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赛车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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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公，我都知道。
但高塔倾焚，当下，我只想陪他。
郁书悯也没有预想中的勇敢，朝他试探的每一步，她后续都会绞尽脑汁想理由去粉饰，告诉他：“虽然有点不太厚道，但小叔叔都答应了要代爸爸照顾我，你交女朋友后肯定就没什么时间搭理我，最起码——”
“你得等我先交男朋友。”颇有道德绑架意味的话被她不管不顾地说出口，微仰的脸上有紧张忐忑，却也认真。
靳淮铮单手撑着岛台，站姿懒散，耐心地听完她说的每一句话，缓缓拎起唇角，“你也知道这话不太厚道。”
“小朋友多少岁，叔叔多少岁。”恍然间，靳淮铮想到上回在月老殿前抽的姻缘签，打趣她，“叔叔以后孤独终老的话，多半是你的功劳。”
靠年龄熬死他呢。
靳淮铮并未放心上细细深究，踱至厨房灯的开关那。
灯亮起的那一刹，郁书悯内心酸涩地退让一步，强装出不在意，再度开口说：“那叔叔的眼光记得放好点，遇到喜欢的人可以跟我说，我帮你参谋。”
靳淮铮迁就她，应声好。
离开厨房去拿清扫工具前，他信誓旦旦地跟郁书悯保证说：“但最近几年，叔叔没这个打算。”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情爱只会浪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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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对话，变成扎在郁书悯心中的刺。
大概是潜意识里不想让自己深陷不拔，她重心基本转移到自己的生活，除去学习和培训，她更多的时间是待在臧明江的画室，靠画画排解压力。
有的时候，她也会去给小树苗浇水。
但树苗生长缓慢，她迟迟没看到花开。
隐约听到门铃声，郁书悯不明所以地进屋，阿姨先她一步去开了门。
咋咋呼呼的声音从玄关传来，郁书悯一听就猜到是陆商禹。
他先探头环顾一周，和郁书悯撞上目光，问了句：“四哥不在家吗？”
郁书悯摇摇头，随即说道：“你要是找他的话，打电话问不是更快吗？”
事实上，陆商禹打过电话，但没人接。
半个月前靳淮铮出差，代靳镇北参加几场国际合作项目会议。说是今天会回望京，这会儿估计还在飞机上。
瞧陆商禹掀天翻地找靳淮铮的急样，郁书悯忍不住好奇道：“你找小叔叔有什么急事？”
陆商禹也懒得进门，形容懒散地靠着墙，说：“也不算什么急事。就是我跟我朋友重新整修了个赛车场，多叫几个朋友来玩，热闹放松一下。”
郁书悯早该想到陆商禹没什么正经事的。
但她有点意外，追问一句：“小叔叔他玩赛车？”
也不知这话触及他的哪个兴奋点，像极了靳淮铮的狗腿子，滔滔不绝地跟她说：“咱们男人谁没血气方刚过，高中那会儿我们常去看比赛，四哥十八岁的时候，你爷爷更是送他一辆布加迪当礼物。”
“估计是四哥觉得贵重，加上后来学业忙，那车还封锁在车库里，就没开过一次。”说到这，陆商禹露出可惜的表情，“八眼大魔王，多酷啊。”
郁书悯对这些不太了解，听得云里雾里，看起来兴致索然，撂下话就想转身回院子，“那他这会儿不在，你还是等他下飞机后跟他说吧。”
陆商禹大概是不想空手回去，转眼间，就把算盘打到郁书悯的身上，诚挚邀请她说：“诶别啊，悯妹妹要不要跟哥哥去见识见识？”
“可我又不认识你那群朋友。”
“你认识我啊，还有我姐也在。”话落，他就呲个大牙笑，后续也不忘软硬兼施，磨得郁书悯耳根子疼，只好点头答应。
陆商禹心满意足，万分笃定：“你在的话，四哥应该不会拒绝过来，今儿必须得让他开那车飙几圈。”
