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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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都已经知道了对方的底细，崔灿也就不再装模作样上清水，给温稚水斟的是上好的白茶。
温稚水轻轻啜饮一口，笑道：“崔大人真是好风雅，这样好的茶，我在京中都不多见呢。”
崔灿回以客气的一笑，道：“县主哪里的话，我也就是沾了一点地利，县主若是喜欢，我便给县主包上几包。”
温稚水将茶水轻轻一放，露出意味不明的笑：“不必了，崔大人送我这样的好东西，若是叫三殿下知道了，我可不好交代。”
终于到了正事，听见“三殿下”这个词，崔灿颜色一肃，道：“县主，这三殿下，眼下究竟在何处，何时才会来越州。”
温稚水没有吊他的胃口，答道：“三殿下与我自扬州分别，应该不出五日，就会到越州来了。”
崔灿的眉毛狠狠一跳：“五日？！为何是五日！”
两人分明同样从扬州出发，这佳宁县主已经进城两日，为何这三殿下还有五日才能到？
他究竟是去做什么？
他声音失了分寸的急迫，叫温稚水发笑：“崔大人，慌什么呢？难道你心中真的不知？”
她冷淡的眼睛满是奚落：“御前出了郴州歌女那样的事情，满长安都热闹了，崔大人真以为就这样能糊弄得过去？”
崔灿深吸一口气：“这三殿下，是来查我的？”
温稚水毫不客气地一笑：“难不成，只为赈灾？还要三皇子如此大动干戈，要装成商户暗中前来？”
她眼睛里是恶意地嘲弄：“崔大人的胆识实在是叫稚水大开眼界，前脚刚出了包庇袁家这样的丑事，后脚，竟然还敢围城困民，从这帮瘦骨嶙峋的灾民身上刮下油水来，还真是叫稚水不清楚，”
“崔大人，您这究竟是胸有成竹波澜不惊的自负，还是死到临头尚且不知的愚蠢。”
崔灿的面色冷下来，他虽然贪，可是却更知道，万事都没有他的性命重要，留得姓名，方有来日。
“还请，县主赐教。”
他朝温稚水弯腰作揖，行了一个臣子礼。
温稚水一笑：“崔大人，我早说过了。”
她吹一下指尖，像是吹掉了不显眼的毫毛：“杀了萧三，不就好了。”
她“咯咯”地笑起来，像是被风吹过，无忧无虑地向前流淌的溪流。
崔灿沉着眼睛：“县主早已经料到了。”
“料到什么？”温稚水故作讶异。
崔灿无奈一笑，摇了摇头：“县主既然早知道，下官别无选择，作何戏弄下官呢？”
“崔大人这可是太冤枉我了，本县主不是，刚来此处，便与崔大人说了么，我要在这里杀了萧三，而大人除了与我合作以外，别无选择。”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果只是搪塞一个初出茅庐来赈灾的年轻皇子，崔灿怎么可能没信心，他这种沉浮官场里的老油条，甚至还能将这事办得漂漂亮亮，叫三殿下都对他生出好感，觉得他是办实事的好官清官。
可是对象变成了暗查臣子贪腐之事的皇子，这时便截然不同，毕竟就算是再年轻的皇子，也是皇帝的亲儿子，是皇帝帮扶的对象，是皇帝不容臣下欺瞒的对象，这年轻皇子的身边，还不知道要有多少个更老的老油条。
或许，大理寺的秦律也会在。
崔灿蓦然回想起当初秦律奉旨勘察郴州舞女一事，那么精明的一个人，当头那么焦头烂额的忙了几日，果然也还是没能糊弄过去，反而还叫三皇子来了。
他苦笑一声，他这个岭南道是个网眼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筛子，粗粗一筛，只能掉下些细粉，可若是诚心要筛，只用用心摁一摁，就能叫他不死，也要脱下一层皮来。
崔灿想到初见温稚水之时，自己还能骄傲挺起的脊梁，毫不慌张的风度，还在权衡自己究竟是选太子还是三殿下。
现在，他才明白，自己果然是没得选的。
他从一开始，就踏不上三殿下的船。
温稚水看着他明明灭灭的眼睛，痛快一笑：“崔大人，难不成还打着要选一位更好的主子，要挣一份从龙之功？”
崔灿看着温稚水嘲笑的眼睛，女子清澈见底的眼睛只有夸张的戏谑与笑意。
这两日的相处与交锋，她究竟是什么样的想法？
他竟然一无所知。
像是温稚水手里的提线木偶，自以为张牙舞爪的狠厉，可实际上，不过是给温稚水多出一分笑话。
温稚水初来之时便大放厥词，说自己是太子的人，以他的贪腐来威胁，让他帮忙杀了萧三。
她那样一副养在闺中的没脑子的小姑娘，崔灿当下便只信了半分。
他抓了温稚水队伍中的一个流民，探查温稚水的话，却只能得知这个赵传是带着他们拦商人的流民，而那个长得更俊俏的则是温稚水的童养夫。
童养夫，给一个男人安排这样的名头，还这样张扬行事，这个温稚水有几条命，有几个脑袋够砍得？
况且不过是路上遇到的流民，还是拦路抢劫的流民，竟然因为一张好脸蛋就留下听到这样一番大事。
若温稚水真是这样没脑子的东西，即便身后真站着太子，也是被推出去挡死的的存在，他若是凭借温稚水上太子的船，分量显然不够看。
可若是他选择萧三，温稚水这样一番话，变成了天大的一个把柄！
只需要杀了温稚水，然后在萧三面前演上那么一出涕泪横流的忠臣的好戏，他绝对就能在三殿下心里留下深刻印象，毕竟一个十七岁、毛还没长齐的少年，可比二十来岁、身边已经围满老妖怪的太子来的好掌控。
可如今，这样的谋划都已经落了空。
三殿下来岭南道赈灾的大前提本来就是一个谎言，是个幌子，他凭借三殿下飞黄腾达、改头换面的美梦也一朝破碎。
他看着温稚水。
就这样一个行事放荡的女子，叫他从天堂坠入地狱。
不，这还不算是地狱。
璀璨漆黑的眼睛微微浮起一点亮光。
他还有机会。
若是他这次能够跳过温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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