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暗恋
《暗恋有回声》/粽甜
2024.8.19
三月的北盛，整座城市都被一片皑皑白雪覆盖，春日阳光温柔地照射在雪地上，逐渐融化那片积雪。
北盛中学旁边。
略有些狭窄巷子口，被两棵高大挺拔的树遮挡，里边传来模糊、低沉的哄笑声。
“遥想。”
“我听希希以前跟我说，她要你帮她忙，你没有答应啊？”陈季青望着她，语气里有些轻蔑，没什么表情等着她回答。
然而眼前的少女，只是点头，默默地说：“是。”
希希本名叫顾希，是遥想初中班上的同学，也是陈季青现在的女友。
“呵，算了。”
陈季青望着眼前弱小的女生，不屑地笑了笑:“我们听说你家挺有钱，你现在要是把手里的钱都交出来，我们可以既往不咎，以前的事都一笔勾销。”
遥想被他们堵在角落里，闻着空气里，散发出的潮气，她低着头，余光不自主瞥向旁边，声音很轻：“我也没钱。”
学校里陆陆续续出来很多学生，很是喧哗，却没有一个人会往这边停留。
今天是北盛中学高中部开学前二天，学校前段时间组织了一场关于高一下学年的分班考试。
他们这一届面临课堂改革，学校通知每个班的学生都要在今天到学校一趟，看看新分配好的班级以及签同意书。
遥想刚签完字，走出校门，就被这群人拦住去路，堵在了阴暗、无人问津的巷子口里。
陈季青睨了眼旁边的小弟。
“不对啊，我刚刚还看见你身上有很多钱。”邓洋连忙抢在他之前开口，“大哥，一定是她在忽悠我们几个。”
“我们不要被她给骗了。”
“是么？”
陈季青意味不明地看向遥想。
遥想下意识看了眼口袋，余光顺着到地上的搬砖，她确认钱都在口袋里，这才抬起头，平静看向满脸慌张的邓洋。
邓洋是她初中同班同学，也是高一的同学。
他们初中升高中都是在一个地方，一个班级里直升上来的，经过层层考试选拔，因此，他们都是互相清楚班上是谁选入北盛中学。
她在班上跟邓洋并没有交集，平日里一句话都没说过，也清楚他整日里游手好闲，爱跟社会上的人混。
经常惹得班主任疼痛不已。
遥想心里很明白，应该是他手中没有钱，给他口中所谓的大哥才会想着拉她下水。
遥想缓缓敛下眸，两侧的手攥紧又松开，不厌其烦地重复说：“我没有钱。”
“你们要是想动手的话，”遥想抬起头，静静地望着他们，模样像是早就习惯了，“就快点吧。”
“我还赶时间。”
“……”
寡不敌众，围在她面前的人很多，她想，要是等下能拿到那个红色的板砖，往为首的陈季青身上砸过去，震慑住那群人，说不定能够出去。
这话一出，四周都寂静了。
陈季青眯了眯眼，打量着眼前不知天高地厚的女生。
遥想扎着普通马尾辫，脸庞很白净，因此额头上显现出的那道伤痕格外明显，不难看却也算不上好看，总之是标准好学生的样子。这种寒冷天气，她就穿着身粉色外套，底下是灰色裤，身子单薄得可怜。
陈季青拿出一根烟，漫不经心地点燃：“你们还愣着做什么？”
邓洋立马捡起地上的树枝，边上前边拼命喊：“大家还愣着做什么？没听见大哥发话了吗？还不快一起上……”
“邓洋”
然而，邓洋的话还没有说完，一道冰冷而熟悉的声音，随着脚步声一起传了过来，离他们越来越近。
会是谁来这里？
遥想听见这道声音，倏地抬起眼，往前面看。
少年个子很高，穿着身棕色外套，拉链敞开着，露出里边的白色卫衣，单肩背着书包，脖子上挂着副显眼的头戴式耳机。
他乌黑的碎发随风飘荡，眼镜下那双眼是笑着的，光线透过树叶，层层叠叠洒下，给他脸上的笑容，镀一层朦胧的金色亮光。
是陆怀。
遥想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忘记反应，眸中流转的思绪，仿佛都慢了半拍。
遥想愣神的功夫，陆怀走到她身前，面对着邓洋那帮人，恰好挡住她的视线。
“邓洋，”陆怀望着他，冷冷地笑了一声，“我说过的吧？别欺负女生。”
邓洋声音瞬间结巴：“陆……陆怀？你怎么会到这里来？”
陈季青皱眉：“陆怀是谁？”
“值得你怕成这样？”
“你个怂包。”
邓洋也顾不上反驳，连忙跑到陈季青身边说：“大哥，你不知道，陆怀这个人是我们学校出了名的好学生，但是，他不好惹啊。”
“他打起架来不要命连学校记过都不怕。”
“是吗？”陈季青笑了笑，看着他，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那你看我怕不怕？”
邓洋觉得这事简直没法解释，连忙摇头：“不是大哥，你听我说……”
陈季青打断他，扔掉手中的烟，满脸无所谓：“我们这么多人难道还打不过他一个人？”
他的话音刚落，听他们交谈的陆怀再度开口：“废话少说，一起上吧。”
另外几个人感觉自己平白无故受到了侮辱，于是，二话不说抄起地上的树枝、板砖，就往陆怀身上招呼。
而陆怀只是把肩上的单肩包和耳机取下来，迅速丢给遥想，还不忘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帮我拿好了。”
遥想慌不择路接过来，然后，就眼睁睁看着他们打起来，巷子口里瞬间传出猛烈的撞击声。
陆怀打起架来和平常总是露出笑容，浑身充满着阳光的样子，仿佛是两种人，他打架动作非常狠厉，几乎每一招，都能击中他们的要害。
有人要前后夹击，拿砖头砸他，被他及时避开，砖头顺势砸到他的同伙，遥想清楚听到那名同伙“哎呦”了声。
还有人企图偷袭，陆怀就在这时用手肘狠狠撞到那人肚子，那人痛苦倒地，躺在地上安详装死。
场面很混乱，遥想站在一旁，手里攥紧陆怀的背包带，寒冷的天气里，额头上硬生生被逼出一层薄薄的汗水。
那个板砖是够不着了。
眼看着陈季青就要背后偷袭陆怀，她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勇气，双手护着背包和耳机，用尽力气推开陈季青，惹得他一个踉跄。
他立马要还手，被陆怀敏锐察觉到，及时挡了回来，又重新掀起一轮架。
最后这场闹剧被闻声而来的几个保安终结，所有人顿时脚下生风，跑得飞快。
“你们站住”那两个学校的保安追着从巷子里出来一群人跑。
陆怀也不管不顾拉着遥想袖子，就往外面冲。
遥想被他拉着跑起来。
风吹得发丝有些凌乱，她还有心情静静低下眼，分出心思观察着陆怀的手。
他的手无疑是好看的，白皙纤长，指骨分明，手背上的青筋用力到有些突出。
再往上，是自己粉色的外套袖子。
遥想移开目光。
跑出好一段距离，来到繁华热闹的大街上，陆怀慢慢停下脚步，转过头，适时松开了手：“……这位同学，你没事吧？”
滚烫、低沉的嗓音。
很好听却是陌生的语气。
他并不认识她。
或者说，他不知道有她的存在，无论是初中时期亦或是高一时期，他都格外耀眼，引人瞩目。
怎么会记得像她这样平平无奇、安静到没有丝毫存在感的女生？
遥想欲盖弥彰缓慢弯腰，调整下呼吸和平复跑步留下余温而不断加速的心跳，汗水顺着脸颊流淌下来，滴落在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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