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四十一个小神官
风吟仔细瞅了瞅那个裹着被子的身影。
他长得和沈兰息真的一模一样。
是如假包换的程度。
方鹤年给她白菜种子时，说只要种好这盆白菜，就能聚来沈兰息的魂。
她根本没想到，聚魂还能送一个活蹦乱跳的大活人。
方鹤年不愧是星舍特地请来的主婚人，冥王座下的世外棋友，他的那些伎俩，还是有点东西的。
她还回忆起了方鹤年当时和自己说的话。
大致是，聚来的沈兰息的魂，可能不记得自己，但是很好骗，想对他做什么都可以。
可是她并不想对他做什么呀，反正古魔封印已经解除了，那本关于红尘男女风月之事的小书，她也懒得继续研究。
剩下的就是把他留在身边，让自己不至于违背了和那老头的契约，就行了。
如果他敢跑，她就去把他抓回来，用赤精石制成的笼子关着，让小傀儡每天给他送饭吃。
用千胤城的一句俗语说，就是“无非是添一双筷子的事情”。
风吟之后还有些计划要完成，这几天要开始修行了。
她正打算扭头就走，几串状若文字的光符却浮现在了眼前。
她记得这串光符。
当时方鹤年说，她面皮薄，有些话，他要让她无师自通。
风吟还没细看这串光符里都是些什么字，她就受其中的力量所影响，开始不由自主地开口说话了：“你醒了。”
好像，方鹤年给她安排的说辞，也不是什么奇怪的内容。
她放弃了用星霓海之力解除光符的念头，自己也等着听自己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沈兰息的目光好像有点复杂，风吟仔细端详了一下，也没瞅出什么所以然来，待他低垂下眼睫，就更看不清他的瞳仁了。
他的嘴唇动了动，过了许久才说：“我们的事情，都过去了。”
风吟还没来得及琢磨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立马不由自主地继续说道：“我是风吟，卯月楼的神官。宝宝，你是一棵小白菜。”
宝宝？
风吟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方鹤年怎么乱给人改名字？
他叫沈兰息，他不叫宝宝啊。
等等，方鹤年不是说，沈兰息已经不记得自己了吗？
按他刚才的反应，显然是记得的。
正好小傀儡打开了房门。
小傀儡端着两份晚餐进来，帮他们放在了桌上。
沈兰息将自己掩盖身体的被角紧了紧：“小神官，你在说什么？”
风吟秒回：“我是说，我们几个一起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
沈兰息：“……”
风吟还没说些别的，小傀儡又开始在窗户外面敲钉子。
叮叮当当的声音响个不停。
沈兰息看了看桌上的晚餐，却迟迟不碰它，有些警惕地问道：“你的小傀儡，在做什么？”
风吟还没来得及思考，那些符文又让她说起了奇怪的话：“在造一只小船，开往我们的爱河。”
话音刚落，她自己皱了下眉。
沈兰息终于没绷住：“你把那个符文解除一下吧。”
风吟依言照办。
沈兰息让风吟闭上眼睛，然后换上了小傀儡送来的衣服。
他喝了点热粥，又吃了少许点心，面色才比之前好了不少。
然后他慢慢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悠悠说道：“白菜的种子，是那天婚宴上的老人家给你的吗？”
风吟承认了。
沈兰息解释了一下：“他叫方鹤年，是沈兰息的师父。我越过荆棘路之后，在桥上见到你，你喊了我的名字，让我的魂魄回仙山的时间比预期的更早了些。”
“啊。”风吟点点头。
沈兰息又说道：“虽然这么说有点奇怪，你应该记得，元逆没攻城的时候，我们一起去取海灵芝之前，我曾和你说起的一些事情吧。我的识海里有一本书……”
“是《红尘遗策》？”
“不是它。《红尘遗策》是柳云姑姑留下的东西，里面记载了许多奇门遁甲、秘药配方、世外秘术，还留有关于她所在之地的线索。我的那本书，名叫《异世录》，里面记载了关于沈兰息的生平，还有红尘十二国的重要事件、人物。沈兰息是剑圣衡仪道人方鹤年的弟子，因为凡心未开，悟不成天璋剑诀里的大道，被师父借竹托魂，托生到了山下一向敬奉辰岐仙山的长晏宫，成了生母不知所踪，备受排挤的宫主庶子。”
风吟想了想：“你好像，没有备受排挤。”
沈兰息道：“起初是的，我刚来这个世界时，甚至因为某位大夫人死过几次。后来，我发现自己成为《异世录》里的沈兰息后，就尽力修改自己的命运。这本书给了我在有限的时间里回溯命运的机会。原本，我在长晏宫会受人暗算，身体落下残疾，剑术一直不能精进，最后郁郁死去，回到仙山时，我的师兄已经悟道，师父决定将衣钵传给他。我不甘愿就困于这样的命数，就自己闯妖窟，入深海，改变了命运原本的轨迹，书中的文字也因此发生了变化。这让我相信，命运是可以被修正的。其实，其他人的命运，也并非定数，比如你。”
“我？”
“你原本的命运，是在千胤城，被你的子民活活用火烧死。”
风吟怔了一下，没有说话。
“后来，我无意中翻到关于你的那一页，发现你的结局莫名发生了变化，只是仍然不是好的结局。我不知道这转变是因为什么。按理说，这个世界的人会按照他们原有的轨迹生活，我改变的仅仅是自己和周围人的命运，这一切似乎与你无关。当时我就开始思考，你我的命运还会再有什么关联。”
“那你发现了什么？”
“你不问问，你的新结局是什么吗？”
“你好像不想告诉我。”
“我发现，当我想知道我们的命运还会再有什么关联，随后在元逆攻城前走进了卯月楼后，我们的命运就开始缠绕彼此了。”
“很明显，你急着离开这里。”
“我的信念会被原来的那个沈兰息所影响，他对天璋剑诀的执念太深了，这是一门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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