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四天还没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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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很亮，但这个人影脚边什么都没有。
它没有影子。
周杏迷迷瞪瞪地跟人影对视，事实上有没有对视她也不清楚，喝醉之后的感官太迟钝了。
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就见草坪上的人影突然扭曲起来，脑袋朝下掰，手脚以非人类的角度伸展起来，一卡一卡，格外渗人。
周杏：“......”
你要是来这套她就不困了啊。
周杏突然兴奋起来，她之前刷短视频跟着学过密室NPC的动作。
猛地前倾趴下，周杏像个蜘蛛精一样拱起手指，然后把头扒到手臂外，整个人扭曲得像是四肢被人敲断了。
周杏脸带笑容，龇牙咧嘴就冲门口攀爬出去，气势足得把外面人影的动作都吓停住了。
人影：“......”
周杏打开门出去，围着这人转了两圈，才站起来哈哈大笑，“你输了。”
人影继续：“......”
凑近才看到，这人穿得一身黑，长发十分顺滑，黑乎乎地看不清脸，浑身阴郁。
周杏眯眯眼笑，丝毫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妥，大着舌头说话：“你叫什么名字呀？”
人影默了默，又开始扭起来，嘴里发出恐吓的“嗬啊”声。
周杏恍然，“你叫赫尔啊。”
这是人影第三次：“......”
“我教你两招吧！”周杏两眼亮晶晶，红晕漫上了眼眶，红红的就像是软绵的兔子，她十分高兴，“我自学的，可厉害了！”
人影默默往后退了两步。
周杏的头一歪，上半身往后倒，膝盖内屈，双手双肩放在身后，一边摆动一边呜哇乱叫地往前冲，活像个丧尸，冲势惊人。
“！”
人影瞬间化作烟雾消散了。
周杏冲到一半，右脚踩到颗凸起的小石头，啪叽一下扑倒在地，脑子更晕了，整个世界好像在旋转。
等她缓过来，抬头一看，草坪上已是空空如也。
咦，人呢？
周杏晃晃脑袋，困意夹杂着醉意涌上来，她踉踉跄跄地爬上楼去睡觉。
女孩趴在雪白的床单上睡得正酣，那垂在床沿边的手背，在虚空中忽然被一笔一划地描绘了一个黑色的图案。
外圆内方，正中一个奇怪字符，仿佛被勒颈之人。
宿醉的结果就是第二天的上课会迟到。
“杏！杏！杏！”
门外传来疯狂的敲击声和安娜的叫喊声，周杏骤然一惊，好像在凉水里游过一样瞬间睁开眼睛。
“要迟到了！杏——”
在安娜的连声催促下，周杏用十分钟收拾好自己，最后梳头的时候被手背上的图案给吸引。
她什么时候纹身了？
安娜在外面拼命狂叫，她来不及思索，赶紧出门，然后就被拉着狂奔，终于先一步在教授前面踏入了教室。
惊心动魄的一个早上，周杏心跳不止，额角冒出细密的汗珠，她坐在座位上看着教授花白的头发发蒙。
隔了两个座位的棕发青年友好地递过来一张纸巾。
周杏回过神来，对上他大大的圆圆的蓝眼睛，接过纸巾，笑着道谢：“谢谢你，凯斯。”
凯斯像是被周杏的笑容给烫到，脸立刻就红了，连忙低头，小声说：“不用客气。”
肩膀上突然被人趴下，安娜笑眯眯：“哎呀，小鹿斑比也被我们的杏给迷住了呢。”
“别乱说。”周杏推开她，“你是知道的，我的交换生时间马上就要结束了，并不打算在这最后关头谈恋爱。”
而且，凯斯也不是她的理想型。
安娜惋惜：“那小鹿斑比就要伤心了。”
上午的课程结束，两人顺着人潮去往食堂就餐。
周杏就读的大学有三个食堂，其中属中区食堂最为豪华，整体装修以哥特风格为主，尖锐的塔端，又瘦又高的空间，一楼大堂还建有一整面墙大的古老塔钟，每到整点总会敲出闷而长的钟声。
人群在交叉肋拱的过道中穿过，踏上二楼，现代化的装潢和鼎沸的人声则冲淡了建筑的诡秘感，让人从中世纪瞬移至今。
周杏点了份意面，上面铺了一块焦黑的牛肉，抬眸听着安娜讲话。
“克里汀说傍晚会带着新品酒过来。”
“喝酒的话，该不会明天也要迟到了吧？”
周杏卷起面塞嘴里，她是酷爱喝酒，但又怕第二天起不来迟到。
“怕什么。”安娜甩甩垂下来的半长刘海，她眨眨眼，“我叫你就好了。”
周杏默默切着牛肉，她还是提前调好十个闹钟吧。
原本韧劲难切的肉被银色小刀瞬间破开，刀尖在碟子上划出刺耳的声音。
安娜下意识皱起脸，起了一手臂鸡皮疙瘩，“这声音怪吓人的......”
“咚——”
恰在这时，一楼大堂的巨型塔钟准时开始敲响。
周杏的脑子也仿佛被猛地一敲，安娜的声音就像是浸在水里一样模糊不清。
她瞪大眼，下一秒明亮的食堂骤暗，四周满满当当的人群也瞬间消失，她坐在冰冷刺骨的座位上。
“咚——”
下一瞬周杏又回到温暖明亮中，耳边是嘈杂的人声，安娜在对面满脸惊恐。
像是被扼住喉咙，周杏吃力地喘着气，她摇晃着站起来，想过去拉安娜。
“咚——”
两人落入漆黑中，冰冷的气息自四面八方袭来，“嘭嘭嘭”的砍砸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急促。
周杏深吸一口气，勉力撑起身子，去扶被吓傻了的安娜，“......快起来。”
“杏你身后，啊——”
尖叫声伴随着最后一敲的钟声同时响起，周杏周身的阴冷突然退去，原本被压制的力气也渐渐恢复。
“同学，你们没事吧？”
“你们怎么了？”
“要不要送你们去医院啊？”
食堂被惊恐的尖叫声响彻，众人连忙围过去，两个女孩脸色苍白地跪坐在地，大家纷纷上前关心。
“谢谢大家，我们没事，就是被恐怖图片吓到了。”
周杏对着周围的人安抚性笑笑，安娜也恢复过来了，脸色难看地坐回座位上。
下午的课一结束，两人就匆匆往家赶，刚巧在门口碰见克里汀。
安娜把中午在食堂发生的诡异事情一一告知克里汀。
克里汀吓得面无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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