮恭敬道。

见他起身来,谢青城适时收回视线,清雅的面上笑意绵绵。

“有劳了。”

那小厮躬身离去。

流光这才从茶盏中抬起眉目,方才那一幕她自然也是瞧见了,与她窥见的那个花娘臂上的纹身一模一样,皆是瑞兽貔貅。

“随便一个小厮身上都有纹身,那楼中怕是每个人身上都有了。”谢青城见她看过来淡淡一笑,然而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试问天下间有哪家花楼从里到外上上下下都要纹上纹身的?

本来他也只是猜测,没有确凿的证据,然而此刻真正应验了,心里才有几分冷意。

“满楼春?怪不得清风堂这些年从未被人找到过,有这么一个光明正大立于世间的身份,天下间消息互通有无,这般精于隐匿,算是费尽心思了。”

“既然满楼春就是清风堂,那必定戒备森严,可要叫他们二人回来?”流光看了一眼二楼人群里,刚刚玄倾还站在那里,此刻人已经不在了。

谁知谢青城笑了笑,摇摇头。

“雁飞我不担心。他性子虽跳脱,然而警觉性一向很高,遇到什么不对的会马上回来,至于玄倾的能力,殿下你应该比我清楚。”

如此,流光便再担心什么,淡道:

“那便不管他们了。玄倾的能耐我是明白的,他不是随意乱了方寸的人。”

她神态闲适,说起玄倾话语之中皆是放心。

谢青城眉目一动。

“殿下与玄倾好似不是主仆?”他不动声色地试探。

流光扣着茶盏的指尖一顿,扬眉睨他,倒也不曾隐瞒。

“不错。本宫与他乃患难之友,生死之交。”她浅浅道,没有半分被人刺探的不耐,语气寻常地就如同说着今日天气很好般自然。

只是,患难?生死?这又是何说法?

她一个大权在握的长公主,大魏皇宫是她出身之地。那样的锦宫华地,无论有多么肮脏不堪,充满了多少的阴谋诡计,然而于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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