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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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翠？”
对于柳书翠出现在这儿，荀风渡并不惊讶；归京途中就听说柳书翠被峦起尘从平安州接了回来想安置在京城某处让她自立逢生；眼下的终于亲眼所见了，这姑娘当真坚毅，有一种超脱当下的勇气或者心胸。
途中听闻此事之后，她无不佩服这个女子，若身份对换一下，自己未必有她这样的勇气，同时的，若她是自己，一定会比自己做的更好的！
见柳书翠怯生生的站在门前，脸上挂着几丝红色；她打量四处无人之后微微欠身福礼、开口道，“司军大人，将军问您要不要去府上坐坐，若是不肯，就等明日宫中的洗尘宴再见了！”
“洗尘宴？”
荀风渡点点头，见对方似乎也没有再说其他事儿的样子便想要寒暄几句毕竟对方也可算是自己在极苦之下结交的好友之一；可她刚上下打量着对方欲问之际就听对方丹唇轻启笑问道，“荀司军跟峦将军较好，可不知到底是如何好的？”
“军中常言道，荀司军从小卒子起，就颇多的收到将军的关爱，自那之后平步青云当真是厉害，不过这流言云云到底来说对司军大人或者将军大人极不友好……小女子随口一说，请司军大人莫怪啊！”
说完，柳书翠又欠身一礼；荀风渡赶忙将她拉住，心里暗自揣摩道：“书翠不会是……也喜欢软软吧……”
神色有些复杂的荀风渡被柳书翠尽收眼底，她轻轻晃了晃头上的发钗极为恭敬地说道，“听说陛下要给将军大人寻一门好亲事，先前定的楚家二小姐楚蕊初极为温顺美丽，性子样貌都是一等一的绝，就连陛下都喜爱的很……”
“啊，书翠是来找我解闷来了？”
荀风渡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便收了神儿打趣的问道，又装作一副惋惜的样子回道，“连你一个初来乍到的人儿都说楚小姐是极好的，那相比就是极好的。”
“司军大人！”柳书翠见荀风渡嘴角挂着笑意似乎完全不似刚刚的那副伤神神态后心里又生出许多疑问，可她觉得说的已经够多了，就算是这位司军大人真的是断袖，且二人真的心有灵犀，那面对皇帝赐婚，又该如何面对呢？
回廊中一阵冷风从二人之间吹过，柳书翠看着荀风渡的脸有些发愣。
那日，峦起尘的近侍路良出现在平安州说是带她一同回京，她又兴奋又担忧；传说中的将军大人同那位司军是断袖，可他又派人来接自己，这难道不是一种暗示吗？
但，峦起尘却不这么想着；他知道荀风渡视这位柳家的小姐为朋友，便想了了她的心愿，带她一同回来。
门楣发出一阵吵闹声；柳书翠心里已经暗自下了决定。
她在军营中多日自然见识了沙场男子的风范，起先，她觉得那位荀风就很不错，可后来被打的很惨……又觉得那位邵曳不错，他也被打的很惨……再者就是千小将军，这位倒是恪尽职守十分忠良却十分可惜。
回京后，她又重新将目光投到峦起尘身上，在路良的引荐下也算是进了峦的府邸做了个地位不低的侍女，想着一日可以谋得一个好出路，可等啊等，人没回来，等来了一个楚家小姐。
楚家小姐不能说是极为奢华貌美也算的上倾国倾城、端庄华贵，是她一介无名柳氏庶出小姐能比的。
经过一阵深思熟虑，她又将目光重新转向了初见便心动的荀风小将士。司军一职在军中地位不高不低，但入个小宅子再买几个丫鬟供她生活还是够的！
这么打算着，打更之后，柳书翠便拎着一盏小灯笼来到了荀风渡住的客栈。
良久，二人都没有再说话，见柳书翠一脸揣着心事的站在门处被风吹得有些发抖，荀风渡还是有些于心不忍，想要将她拉到屋里暖和一下却被对方后撤一步的躲开。
“不了……司军……司军大人好生休息！明日还要觐见……对了，其他几位将军……将领在京都都有住所，就回去了，峦将军说这客栈只是供各位休息享乐用的，明日就安排住处！”
柳书翠再没说过其他，转身就拎着裙子跑下楼去了。
“供将领享乐用的……”荀风渡心里明白了某些事儿，顶着寒风深呼吸了几下，看着其他房间内灯火璀璨传来女子的欢笑声，只觉有些不适，关了门就一觉到了第二日。
……
街道上沸沸扬扬的人声伴随着马鸣之声，一位顶着高帽子、白胡子的老臣子见到荀风渡几人先是行了一礼道了谢，再恭恭敬敬地让人牵来几匹好马浩浩荡荡地就踏进了高耸的城墙。
荀风渡眼睛落在各处新奇的事物上，彷佛怎么看都看不够，木制地阁楼、高屋十分的吸人眼球；邵曳原本就是京城人氏所以并不在队伍中，倒是前些日子见到的那位红缨冠小将士伸着脑袋，“喂！荀风，你能不能别像个土包子一样！什么都看，刚才有好几个漂亮的小姑娘对你抛媚眼儿呢~”
“哎呀哎呀，想不到赵兄竟是如此风情之人啊！”荀风渡嘴角上扬露出一个坏笑，“不知昨晚赵兄可高兴？”
“啧啧啧，荀风，你当真是喜欢男人的吗？”赵寒枫笑了一声毫不留情面的打趣着荀风渡；荀风渡同样笑了一声，点点头说道，“是啊，不光喜欢男人，还喜欢赵小将军这样的男儿！”
赵寒枫轻哼一声自顾自地牵着缰绳溜到了一侧，他可不喜欢男子！
……
走了许久，周围的建筑逐渐肃穆庄重起来，厚重的城墙将世界分割；荀风渡回首望着人群渐渐稀少地大街，心里生出一丝凄凉感。
原先的，她极力避免来到这种地方，可现在，她还是来了。
四周地侍卫身子极为端正的伫立在皇宫的各个角落，荀风渡在着阳光普照却透着一股逼人的压迫之下心脏跳动的速度逐渐加快，朝堂之外，文武重臣跪伏在地上仰望着那位万人之上的男子。
她想要抬头仰望却被身旁的赵寒枫一把拽到身后。
出神间，她竟然差点犯了错！
昔日里从来不向军营中任何人下跪的荀风渡此刻有些犹豫。
身旁的一位公公尖着嗓子轻轻提醒道，“还不谢恩吗？”
众人异口同声地呼喊着，荀风渡双手握拳跟在赵寒枫身后，俯身间偷偷地将目光抛洒出去；周围人儿无不敬佩涕零、专心的“侍奉”着那位真龙天子。
峦起尘的声音从殿堂内传来，他一改昔日的洒脱变得极为严肃庄重，声音更为低沉。
紧接着，一个接一个的太监公公捧着一个个金色的盘子分别站到了几人身旁。
为首的宇将军敞开嗓门大喊着“谢主隆恩！”
一阵又一阵的呼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无形之中化作一张大网覆盖在荀风渡身上，她回忆着昔日的宫官儿教导的礼仪，依样画葫芦的比划着手脚。
在这个巨大的背景环境之下，荀风渡自觉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迷茫，不知所措，同这些有信仰、有衷心、完全隶属于这里的人儿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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