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监管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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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
凌晨12点，垃圾街发生了一场爆炸，紧接着成千上百个摊位的煤气罐像是被某种神秘力量控制了一样，接二连三全都爆了。
火势滔天，爆炸的声音盖过了人群的惨叫声。
“救命！救命啊！！！”十几个浑身着了火的人正在往外跑，“啊啊啊！”他们极度痛苦的惨叫声没人听得到，周围还活着的人在连绵不断的爆破声响起时就已经全都逃远了。
除了最初在外围的那一圈人捡回了一条命，整个市场里的人几乎都没逃出来。
事态的严重程度远超一方势力所能控制。
消防，警局，监管局，全都接到了报案。
然而周大局长却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没有接到下属的电话。
此刻深夜，还是那张大床，叶归照例是被五花大绑在床上。
时间已经很晚了，叶归歪着脑袋看了一眼坐在床边的人，哈欠连连，问：“能帮我脱一下鞋吗。”
周客没注意到叶归的话，此刻他正在思考着一个难题：她到底是个什么体质，精神病院的早饭里面放了大量能麻痹人神经的药物，她怎么一点影响都没有？还将监管局在地下搞的秘密工程记得清清楚楚。
她很神秘，还很危险……
嗯……可以剖了看看吗？
叶归注意到了周客越来越危险的眼神，她尽可能地往边上挪动了一些距离，咬了咬嘴唇，颤颤巍巍地说：“不，不用脱，穿着鞋也能睡。”
说完，她没忍住又打了一个哈欠。
过了几秒，周客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床尾，抬起叶归的脚把鞋掀掉，此时他还没从思考问题的漩涡中回过神，所以他又绕到另一边帮叶归脱了另一只鞋。
叶归被吓了一跳，她的眼神跟着周客来回转动，生怕对方做完最后一件好事就要动手杀人了。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叶归的上眼皮和下眼皮连打架的力气都没有了，在她昏昏欲睡的时候，周客的思绪突然回归现实，他猛地起身，屁。股底下的椅子往后移动的时候发出了一声极其刺耳的声音。
叶归的瞌睡虫被惊跑了大半，她睁着眼睛，警惕地看着周客。
周客似乎想起来刚才他做了什么，脸上的表情逐渐精彩，有错愕、坤辉、郁闷等诸多情绪。
起初，他强行认为脱鞋的那个人不是自己，但他捻了两下手指，指尖有泥，说明刚才就是他亲自去给床上那个人脱了鞋。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周客呼吸粗重，像是随时要摔门走人，但他又没有走，还好好站在那里。
叶归看周客一直站着不说话，脸上表情还这么丰富，真折磨人，于是鼓着勇气小声问了句：“你，你不回房间睡觉吗？”
周客闻言一愣，被鬼附身了似的问了句：“你在赶我走？”
问完他就咬到舌头了，好痛！但是得忍着，今天晚上已经不能再失态了。
叶归被吓得困意全无，这个人今天晚上哪哪都不对头，就好像完全变了个人似的，难道他也有精神病？还是说他也被别人穿越了？
叶归脸上的表情也同样丰富，周客看着这张脸突然心生感慨：脸还是那张脸，但换了个里子以后还真是跟以前大不一样了。
她看起来好乖……周客脑子里突然蹦出了这么一个想法。
周客揣在裤兜里的手再次不安分地动了起来，啪嗒啪嗒几声，叶归感觉到束缚着自己手脚的东西好像松了，她转动手腕脚腕，竟然是完全打开了！
叶归把胳膊往回收，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令她的四肢肌肉又痛又酸，叶归躺着发出了几声痛苦的声音，她叫了多少下，周客的眉头就跟着跳了多少下。
叶归抱着臂膀，脸埋在胸前，蜷缩在床上等待痛感缓解。
周客看着床上的人弓起的脊背感觉很不爽，他烦躁地重新坐回椅子上，没坐上两秒，他觉得更不爽了，又站起来，在床边来回走动。
叶归的不适感缓解的差不多了，她慢慢将身体舒展，坐起来活动了几下筋骨，下床走了几步，揉揉发红的手腕，吹吹破了皮的脚腕，左一下右一下，看起来还挺忙。
周客还没察觉到自己已经盯着叶归目不转睛地看了好久了。
叶归身上被捆绑的不适感没了，但另一股不适感袭来，她看着周客，斟酌几秒后，问：“我可以去一下厕所吗？”
“可以。”周客还没来得及说厕所出门右转，叶归已经开门离开又把门关上了，还响起了咚咚咚的下楼声。
周客抬起来的屁股又落回去，又开始盯着空了床开始看，良久后低声一句：“她好像对我没什么意思。”
“唉……”
周客身体一僵，刚才是他在叹气？为，为什么要叹气来着？
烦！烦躁！
周客不知道今天晚上为什么会这么烦，看什么都不顺眼，看这张床最不顺眼。
砰！吱——
周客一脚踹在床尾上，整张床都移了位置，斜跨在房间里。
