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灌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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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上的男人再也忍不住，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猛地站起来怒道：“你们听听他都在说什么！密院是什么地方？他不仅不知轻重跑去玩闹也就算了，好在没被人察觉，如今那些人正有大用，他却跑来任性妄为，这都是被你们两个给惯得！”
长子赵振鸿担忧地看着伯一的脸色，忙和男人道：“父亲，国国虽任性了些，可一向知道轻重，从不胡乱行事，他如此紧张那人，肯定是因为那人对他很重要，您不要再说了！”
次子赵振舒一直注意着伯一的神色，眼见他的本就紧绷的神情随着父亲赵晋垣的话逐渐扭曲，到最后眼里阴戾之气一闪而过，不由一惊，忙要上前将人抱住：“小弟……”
伯一一闪便到男人面前，双手“嗵”地一下拍在桌子上，头朝他伸去，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他，嗓音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你又要抢我的东西！”
“嗵！”
“你又要抢我的东西！！”
“嗵！！”
“你又要抢我的东西！！！”
“嗵嗵嗵！！！”
说一句拍一巴掌，到后来拍的力道越来越大，说话的速度越来越快，桌上的毛笔、砚台、镇纸、摆件儿全被他拍在掌下，很快手掌肿起来，割裂后的鲜血拍得到处都是，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疼一般，一边拍着一边质问。
“你凭什么！！！”
座上的男人被他阴戾的眼神骇得往后退了两步，愤恨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和茫然。
“小弟！”
赵振舒忙上前抱住伯一，不顾他的挣扎将人死死箍紧，一面拍抚他的背一面极快地道：“不抢不抢，没人会抢你的东西，二哥马上就把人给你找来！”
又朝外喊道：“来人，叫夏望立刻来见我！”
“是，二公子。”
赵振鸿也疼惜的摸了摸伯一的脑袋，转身对男人道：“父亲，国国与其他孩子不一样，我们早就与你说过，你这些年忙着京城的事无暇顾及他没人怨你，可你不要再拿着严父那一套再对他，否则他发了病……”说着眼眶泛红，已是无法继续下去。
但赵振舒冷声接着道：“他一身武功尽得大孙先生真传，这府里谁是对手？可他从不在我们面前用他的本事。即便他控制不住自己发疯，伤害的也是他自己，”
他眼神愈发的冷：“他一直都知道谁是亲人。”
男人看着在二子怀中急促喘息的小儿子，无言以对。
好一会儿伯一冷静下来，他面色冷漠，坐在那里任由大哥为他的手上药，但眼睛一直看着外面。
夏望匆匆而至，进门慌忙见礼，“小的见过家主，大公子、二公子、三公子。”
伯一已经站起来，赵振舒忙道：“夏望，你之前从密院带走的人里可有一个甲十二？”
夏望略想了想，道：“回二公子，的确有，应该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
“她在哪里？”
伯一不顾手上的药才上到一半，忙问。
夏望一愣，下意识看向赵振舒，后者脸色也是一变，忙道：“此时可还来得及将人带回来？”
夏望见此有些不安，“这……二公子，之前吩咐的急，这会儿恐怕……”
“什么意思？怎么就来不及了？二哥，你要让她做什么？”
伯一焦急地看着两人。
赵振舒沉吟一瞬，挥手让夏望出去，对他道：“老三，你非她不可？换一个人行不行？”
伯一脸色一沉，“二哥，你到底要让她去做什么？”
这时上座的男人开口，“老二，是因为那件事？”
赵振舒看他一眼，颔首，温声对伯一道：“老三，不是二哥不愿把人给你带回来，而是那边的事情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若中途停下，可能反而会害了她。”
伯一的心跳有些不受控制，脸色却更冷，“所以，你们到底要对她做什么？”
赵振舒有些犹豫，赵晋垣也沉默，赵振鸿道：“国国已经懂事，他知道轻重，我觉得可以告诉他。”
赵振舒看向上座的父亲，赵晋垣沉吟片刻，对上小儿子阴沉又漠然的眼睛心口一滞，道：“告诉他吧。”
赵振舒这才道：“老三，你也知道近来京城局势危急，情势转瞬即变，对我们赵家来说也是非生即死，所以每一个机会都很重要。这次父亲特意从京城赶回来，便是想要把握住一个对我们赵家来说足以改天换地的机会。”
伯一看着他，“什么机会？”
赵振舒看了父亲一眼，继续道：“新帝的那把椅子一直坐不安稳，陈家想要为他选妃，以此来笼络朝臣，安抚人心。”
伯一觉得可笑，“你们要让十二去当妃子？她才十三岁，而且她也当不好劳什子妃子！”
赵振鸿安抚道：“国国，不是这样的，你别着急，听你二哥说。”
伯一看他一眼沉默下来，赵振舒一笑，低声道：“美人已经有人选，我们眼下缺的是能在关键时刻给予新帝致命一击的人。”
伯一难以置信，忍了又忍，勉强按捺住脾气，沉声道：“你想让她去刺杀皇帝？我都做不到的事就凭她那三脚猫功夫？”
赵振鸿忽然笑着道：“国国，好像在你嘴里那个十二一无是处，那你为何非要留下她？”
伯一立即反驳，“她才学四年，能到如今的地步已经很厉害，而且她是我的人，跟在我身边也不需要她去拼命，要那么厉害做什么。”
一直安静的赵晋垣忽然插嘴道：“你要留着他做什么？当暖床丫头？”
伯一连一个眼神都欠奉，对赵振舒道：“你接着说。”
赵晋垣脸一黑，兄弟俩相视忍笑。
赵振舒敛去笑意，“大伯他们又怎会定下如此肤浅的计策，我们的计划是将她们那批人训练成绝顶高手，然后送去陈家亲信家中随他们的女儿进宫，再借机出手除掉新帝，只要新帝死了，陈氏没了皇族血脉就不能再霸着皇位，否则就是造反。”
赵晋鸿一笑，显然对这招直击要害很欣赏，“如此，皇家血脉断绝，谁都有资格去坐那把椅子，我赵家正好可以趁机清君侧，挥军北上！”
眼看大业将成，父子三人彼此望去都有些激动。
伯一道：“所以你们要的就是个师出有名。”
南赵家主赵晋垣欣慰道：“老三也长大了。”
伯一面无表情道：“可是她会死。”
三人脸上的笑容一顿，沉默无言。
伯一又问赵振舒，“你们打算如何让他们在短短时间内成为绝顶高手？”
赵振舒道：“二孙先生说时间紧急，只能灌顶。”
伯一眼睛眨了眨，哦了一声，“那可能她今晚就会死。”
三人都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就怕他又发起疯来。
可他好半晌都没动静，站在那里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赵晋垣朝两个大儿子投去疑问的目光，两人缓缓摇头，示意别打扰他，等他自己想明白。
赵晋垣无奈，只能坐在那里等。
很快伯一就有了反应，他突然转身往外走。
赵振舒眼疾手快的拉住他，“小弟你去哪里？”
伯一回头，平静道：“二哥，你知道别人的生死我一向不入心，可我方才想了下就这么让她去死我会不会还和以往一样。”
“很奇怪，”他指着自己的心口，眉头微微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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