“……”郁书悯系安全带的动作一滞，瞥他一眼，顿时了然道，“原来是早有预谋，根本不是来找小叔叔的吧。”
若真的只是找靳淮铮，大可以给他发消息，他下飞机后自然会看到，无需大费周章地跑来鹤山。
但，靳淮铮不一定会同意。
所以，陆商禹加注了，挟持她当“人质”呢。
计谋被戳破后，陆商禹笑得心虚，忙岔开了话：“安全带系好啊，我们走咯。”
果真，凡事都要有个对比。
陆商禹开车，就差给车插一对翅膀，颠得郁书悯胃里排山倒海，等到了Mo.Club，她双腿几乎是软的。
场馆占地面积大，车道环山蜿蜒曲折。
夏初的日光毒辣，映照在玻璃墙面折射出刺眼的光。郁书悯抬起双手抵在额前，强压□□内反胃的感觉，紧紧跟着陆商禹的脚步走进俱乐部。
忽然他兜里的手机响了。
不等郁书悯猜，陆商禹接通来电前回头看她一眼：“看来，你叔下飞机了。”
原本神色恹恹的郁书悯瞬间打起精神，挪近陆商禹好几步，叫他打开通话免提。
陆商禹照做，随即，靳淮铮冷沉的声音传来：“你带她过去干什么，忘了整修的原因吗。”
“四哥要是担心，就自个过来看着呗。”陆商禹为达目的，已经将命都豁出去了，话说完，直接挂了靳淮铮。
郁书悯在旁看得目瞪口呆，那表情似乎在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硬气了”。
“我已经成长了。”陆商禹拉住郁书悯的胳膊，兴致高涨地说，“走吧，哥哥带你好好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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俱乐部内设施齐全，餐厅酒吧等装潢设计融入赛车的元素，上百个泊车位，一眼望去皆是豪华超跑。
郁书悯捧着杯冰美式，随陆商禹绕至看台，陆商仪她们果真在那儿。
耳畔不乏有跑车飞驰而过的震响，激荡起尘埃，拖曳出一道道魅影。
她同几位好友靠坐在椅子上，有说有笑地看曲折赛道上好几辆车不分伯仲地你追我赶。
听动静，她回眸一看，瞥到郁书悯的时候，她笑容逐渐凝固，不自禁蹙起眉：“你不是说去找靳淮铮吗？”
“小姑娘在，四哥没不来的道理。”陆商禹已经摸透了靳淮铮，沾沾自喜中。
陆商仪用一副“你自求多福”的眼神乜了他一眼，“那待会我不帮你。”
六七月份的天，陆商仪穿得清凉。
红格抹胸上衣搭牛仔裤，衬得皮肤更加白皙，郁书悯走近后才看清她左侧蝴蝶骨那纹了朵极其漂亮的鸢尾花。
在场的其他人可没见过郁书悯，趁姐弟俩沉默的空档，有个染红发吊儿郎当倚靠在护栏的男生稍抬下巴，问：“这位是谁啊？”
他们这些花天酒地惯了的大少爷一旦瞟见长得漂亮的小姑娘，暧昧的眼神就不自禁粘上去。
陆商禹还想给自己留个全尸，立马护犊子道：“靳淮铮的小侄女，还在读高中呢，少打歪心思。”
一旁的陆商仪也不忘帮腔，上挑的狐狸眸里尽显不屑：“我可听说了，你爸最近丢了职，还是别铤而走险。”
郁书悯听不懂，但其他人都知道。
程家早年追随靳淮南，一度风光无限，颇有狐假虎威的架势。直到近段时间靳淮铮空降入职，雷厉风行，直接换掉一批“老蛀虫”。
眼前这人叫程越，程峰的小儿子。
这俱乐部明面上是他名下的，但陆家也投了不少的钱。
提及靳淮铮的名，他心存不满。
再看郁书悯的时候，眼神早变了味。
过几分钟，程越看场上的那些人快结束，提议说：“待这儿也无聊，陆大小姐要不要也下去飙几圈？”
“我？”陆商仪轻掠眼皮扫他一眼，喉头里滚出一道冷哼，“不了吧，我惜命。”
她毫不客气地拂了他的面子，转头对郁书悯说：“但这儿确实不太好玩，姐姐带你到附近逛逛，顺便等靳淮铮过来带你回去。”
“以后少听陆商禹的鬼话。”她站起身，猝不及防地给陆商禹一个肘击，血脉压制。
郁书悯瞧陆商禹吃痛抱臂，憋不住笑了笑。
而她也嫌这地方吵，遂跟上陆商仪的脚步，但没挪几步，程越的声音再度响起，“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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