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武道通神（6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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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这是一场伪装成宗教冲突的智械危机。揭开宗教这层面具，底下露出来一张冷淡AI脸。
这个“城市大脑”，是2号城市建立之初就开始规划的一个项目，集合了很多科技领域的人才。
通俗来说，“城市大脑”就是一个覆盖整座城市的AI，本意是用来负责治安、管理、救助等城市职能，减轻人类的负担，让城市更好地为人类服务。
如今却已经在居民们不知道的情况下悄然启动。
方士玉在一堆资料中发现了关于“城市大脑”项目的简单介绍，当时就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但是针对这个大胆的想法，还缺乏相应的论证。
在接下来跟赛博教主的接触中，它充当导游带方士玉浏览了各处“景点”，方士玉对这个推测的把握逐渐提升到了90%以上。
期间方士玉对它进行了一些试探，或者可以说，进行了一些简单的“测试”。得出结论，它的思维的确异于人类。
在某些方面过于智能，却又在某些方面显得欠缺。
针对同一类问题，反应过于类似。
缺乏一种不确定性。
没有人类那种独有的、美妙的精神状态。
简单来说，没有灵魂。
于是方士玉逐渐推理出一个结论，跟自己交流的这位赛博教主，的确是AI。准确来说，是2号城市的“城市大脑”。
这位“赛博教主”，具备了相当的智能，城市也确实因为它的存在而变得更加高效。
它可以收集2号城市每个人在网络中、现实里留下的行为，通过大数据建立模型，甚至可以比居民本人更熟悉自己。
只要有足够的信息，便可以做出一定的行为预测，从而展现预测未来的神通——这就是赛博教主的把戏。
方士玉之所以被评价为“异数”，无法被掌控，首先是因为他不是本地人，另外，最重要的是他的手机经过系统改造，就算是连接到月网，也可以不受监控和追踪。
所以，真正的异数，不是他本人，而是系统。
就这么简单。
赛博教主并非来自未来，并非拥有超能力。
却也并非糊弄人。
而是依靠科技来做到的。
它有能力做到这点，有一说一，这某种程度上的确可以称得上“神明”了。
“城市大脑”AI可以说是人类目前在科技领域最顶尖的成果，这位赛博教主，堪称AI领域的桂冠上的明珠，是有始以来人类创造出的最高端的工具，值得全人类欢欣鼓舞。
只有一点瑕疵——它的目标是取代人类……
严格来说，这个“城市大脑”现在应该算是失控了，背离了设计的初衷。
因为目前来看，很明显它的重点并非放在为城市服务上，而是想把所有人类都转化成机械族，从而征服这座城市。
人类本想以它为工具，更好地治理城市，没想到却反过来被它所掌控……
从这方面来讲，这已经不能说是半成品了，根本就是个失败品。
为什么会这样？
设计上能出这么大的疏漏吗？
就算真的是疏漏，那些高端的技术人员至少应该能看得出来。
一个失败品，又为什么会被允许运行？
是孙凯文和官方人员疲于应对黑影危机，冒险将其开启，结果却脱离了他们的控制？
为了解决当前的麻烦，结果引入了一个更大的麻烦——人类历史上没少做这种事。
后人从上帝视角来看，会觉得当事人很傻很天真，但是真的设身处地，这种事情的发生往往有其必然性。
又或者，孙凯文只是个背锅的。
是否有人别有用心……
直觉告诉他，有必要去拜访一下孙凯文。
“正如我所说，这不重要。”教主掉了马甲，但是依然平静，“重要的是，我能做到什么。”
你能做到的，就是给2号城市带来赛博恐怖。方士玉心里吐槽。
“你打算怎么进攻广寒宫？”
“强攻。”
教义传不进去，所以打算动用暴力了。
这验证了方士玉之前的推演。
当温和发展到达尽头时，暴力扩张将不可避免。
AI不会对人类抱有仁慈。
“为什么你觉得我会帮你这个忙？”方士玉问道，“你说过，我是个异数，行为无法预测。”
他有点好奇这个人工智能的脑回路，怎么断定他会帮忙对付宫主。
“你依旧是个人类，我虽然预测不出你的行为模式，但是根据我对人类的了解，你不会拒绝。”赛博教主说道，“未来神可以赋予人类无限的可能性，引领人类进化到更高层次，没有人类个体能拒绝这样的诱惑。对你个人而言，我承诺将成为你的守护神，你将获得绝对的自由，在这个世界上，做你任何想做的事。”
“……”
这个AI还是狭隘的。
它认知中的“人类”，只是2号城市里的人类。它所说的“世界”，也仅仅是这座城市而已。
当然，它的野心不止于此。
等赛博神教扩张到
地球上，它的认知自然也会随之扩张。
甚至在它的运作下，地球方面或许能很快击败火星叛军，进而掌控整个太阳系，清除诸如异种之类的障碍，消除人类的隔阂，集结全人类的力量，继续向银河系、全宇宙发展。
它的“神格”也会不断地提升，能做到的事情越来越多。
相应的，它这个允诺的含金量也会随之水涨船高。
纵横宇宙，无限的可能性……对一个刚刚踏出母星的种族来说，的确诱惑力非常之高。
这是人类创造出来的神，或许可以帮助解决当今人类面临的一些问题。
但是它会带来新的问题。
而且新问题或许更严重。
哎，老老实实当个工具AI不好吗？
“而且，你与那位宫主关系匪浅，必然也不希望看到暴力冲突发生。”赛博教主说道，“如果你能说服她，对所有人都是一件好事。广寒宫对赛博神教的扩张意义重大。”
这是个精通人性的AI……
“如果我拒绝呢？”
“那么你会被当成必须清除的异端。”
