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被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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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周安开着车来到了城郊的医院。
那是一座略显陈旧的建筑，白色的墙壁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有些苍白。窗户大多紧闭着，只有少数几扇还透出微弱的灯光，
这家医院是周安投资的产业之一。
不过这个医院并不对外公开营业，赚不到钱，反而一直在亏损，因为它存在的唯一任务就是研究怎么治好当年慕光得的绝症。
所有人都知道，绝症是治不好的。
偏偏周安不知从哪里组建了一支研究团队，这个团队里面所有的研究人员都和周安一样，对治好这类病症有近乎偏执的信心。
她投了很多钱进去，像是在填补一个深深的、永远都填不满的无底洞。
可每往这个无底洞扔些钱，周安便觉得空落落的心似乎能因此得到暂时的慰藉。
她一直在填补过去的遗憾，即使怎么都无法填满，但她从没有打算停止。
以前周安还常常来看实验进度，可自从宋择善出车祸以后，她便来得少些了。
现在她再度出现在这里，是因为解兰。
二十九楼一整层只有一个病房，走廊尽头的灯发出昏黄的光芒。
周安捧着一束兰花走进病房，病床上的解兰正看着窗外发呆。
她把病床旁的花瓶拿起来，扔掉前几天的兰花，换上新的。病房里没有消毒水的味道，只有兰花的清香馥郁。
解兰听见声响，却仍旧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周安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外面不知何时飘起了雨，几只麻雀从空中匆匆掠过，最后落在病房的窗台上，它们扑闪着翅膀，蹦跶着寻找干燥的地方躲雨。
周安便说：“要是呆在这里无聊的话，我让人给你送只小猫或者小狗过来陪你。”
解兰依然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外的麻雀。
过了许久，她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笑声在寂静的夜里异常刺耳：
“小猫或者小狗，它们是逗人开心的玩意儿，我呢，和它们一样，在你们眼里，不过是个玩意儿。”
周安轻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解兰转头盯向周安，“你早就知道他做了什么，但你没有告诉我真相，是为了你们的合作能顺利进行？”
周安垂眸，解兰是姜南正的猎物，也是她的棋子，他们都在彻彻底底地利用解兰。
她对解兰是什么情感呢，愧疚，难过，可怜，好像都有，很复杂，她说不清。
解兰缓缓道，“你接近我，从一开始就是算计，后来和我做朋友，也不过是为了利用我掩人耳目。”
解兰的表情变得悲伤，再没有往日的温柔与笑意。
明媚美丽的少女被人心的算计推着往前走，那么美好的人，一点点地憔悴、凋零，最后变成了这副半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模样。
“现在你目的达成，也已经同姜南正翻了脸，为什么要把我救出来？”
外面的雨越来越大，窗户被暴雨敲打地咚咚作响。
解兰声音沙哑，但在病房里格外清晰：“我对于你，还有任何一丝一毫的利用价值么？”
周安将手指攥紧，她应当像谈生意一样同解兰讲清其中关窍，但话到嘴边，却觉得难以开口。
若非借着解兰学妹外加好朋友的名头，周安同姜家来往过密这件事早就会被怀疑。只怕还未和姜南正达成合作，就会被宋怀煦查出来。
“解兰，对不起……但是一切结束以后，我会送你走，到时候你可以去到任何你想去的地方，去过你想过的日子。”
周安想伸手去握解兰的手，只是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悄然缩了回来。
“结束？呵。”解兰笑了下。
她的笑容透出的不是愉悦，而是冰冷的、尖锐的讽刺。
“我听说，岳大富死了，我猜，他给了你证据？”解兰的语气是肯定的。
见周安并没有反驳，她唇角勾出讽刺的弧度：
“可是，你根本不知道姜南正究竟多么可怕，所以才会以为自己能轻易斗倒他。”
周安沉默了一瞬，她已经看过岳大富手里的证据，是有关姜家的商业犯罪，虽然不算罪大恶极，但却是刚好能将姜南正送进去的程度。
可为什么解兰似乎意有所指。
看见周安眼底一闪而过的疑惑，解兰突然撑起身子，她看着周安，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若是把我送回姜南正身边，或许我能帮你。”
周安沉默下来，她一开始是这样打算的，想说服解兰同她合作。
姜南正对解兰的感情比她想象中的更深，如果好好利用这份感情，能更加事半功倍。
可是，她不能那样做。
周安站起身，看见解兰原本温柔的眼睛变得深邃而难以捉摸，她深吸一口气：
“解兰，不用试探我，我不会把你送回去。你安心留在这里养身体，无论我同姜家斗最后是什么结果，我都会想办法把你送走。”
医生早已给解兰做过全身检查，周安的所有盘算在检查结果出来的那一刻，全部灰飞烟灭。
重度自残倾向。
周安没想到会严重到这个地步。
若是她还要继续利用解兰，那便是推着解兰去死。
解兰并没有露出感动的神情，反而笑意更加讽刺：“不要跟我说你良心未泯？”
周安看着解兰没有半分温度的眼：“我知道你已经不再信任我，可是，解兰，我真的很感谢你给我的友情，也很抱歉我对你的算计。”
京华大学的富家子弟不算少，周安接触过后，早就知道他们大多数人表面的谦逊温和不过是一种伪饰，实际上刻在骨子里瞧不起在自己阶级之下的人。
周安对这类冷漠傲慢的富家子弟有天然的厌恶，甚至形成习惯，在同解兰交往初期，即使觉得她美丽温柔，但也将她套上了同样的刻板印象。
可偏偏，解兰不是。
周安垂下头，紧抿着嘴唇：“我知道说什么都弥补不了，但你放心，我一定将你送走。”
解兰的目光在周安身上游移，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逐渐变得复杂难明。
良久，她勾起唇，像是叹息，又像是无关己身的感叹：“你们这些疯子……都是疯子。”
雨一直在下，周安有些恍惚，慕光死的时候也是这么一个雨天。
周安离开病房前，解兰和她讲的最后一句话是：“如果你觉得对我愧疚，那么，周安，你记住，我要的是姜南正的罪行被钉死，无法逃脱，带着耻辱、痛苦，煎熬地死去。”
看着解兰眼里清晰的恨意，周安回答：“好。”
*
拳击馆内。
教练手中握着一根木棍，作为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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