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一道考题（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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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望龙大喝一声：“大师，我来助你。”
他挥剑冲下山，途中，突感气息不稳，这才想到之前为了对付廖时雨而使用了赵家剑法镜花水月的最终杀招，此招一出，不论胜败，都会在一定时间内气力尽空。
他冲到一半内心顿感后悔，他实在是太莽撞了，不应该在这种情况下逞能。
实在是这个佛修太容易给人好感了，让人忍不住就想帮助他。
赵望龙内心还在思忖到底怎么才能恰到好处地收剑，给自己挽尊的时候，那佛修挺身挡在了赵望龙身前，猛虎向前一扑，咬伤了白发佛修的腿。
佛修皱了皱眉，缓缓坐下，猛虎继续匍匐在侧，准备发动第二次攻击。
见状，赵望龙从怀里扔出一包雷云散，这是赵家长老给他用来防身的剧毒，不到万不得已生死攸关他原本不想使用。
但佛修都为了给他挡老虎而受伤，他要是再不拿出来，显得太过于懦夫。
猛虎中了雷云散，发出一声哀嚎，倒在地上打了几个滚，陷入半昏迷。
赵望龙赶紧去拉佛修：“大师，咱们赶紧走。”
岂料那“白色袈裟”轻轻叹了一口，道：“这位道友，你走吧。我再陪陪它。”
“你陪它？”赵望龙不可置信。
“它太饿了。”
“饿？”
只见那白色袈裟的佛修从衣袖里取出一片绿叶，悠悠吹奏起来，乐声悠扬，像蕴含无限天地灵力，又像母亲在温柔地安抚幼儿。
受伤的老虎听到乐声，发出“呼噜呼噜”的委屈声回应。
一旁的赵望龙听着这温柔似水的乐声，不知不觉心中也感到万分委屈。
他是赵家这一代不世出的天才，他的理想并不仅仅是继承家业、做个纨绔，他的梦想是成为人中龙凤，带领赵家脱离北音灵脉，成为真正的独立的宗门。
不管是做假账来囤积灵植灵石，还是制造栽赃给廖时雨，归根到底都是为了赵家的未来，并不是单纯为了自己。
赵望龙越想越觉得自己不容易，越思越觉得自己委屈，越念越觉得自己不被他人理解，再思及在郝家村被廖时雨狠狠摆的那一道，内心逐渐万念俱灰。
他不由想到：“我梦想无法实现，又一事无成，论智计还输给一个女人，我不如死了算了。”
白色袈裟的佛修一曲完毕，便从袖口取出一把匕首。
赵望龙擦了擦自己委屈的泪水，问：“大师这是做什么？”
佛修满面慈悲，琥珀色的眼眸像佛一般温柔地注视着万物。
“我要割肉喂它。”
赵望龙一愣，大惊失色：“割肉喂虎？！”
“它今日饿了，才会拦路，我不喂它，它岂不是会咬伤下一个过路者。既然如此，不如就由我来吧。”
赵望龙觉得好像突然陷入一场莫名其妙的梦中，他怔怔地问：“大师，这就是佛家所说的杀身成仁，舍身取义吗？”
“非也。”佛修温柔的语气循循善诱，“我非在救虎，而是在成就自我，达到‘无我’的境界。你看，就像这把匕首上的莲花一样。”
佛修手中的匕首刀柄上印着莲花图案。
“莲花，出淤泥而不染，不管身处什么样的环境，不管外界是褒还是贬，它始终不执着外界的评价，而是保持自我的本质。就如同现在，你认为我在‘割肉救虎’，实际我只是在进行‘无我’的修行，老虎，只是我的一场试炼。等我经历这一场修行，我就可以摆脱束缚，得证大道了。”
赵望龙此时正处在人生最失意的时候，听到佛修说“不管外界是褒还是贬，它始终不执着外界的评价”更加心有戚戚，觉得大师所说的这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正是指代他赵望龙。
他望着佛修，感觉神魂都要被那双琥珀色的眼眸吸引了。
他痴痴问道：“完成试炼，真的可以得证大道吗？”
“行者不打诳语。经历万千佛试，终得道法大成。”
赵望龙：“我不是行者，也能佛试么？”
佛修手持莲花匕首，微微一笑：“君既行在路上，怎能说不是行者？”
赵望龙脑中仿佛被佛钟狠狠敲醒，他一下顿悟，虔诚说道：“大师，可以把这次佛试的机会让给我吗？我愿割肉喂虎，得证大道！”
等他功法大成，他就再也不用惧怕什么，他就可以带领赵家走出北音灵脉的控制，他就是赵家的千古功臣，永享后世供奉！
他谁也不用怕，灵脉不用怕，廖时雨这个毒妇更不用怕！
佛修递上匕首，双手合十，诚心祝福，垂眸：“莲开见佛，一花一世界，一叶即归途。行者，前去归途吧。”
得到大师的认可，赵望龙抬手用匕首狠狠刺上自己的大腿，硬生生把自己腿上的肉剜下来。
往日，他但凡受点伤，就忍不住叫痛，现在狠狠用匕首剜自己的肉，他竟然不觉得丝毫疼痛，反而内心无比幸福，尤其是旁边的大师还在朗诵梵音为他祈福。
赵望龙飘飘然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得证大道了。
他狠狠地剜下自己身上一片片的肉，耳边白长发大师的诵经声，就像提前为他奏起胜利的凯歌。
他一边剜，一边叫喊，情绪变得愈加激动。
“赵家的人！你们这群甘愿屈居于北音灵脉的懦夫！我让你们不相信我！你们会后悔的！廖时雨，你这个满心算计的毒妇，待我功德圆满，仙法大成，一定向你报复！你等着！你给我等着！！”
那诵经声似乎在鼓励他，让他变得勇敢无惧，变得心神激荡。
他目眦欲裂，下一手就要剜自己的心头肉！
白色袈裟的佛修却突然停下了诵经，他说话的声音像雨打落在山石一般清澈。
“哦……廖时雨？”
赵望龙心中无比委屈，把自己和廖时雨的过往和盘托出。
佛修全程似笑非笑地听着。
赵望龙却突然开始觉得身体有点疼了。
先前佛修在诵经时候，他就一点不觉得痛，可自从佛修停下来，那种疼痛感就回来了。
“唔……”
他像是一个从极乐世界突然被打落凡间的人，疼得汗流浃背，面色苍白，忍不住在地上打滚。
“好痛……好痛……”
这一痛，把他给痛清醒了。
他在干嘛？
赵望龙看着自己千疮百孔的身体，冷汗直流，一种后怕从心底陡然升起：我这样做，真的能得证大道么？我怎么就那么相信大师……
但是，佛修接下来的举动，打消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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