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好学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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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连忙点头问好。
宿管从柜台里掏出一叠本子，啪一下甩到台面，“你们是新来的转学生，昨天让你们随便睡了间寝室，今天都安排好了，过来看下寝室号。”
三人对着本子一顿找，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名字。又发现名字这一行涂改痕迹占很大一部分，许多名字被涂黑，寝室成员轮换得很勤快。
“退宿的人这么多啊。”周泛琳没忍住问。
“这个，”宿管不甚在意，“她们走了啊。可能学习压力太大了。”
周泛琳住在202，李其珍在208，宋翎住在走廊最深处的211。
这间寝室楼看似温馨，走在楼梯上三人都觉得不太舒服，处处散发着不对劲，具体哪里说不上来。
“我到了，大家记得晚上小心点，别睡得太死了，”周泛琳语气温柔，怕两个新人太紧张又给了颗定心丸，“不过第一天一般不会有什么危险。”
道别后剩下两人继续往走廊深处走，一路上，宋翎都在看贴在门上的姓名单。
经过206时，后桌陈易的名字赫然在列。
只是，她的脚步一顿，上面只有三个人的名字。更确切地说，其中一个名字被人用黑笔划掉了。
宋翎凑上前去细细观察，试图从一团黑笔划痕出窥见压在下面的字。
铁门也刚好从里面被拉开，短发的女孩换上了睡衣，开心地朝她们挥手。
“你们杵在这里干什么呀。”
宋翎面不改色地后退几步，目光移到她手上的热水壶，问：“你去接水啊，可现在水房好多人，待会去吧。”
陈易无所谓地耸肩，拎着热水壶又退回寝室。
趁着她开关门的空隙，宋翎清楚地看见206寝室三张床前面都放着拖鞋，只有左边第一张床空荡荡的，应该是被划掉名字人的床铺。
她伸手抵在门缝处，用下巴点点方向，“那个。”
名单被标记的206就差把我有问题写在大门上，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试探一下总没事吧。
幸好陈易心领神会，一脸晦气地摆摆手，“呸呸呸，别提她了。想起她干的事情就烦。”
宋翎适时地露出一个笑来附和。
一个女孩，很不受室友的待见。
本来想趁着这个机会继续打探，陈易察觉到她的意图糊弄了几句就说自己要睡觉了，宋翎只好告别，继续往里面走。
“我到208了，晚安。”
李其珍露出标准的营业微笑，白炽灯下，她披散着长发，莞尔一笑的模样甚美。
来到自己的出生地211寝室，三个室友都在忙活自己的事情，察觉自己推门而入也只是分了个眼神，嘴上寒暄了几句。
按照时间表，晚十一点学生必须准时熄灯上床睡觉。
宋翎刚躺下时还怕自己认床，再加上一天疑神疑鬼，心里压力超标，睡不着没法保持良好的精气神，结果一摸到床上没几下就闭上了眼，沉沉睡去。
深夜，一阵沉闷的声音惊醒了沉睡的人，很难描述那到底是什么，混乱无章的啪啪声，硬要形容的话，像是有人拿着沾满水的毛巾在乱甩。
然后是脚步声，步子声拉得很长，伴随着摩擦声，主人是拖着鞋子走路，这样鞋底会变得高低不平。
有人在走廊走动，听动静手里还拿着东西。
闪着荧光的电子屏幕亮起，十一点五十分。宋翎痛苦地闭上眼，没睡多久就被吵起来。
哒，哒，哒……
脚步声一开始听得不真切，走得近些了，宋翎才发觉那浑厚的声音中似乎还掺杂着其他。
很轻盈的声音，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走廊里不止一个东西。
宋翎翻了身，仔细甄别外边的动静。
那动静实在特别，不是僵直着身体垂着胳膊蹦跳着前进，也没有砸在地上咚咚响声。
那个声音很清脆，似乎只有脚的一部分敲击着地面。
宋翎不自觉咽了下口水，脑内冒出一个想法。
如果是垫着脚呢?
踮着脚尖走在空旷寂静的走廊上，慢慢地、轻轻地走向你。
一想到走廊上或许有东西垫着脚在走路，以此尽量掩饰自己的行踪，一阵恶寒涌上心头。
脚步声逐渐逼近，经过211时，宋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心脏砰砰作响。
然后，那东西停下了脚步，伫立在门口。
“我的皮呢……”一个声音疑惑地响起来。
宋翎瞪大了眼睛，脊背瞬间冒出一层密密的冷汗。
没等她反应过来，越来越多的声音加入了对话，不同的语调、声色，一开始还能听清楚，紧接着就融合，混转在一起，逐渐形成一种嗡鸣声。
它们异口同声地重复着同一句话。
“我的皮呢?”
“我的皮呢!”
……
一声又一声的质问愈来愈尖锐，它站在门口尖啸，脚上用力地踏着，却始终没有跨过最后一道门槛。
鼓膜隐隐作痛，嗓子处不断发痒，宋翎恨不得跳起来大叫几声。
终于，迟迟没等到回答它缓步向楼梯口，朝另一层去了。
走了，宋翎闭上眼舒缓心神，刚刚发生的一切超越了她的认知，再次提醒这里是副本，不要被表面的平和蒙蔽头脑。
她悄无声息地从床上爬起来，缓慢地掀开被子，悄步走到门口。
学生在晚上肯定要好好睡觉，夜晚出门无疑是大忌。
可这一次它没进来或许是规则限制，下一次呢?要为长远打算，绝不能一直躺在床上死得不清不楚，在睡梦中就咽气。
不过在梦中去世应该是最快最不痛苦的死法了，宋翎漫不经心地想。
回头看了一眼，另外的三张床上被子微微隆起，呼吸声此起彼伏，看样子她们还沉浸在美梦中。宋翎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她们可千万不能醒啊。
深吸一口气，宋翎握住了门把手。这时，表盘震动，屏幕自动亮起，上面的数字跳转成00:00，象征新的一天到来。
借着荧屏的光，宋翎又回头看了一眼，眼前的结果却让她不禁惊惧地瞪大眼睛，汗毛竖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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