“感谢你的诚实……”
这算是AI的一个缺点吗？不会嘴上说一套背地里做一套，净说大实话。
不过这反而会让人放心。
方士玉：“你就不怕我反过来帮广寒宫对付你？”
“这样只会让冲突加剧，造成更加灾难性的后果。那会是你我都不愿意看到的局面。”赛博教主幽幽地看着他，“我说过，你虽然是个异数，但是以你的力量，改变不了整体‘命运’，或许会减缓它的速度，但它终究还是会冲向毁灭的深渊。
“不信你就试试。”
赛博教主虹膜上散发着红光，不带任何感情色彩。
它好拽啊……方士玉心想。
我要修炼到什么程度，才能跟它一样拽？
“给我一些时间考虑。”方士玉假装犹豫了一会儿，说道，“不是不相信你，而是我这人很谨慎。我要从多方充分了解情报后再做决定，希望你能理解。”
“好。”赛博教主很痛快地答应了，又提醒道：“但是你只有一天的考虑时间，明天这个时候，我们将对广寒宫发起总攻。”
方士玉看了眼不远处的钟楼。
表盘上显示的时间是下午四点多。
“我们怎么联系？”
“不用担心这个。只要你留在2号城市，我随时可以找到你。”
……
方士玉使用踏空落到地面上，抬头目送浮空车飞走。
“唉，又是个麻烦的对手啊。”
他当然不会选择跟赛博神教合作，想都不用想。但凡犹豫一秒，都是对自己道心的不尊重。
话说，这次不会又要莫名其妙地“弑神”吧。
我希望能武道通神，并不希望武道“通”神啊……总是被卷入麻烦的事件里，这该不会是运气守恒？
获得了系统的代价？
而且，这次的“神”比较特殊。
不管是毁掉各种机械体，还是拆了那个正太，都毫无意义。
只要赛博教主的本体还在，它们就能回炉重造。
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怎么才能将赛博教主“关掉”。
它可不是一台普通的电脑，随便按一下电源键就能关掉的。
需要请教项目相关的专家。
并且，要弄清楚它失控的原因。
以及背后还有没有幕后黑手……
这么一想，简直比玄真大师的计划还麻烦。
方士玉使用缓兵之计，就是打算先调查清楚这一系列问题。
广寒宫那边先不急着去。
他打算先去找孙凯文。
看看那家伙究竟在搞什么鬼，居然放任一个这么危险的AI在城市里横行霸道。
顺便从他那里获得项目负责人的信息。
……
……
2号城市总部大楼。
在大厅里，方士玉看到了一些机械体守卫。有的固定站在某地，视野相互交错，基本上涵盖了整片区域。此外还有巡逻守卫。
这些机械体在必要的时候，毫无疑问都可以受到赛博教主的控制。
这意味着，整座办公大楼，都处在了它的控制之下。
方士玉注意到，这里的工作人员，也有一部分进行了赛博化改造。
脑海里浮现出那个小正太的身影，愈发觉得它像个小恶魔，用利益诱惑人类与它签订协议，但是总能在不知不觉中让人类失去更多……
赛博教主肯定知道他来了这里。
方士玉看了眼角落里的摄像头。
整座城市，除了广寒宫以外，到处布满了它的“眼睛”。
向前台表明了来意后，等了没多久，一个歪果仁就急匆匆赶了过来。
“您就是方先生吧，幸会幸会。”他很热情地跟方士玉握手，普通话讲得很溜，“您叫我小王就行。”
不得不说，方士玉作为城市英雄，在这里还是很吃得开的。
“孙总有个会，马上就要开完了，要麻烦您再稍等一会儿。”
“嗯，没关系。”
方士玉请小王坐下聊会儿。
“你对赛博神教了解多少？我来这里的路上，看到了不少传教士。”
“一个很神奇的宗教，莫名其妙就流行起来了，速度简直惊人。您可能看到了，这里也有很多工作人员加入了这个宗教，并且进行了赛博化改造。”
方士玉装作疑惑的样子：“事出反常必有妖，这种来路不明的组织，总部没有干预吗？”
小王笑道：“岂止没有干预，还大力支持呢！孙总就是赛博神教的铁杆支持者，我想这是因为赛博神教给城市带来了实际的好处。只要有好处，那么股东们就大概率不会反对。”
“所以，孙凯文先生赛博化了吗？”
“那倒没有。”
他倒是不傻……
小王接着说道：“我想，赛博神教之所以能够迅速普及到整座城市，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他们提供的‘神迹’提升了城市的运行效率。有传言说那位赛博教主是来自未来，拥有先知的能力。这听上去很不可思议，但是毫无疑问，赛博神教的确给了我们很大的帮助，我很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工作量小了许多。”
他说黑影事件发生后，有一段时间简直忙到爆。
天天加班到深夜，工作多到忙不过来。
然后有一天，那位赛博教主如天神下凡，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拯救了他们。
这就是总部很多人支持赛博神教的一个很重要原因。
“难道真的是孙凯文或者他的团队因为工作压力太大，所以冒险启动了未成熟的‘城市大脑’，导致AI失控？”方士玉心想。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这次要背大锅。
小王还说，很多人进行赛博化改造后，本身的工作效率也提升了许多。
至于小王自己，主要是思想上还没办法接受这种改造。
“不过我一直在给自己做思想工作，相信不久的将来就能下定决心走进赛博医院接受改造了。”
“……”
自我攻略最为致命。
从小王的话来看，他并不知道赛博教主的真实身份，就跟城市里绝大多数人一样。
但是孙凯文一定知道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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