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恩爱
白棠气结,就因为严燚新婚夜丢下了她,就因为他不喜欢她,她就要被人四处非议。
她豁出去了:“各位夫人误会了,我与将军举案齐眉,琴瑟和鸣,感情好得很。”
反正出门在外,面子是自己给的,搞得谁还没人爱似的。
亭榭里的几位夫人皆是一副怀疑的样子,更是有人很不屑地嗤笑出声:“将军夫人还是莫要逞强了,恐怕全上京的人都知道大将军心中另有所属。”蓦地,还摆起架子,以过来人口吻劝道:“如何能讨男人欢心,咱们在座的各位姐妹都是有经验的,将军夫人不妨请教一下我们,免得让他人趁虚而入了。”
“不劳各位夫人费心了,我家将军待我是极好的,说出来可能诸位会不相信,平日里,我渴了,他就会倒水;我饿了,他就会盛饭布菜;我让他往东,他便不会往西。所以,即便是和离,那也一定是我不要他了。”
白棠逞了一时的口舌之快,别说,心里还真是舒畅不少。
夫人们听得瞠目结舌,那可是他们大庆国的镇国大将军啊,他的手是用来手刃敌人的,你说他用来给你斟茶倒水?这是说的什么鬼话啊?你还要和离?你没事吧?
正当她们想群嘲白棠别痴人说梦时,严燚找了过来。
白棠刚胡编乱造完,身边还有一群人等着看好戏,她不能那么快就打自己的脸,今天她必须把自己给自己的面子撑住了!
于是,不等严燚走过来,白棠就轻快地上前挽过他的手臂,故意语气甜腻道:“夫君,你来接我啦?”
“……”
回来这么久了,这还是严燚第一次亲耳听到她叫他夫君,比她在书信里写下的“夫君”要更有冲击力,冲击得他全身似有一束电流通过,所到之处都刮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于是,他在白棠灿烂的笑容下,竟鬼使神差地应道:“嗯,夫人。”
两人侧头对视的身影,显得格外亲密,尤其是大将军看着白棠的眼神就好像失了魂一样,难道他们夫妇当真是情笃和好?
夫人们眼神复杂地目送着两人离开。
待快走到前堂时,白棠就松开了严燚的手,还好他那时没有甩开她。
严燚疑惑:“?”
白棠搪塞道:“里面人多。”
严燚只当她是害羞了,又想起了她刚刚在人前的胆大行为:“方才在后院可是饮了酒?”
“嗯,是喝了些。”
“以后莫要贪杯了。”
看吧,不喜欢你的人,无论你做了什么,他都是装聋作哑的。白棠现今只庆幸这段时间她没有做出什么越距的行为来,还好她在这场一个人兵荒马乱的暗恋里及时止步了。
后面的宴席里,白棠都和严燚保持着恰如其分的距离,既不会表现得太亲密也不会太生疏。
不过,在这场宴席里,白棠还真如严燚期望的那样结识到了友人。
大理寺卿夫人余秋桃与白棠一见如故,两人年纪也相仿,倒是有许多共同话题。
“棠棠,听说你自己开了间食肆,是真的吗?好厉害啊!”
“是的,余姐姐若是得空了,记得来桃源楼给我捧捧场啊。”
白棠顺势推销起桃源楼的菜品来。
“听你说的我都想立刻去尝尝了,我好喜欢吃甜点的,你方才说的那些我都很感兴趣。”余秋桃瞥了对面的大理寺卿一眼,“可惜,我现在刚生产完不久,身子还没完全恢复好,夫君看我看得紧,他不会让我随意外出的。”
说起来,白棠挺羡慕大理寺卿夫妇两人的。
大理寺卿宋文青比余秋桃年长八岁,本来余父是不同意这门婚事的,奈何宋文青拿出办案时永不言弃的精神,终于成功抱得美人归,婚后更是把余秋桃宠上了天。
“那便等余姐姐身子养好了再出来尝尝鲜。”
“好,棠棠也要常来看看我。”
……
另一边。
大理寺卿宋文青敬了严燚一杯:“子渊真是好福气,尊夫人不仅倾国倾城,更是能力超群,短短半个多月,就把桃源楼开得风生水起。”
“宋兄谬赞了。”严燚嘴里说着谦虚的话,但眼里尽是得意之色,这种感觉就像他在战场上大杀四方击退来敌一样的痛快。
他的妻的确是极好的。
“不过,我瞧你们夫妻俩是不是在外人面前不太放得开啊?”
“为何这么说?”
“你们在外表现得有点生疏了,你看之前弟妹一直是跟在你身后的。要是换了我和拙荆,我定会把她牵在身侧。”宋文青拍了拍严燚的肩膀,“就像在自家一样就好了,该是如何相处的便如何相处,不必拘谨,感情又不会因此而变。”
严燚默然,原来在他人眼中,他和她不似一对寻常夫妻么?
她是不是也察觉到了,所以她在后院时才会挽上他的臂,对着他言笑晏晏,这样他们看起来才是一对夫妻。
而他以为她是喝醉了,还劝她少喝。
严燚醒悟了过来,两人离开的时候,他把她拉在身侧,牵着她的手。
白棠一愣,等没人之后便挣脱了他的手:“你也喝多了?”
“……”
严燚捏了捏眉心:“嗯,有点。”
他还是慢慢来吧,转变太快确实容易引人不适。
回到将军府,白棠心情仍是有点不太好,她拿起笔画了一群在草地上嘻笑欢乐的小兔子,而不远处的山坡上趴着一只落单的小兔,耸拉着脑袋,它好像融入不进它们。
画完之后,白棠心里平静了不少。她想,融入不了便不融入了吧,落单的小兔也是能找到自己的世界的,它一样可以活得出彩。
“迎春,明日把这画拿去画坊吧,这个不卖钱,就说是赠予有缘人。”
迎春把画收好:“夫人,奴婢今日路过画坊,画坊的王掌柜叫住了奴婢,让把这封信笺给您,说是一位想向尚木公子探讨画意画技的郎君留的。”
白棠展开信笺,那位落款单名一个“炎”的郎君在信中表达了自己对尚木公子的崇敬之情,又向她提出了一两个关于作画时的问题。
白棠作了一一回复,她很惊喜有人会一直关注着她的画,而且对她的画见解挺深,能发现她设置其中的一点小心机,还能和她一起探讨,这让她瞬间有了一种伯牙遇子期的知音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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