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她的身份（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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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月谷。

段止在施问雁身后追着，她却连头也不回，眼尾已然气得熏红。踏入殿门前一瞬，施问雁猛然回身，指着段止，语气凶狠：“怎么？连你也要跑来说服我，劝我包庇妖魔宫的人？”

“没有。”段止无奈道，“师姐，你难道不觉得自己太过于意气用事了吗？首先，薛姑娘她不一定是妖魔宫派来的奸细，再者，她本就是清离的妻子，他袒护她，这无可厚非，而以上种种都与那天华剑无关。”

施问雁定定地看着他，眼神中晕染出浓浓的寂寥。半晌，施问雁拂袖转身，独自走入殿内。

望着她远去的身影，段止垂下眼，随即转身离开。

今日之事怕是不会就此善了。

大师兄与那圣女的事到底还是在施问雁心中埋下了一根刺，而此时正是她爆发的时机。

轻轻的一声叹息飘散在半空，没能落入施问雁耳中。此时此刻，她独坐在窗前，望着那一轮明月，手中的杯盏盈满清润酒液。施问雁不相信江祈远先前所言，他不可能与那薛糖结下同心契。

可是，谁都不敢赌。

若是杀了薛糖，江祈远就此殒命，那谁来握起天华剑，谁来抵御妖魔宫？

施问雁不能，但她也绝不会就此放过薛糖。

有没有同心契，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低敛眉眼，施问雁翻过手腕，将酒液悉数泼洒在地上，轻轻一笑。

*

断月崖。

薛宛檀看着江祈远身上的伤，一颗心惴惴不安。事到如今，薛宛檀要想留在天月宗，能依靠的只有江祈远了。

可是，他还会相信她吗？

恍神间，薛宛檀被江祈远抱起，坐在他腿上。江祈远从背后搂住她，修长的双手掠过她的脚踝，替薛宛檀褪下罗袜。下一瞬，薛宛檀转身，与他面对面，开口问道：“那个同心契……”

江祈远打断她的话语：“假的。”

话音落下的瞬间，薛宛檀松了一口气，心情却莫名复杂起来。事到如今，这同心契倒像是她的免死金牌，可薛宛檀又不愿意将江祈远的性命与自己捆绑在一处。

薛宛檀低下头，目光落在江祈远的胸膛上。不直视江祈远时，薛宛檀才有勇气，吐出一句又一句的谎话。她深吸一口气，拽住江祈远的衣带，缓缓摩挲：“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没和你说。”

“我就是唐小米。”

声音既落，事情便再无回旋的余地。

薛宛檀不敢抬头，自顾自地继续编织谎言：“我能重新活过来就是因为妖魔宫，薛默也是妖魔宫的人。他们威胁我，如果我不给他们天月宗秘宝，他们又会让我重新死去。”

“我一直瞒着你，因为我怕你知道我和妖魔宫有往来，会……”

双唇突然覆上一阵温热，江祈远捂住薛宛檀的嘴，平静道：“回魂珠是吗？我帮你拿。”

就这么容易？

薛宛檀怔在原地，指尖被攥得发白。

幸福来敲门时，不幸的人却往往以为那是入室抢劫的凶兆。

向江祈远“坦白”前，薛宛檀做了一遍又一遍的心理建设，她设想过无数种有关江祈远反应的可能，却唯独漏了这一种。江祈远丝毫没有在意她的身份，而是笃定道：“我帮你。”

然而，江祈远越是如此，薛宛檀便越是愧疚。如果江祈远捧出的一颗心并不纯粹，薛宛檀便可以说服自己，她偷走的并非世间珍宝，只是最寻常不过的物件。

可面对江祈远全无保留的信任和帮助，薛宛檀身上却像是压了一块沉甸甸的黄金玉石，喘不过气来。

江祈远看着眼前人，在确认她就是唐小米的时候，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她大抵对自己也是有几分欢喜的，不然为何一醒来便化身唐小米，去惠阳镇找他？

可那时候的自己居然没能认出她，还险些拿剑伤了她。

牵住薛宛檀的手，江祈远挤入她指缝，与薛宛檀十指相扣，嗓音清润：“交给我，糖糖。”

自从母亲离开，薛宛檀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样让人安心的话语了。妖魔宫群狼环伺，路生和游彦都不是什么善茬，薛宛檀只能咬着牙逼自己成长，给自己拼出一席之地。

没由来的，薛宛檀又有点想哭，她将头埋在江祈远颈侧，忍不住落下的热泪浸透他的肌肤。在薛宛檀没注意到的地方，那些泪水滴在江祈远的伤口上，他却面不改色，又将她搂紧几分。

过了会，薛宛檀才将自己从那些斩不断的忧愁中找回来，她抬起头，发现了那些被泪水打湿的伤口。惊呼一声，薛宛檀担心得手忙脚乱，却突然被江祈远吻住。

他低下头，一手环住薛宛檀的腰，一手牵着她，让她搂住自己的脖子。

只要他的糖糖不要像在幻境中那样再次离开他，江祈远做什么都可以。

唇齿交融，挂在眼睫上的泪珠缓缓坠落，顺着皮肤脉络滑下，最后消失在被搅动的津液中，悄无声息地化开。原先薛宛檀坐在江祈远身上，倒下之后，她自然而然处于更高的位置，足以居高临下地俯视江祈远。

双腿半跪在床上，薛宛檀主动捧住江祈远的脸，轻轻啄吻他的嘴唇，复杂的情绪似乎都能通过这一个吻传递给他。

手指插入发间，江祈远加深了这个吻，舌尖在口中交缠，混乱的呼吸声在室内响起，交缠的两人却分不出半点注意力在这上面。褪去罗袜，薛宛檀赤脚踩在床上，轻微的寒气包裹住她的脚踝，却令薛宛檀更为敏感。

薛宛檀坐上去，双脚在江祈远两侧晃荡，像是一人在草原策马奔腾，脚尖自然舒缓，却无意勾起江祈远心中的涟漪。

还未尽兴，薛宛檀垂下眼，想要仔细观察江祈远动情时的模样，却见他用灵力取来床帏上的银铃铛，系在她的脚踝处。双脚不过轻微晃动，便能带动铃铛一阵碰撞，清脆的声响平添无限的暧昧气息。

铃铛贴着薛宛檀的脚踝，冷与热交织，她下意识想要减缓动作幅度，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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