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此心生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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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口下去朱雀尝到了血的味道，鲜美香甜，很熟悉，好像是之前尝过的……是谁呢？是……
想起了那个一直藏在心底的人，它混沌的意识终于像是被人冲开了一条通道，放出了里面被掩埋着的属于景烜的意识。
顿时它像是被烫了嘴，发出痛苦的鸣叫，随即那巨大的紫黑身影渐渐消融，变成满脸痛苦自责的景烜。
他一落地便立马跑到令泽面前，看着令泽血肉模糊的胳膊，一时无从下手，慌乱、自责和心疼顿时压倒了他，竟怔怔地落下了泪来。
紫色朱雀其实并未将他咬伤，令泽当时也不知在想什么，直接用受伤的胳膊拦上去，赌的成分颇大。
而朱雀只沾了点他的血便收了口，并没有真正咬下去。
此时见到景烜的神情，眼尾泛红的样子给他俊朗的脸上添加了一丝艳色。
他的双眼蓄满了泪水，褐色的眼珠为此蒙上一层朦胧意味，晶莹的泪珠从眼眶中顺滑而下，划过他小麦色的脸庞，划过他的下颚，划过喉结，最终没入衣领之中。
还有泪珠滴落到了令泽的手上，想到这眼泪是为他而流，他顿时感觉自己的手被烫到了，同时还觉得自己的心仿佛突然被人捏了一下，不重，泛着些痒意。
再看景烜喉结上的泪渍，紧接着令泽感觉自己身上也迅速热了起来，那热度逐渐朝某一处汇去……
“咳，咳咳！”他立马侧过身不再看景烜，运功压下燥热，及时避免了某些尴尬的局面。
景烜却误会了，胡乱抹了把眼泪，便连忙凑到令泽跟前，十分焦急的样子，“师父，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势加重了？”
“没有。”令泽又偏了偏身子，不去看他。
“没有怎么会咳嗽？师父你让我看看。”景烜对此分外执着。
若是此时出来的是烜，便能根据令泽红透了的耳朵和不同往常的神色，发现他此时的心绪，进而高兴地挑逗他几句。
可此时烜经过方才的事，已然沉睡了，不知何时会再出现，令泽的变化他自然不知。
景烜对这方面便没那么敏感了，他只以为令泽身上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伤势不愿说，于是一直缠着他追问。
最后终于把平时没脸没皮、只有他逗别人的份的令泽给惹得恼羞成怒了，一把将景烜凑上来的脸推开，力道之大推得他一个踉跄。
景烜这才放弃了，不过还是追上去拉住令泽，拿出自己所有的疗伤丹药想要为他治胳膊上的伤。
“没用的，这雷诡异得很，寻常丹药没有用，也正好与你我的功法相克，现在只有六师兄可以治。”
说完之后又看向景烜的右臂，同样伤痕累累，他抿了抿唇，心情不太好，“……你的也是。”
然后走向地上的尸体，拿出斩念往上面左戳戳右翻翻，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不过动作十分粗鲁，几个‘不经意’，尸体已经被他戳出了好几个大洞。
“师父，你在找什么？”
“此人修为仅仅真人，不可能操纵这般威力的法宝，定是有人借了力给他。”
“既是借的力，便一定会留下痕迹……”
说话间令泽将尸体一翻，使其背面朝上，便在后颈处看到了些异样，“找到了……”
那是一个图样繁复的赤色暗纹，像是某种徽记。
令泽确定自己没有见过，但在心中暗暗记下这个图案。下一刻那徽记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刚刚只是令泽的幻觉。
这时景烜却突然出声，“师父，你看这是什么？”
方才令泽只关注到了尸体后颈处的图案，却没有注意到尸体被翻过来时从怀里掉出了一个东西。
景烜注意到了，并捡了起来递给令泽。
令泽接过那东西，发现是一枚令牌，上面写着一个秦字。
秦……难道这个袭击他们的人是属于某个秦氏家族？
不管是不是，好歹也是一个线索。
最后他收了这人的储物袋，景烜也将尸体彻底焚了，他们便一起赶回了余家。不过在他们走后不久，那残余的灰烬上却飘出了一缕黑烟……
等他们赶回来找到六师兄的时候，见到的便是满脸悲怆自责的柳君风，以及跪坐在地上仿佛失去了灵魂的余芸芸。
令泽走到柳君风面前，柳君风见到他，难得的失了稳重，双眼通红，隐隐泛着泪光，“师弟，我好没用，我救不回芸芸的兄长，我好没用！”
令泽这才注意到余芸芸怀中还抱着一人，面容安详，嘴角还带着笑意，仿佛刚刚从极度的痛苦中解脱而去。
这神情却让令泽觉得十分违和，他还记得之前在无妄海见到的余向阳，脸上总是挂着不正经的笑容，仿佛一个被父母宠坏了的少爷。
而他跟余芸芸，这俩兄妹总是像一对上辈子有仇的冤家，一见面就斗嘴个不停，现在却是一个安静地躺在另一个怀里。
可能这是他俩这辈子相处最和谐安静的一次了……
令泽的心情不免沉重了起来，他上前蹲下身，想要查看余向阳的死因。
柳君风看出他的意图，开口道：“是毒，一种无色无味，让人感到群蚁啃噬肺腑的极致痛苦后才死去的毒。”
“这种毒，我没见过，我，我解不了……”他的声音有些发颤，难掩痛苦和自责。
看来是方才他们见到了还活着却正毒发的余向阳，师兄拼尽浑身解数也未能留下这个少年的性命。
令泽此刻却顾不上安慰他，他突然想到自己收来的储物袋中似乎也有毒。
于是连忙将储物袋递给柳君风，“师兄，你看看，是不是这里面的毒？”
柳君风收整心情查验了一番，神色严峻道：“是，就是它！师弟，此物你从哪儿来的？”
或许这就是灭了余家的凶手！想到此处，柳君风的脸上少有的出现了杀意，与他以往的性格有了些违和。
而跪坐在地上的余芸芸听到柳君风的话，也顿时像又活过来了。她立马将目光投向令泽，眼神中包含着绝望与仇恨，似乎现在只有报仇才能引动她的情绪。
令泽于是将他们刚才追出去的经历与柳君风简单叙述了一番。
柳君风几乎可以肯定此人就是此事的凶手，但当令泽说到此人已被景烜击杀，他的脸上明显出现了无力与失望。
难道这件事就这样了？余家上百条人命的仇，就这么终结了？
余芸芸却与柳君风的反应截然不同，她上前抓住令泽，双眼赤红，“师叔，你可知道这人的身份？”
兄长在她面前惨死，她却无能为力，此刻的她已失了理智，心中只有仇恨二字。即使此人身死，她也要顺藤摸瓜，灭了他的全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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