看着自己的杰作，周客咬着嘴唇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楼下脚步声响起，周客又撅起屁。股把踢歪了的床挪回原位。
做完这一些，周客赶紧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坐到椅子上。
叶归上完厕所出来，听到客厅里好像有一种熟悉且悦耳的声音在响，她摸黑靠近后发现是一部手机，形状大小和她之前用的差不多。
魔法世界也有这东西啊。
叶归将手机拿起来，触手温润，倒是比她之前一到冬天就会被冻得关机的手机好太多了。
屏幕上来电显示【陈真-紧急】，叶归看了一眼远在二楼的房间，既然是紧急，先帮你按个接听键不过分吧。
“喂，局长你终于接电话了。”
“出事了，垃圾街发生了爆炸，整条街都爆炸了。”
“初步估计，里面应该有三至五千人，全都，全都葬身火海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喘，应该是在奔跑，那边听起来还有一些男男女女的哭声，混乱嘈杂，显然他正在忙着处理很棘手的事。
叶归一路小跑着上楼，她的声音也有些喘，并且能很明显地听出来是女孩子的喘息声。
也亏得陈真是个经大条的人，竟然没觉出哪里有问题。
“朋友单位觉得这次事件可能是有预谋的恐怖袭击，而且在现场还发现了炼气境才能造成的破坏力痕迹，所以这次事故现在已经移交咱们局了。”
“现场有些混乱，聚集了一些看热闹的群众，还有一些遇难者家属，部分家属情绪比较激动，很难控制，需要局长你来控场。”
话说到这里，叶归已经走到门口，猛地推开门，举着手机跑到周客跟前，“快接电话，出大事了。”
她声音不小，电话那头的人肯定能听到。
周客先是被叶归吓了一跳，脸上的表情有些慌乱，在看到叶归举过来的电话后，周客眉间聚起一层凝重的情绪，他快速拿过手机，喂了一声。
电话那头的人还在思考刚才是什么情况，他汇报了那么久的情况，都汇报给谁了？
“说话。”周客不耐烦地催了一遍。
“哦，局，局局局长？”陈真有些懵，局长的手机怎么会在别人手里，刚才说话的是他家局长吗。
“不然呢。”
确认了，这就是他家局长。
陈真又把情况跟周客一一讲述了一遍。
周客在听到第二句话的时候就已经起身往外走了，他欣长的身姿从叶归身边走过的时候掀起了一阵不小的风，这风的力道恰到好处，刚好能把叶归吹倒。
已经走出门的周客显然不知道身后还有一个狼狈倒在床上的人。
他听完了陈真的汇报，问了句：“为什么是垃圾街。”
垃圾街是丰北市最大的夜市场子，下午五点开市，凌晨三点才收市，午夜正是人最多的时候，选这个时候搞事情，还搞这么大……
周客捏着手机的指节用力到泛白，他记得王灿以前就在垃圾街有一个摊位，为什么他刚死，垃圾街就出事了。
滋——
听筒里突然传来一种信号受到干扰的电流音，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把她也带上。”
“谁？”周客看着手机屏幕，和陈真的通话还未挂断，他说的她是谁？
“就是刚才接电话的人，她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把她带上就是了。”最后一句话陈真说的很匆忙，话音还没落，通话就结束了。
周客看着暗掉的手机屏幕，陈真什么时候敢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了。
恰好此时叶归从楼上下来，她还是很关心那几千个人死活的，所以当她看到周客还站在那里连大门都没出的时候，惊讶道：“你怎么还没出发，早点去说不定还能救几个人呐！”
这句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
周客迅速打开一楼大门，同一时间，他身侧多了辆车。是叶归那天见过的可以在天上飞的车，她刚想凑近点仔细看看，就听到周客的声音响起：“上车。”
“我？我也去？”
叶归虽然脑子里想着不应该、不可能，但腿倒实诚，几步就跨上车了。
和她期望的一样，这车刚启动就飞起来了，而且飞的还不低，老远就能看到城市外三环的位置有一团正在熊熊燃烧的火光。
火光周围的霓虹灯火就显得很黯淡了，如果再飞高一点，灯光消失，就只能看到这座城市亮起的火把。
这种高度和速度对于叶归来说过于刺激了，小心脏被吊到了嗓子眼。关键周客还不关车窗，几百米高空的冷空气正在呼呼往她口鼻里灌，想下车，但又飞得这么高，迎着冷风往下看，整个人都要晕厥了。
叶归只能紧闭双眼，再把衣领拉高，把脸埋进去，祈祷快点到地方，她要下车！
飞车不是每个人都有福气享受的。
当叶归冻到头皮发麻，意识逐渐模糊的时候，呼啸的风终于渐渐变缓，紧接着还传来一些有人气的嘈杂声。
叶归哆嗦着往下方看了一眼，真好，是火，那应该很暖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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