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我们俩
“寻岸是今上午安上去的，那时候你还在卧室睡觉呢。”姚玉莲笑着替孟寻岸回答。
“他什么时候买的，我都不知道。”林瑶疑惑说着。
“昨天买的。”孟寻岸端着一大碗汤从厨房走出来，“这样就算你下次忘了带钥匙，也不用使劲拍门，昨天你都把手拍红了。”
林瑶右手微动，仿佛再次感受到温软的拇指在她掌心来回摩挲。
“还是寻岸会疼人。”姚玉莲笑着夸他。
林瑶心中一暖，嘴角不自觉地向上弯出小小的弧度。
“爷爷奶奶，快来吃饭吧，菜都齐了。”孟寻岸摆好碗筷，朝林瑶走了过来。
“帮我解下。”他的背靠了过来。
林瑶抬手，解开围裙：“会系不会解吗？”她轻声说。
“可以都不会，如果你以后也愿意帮我系的话。”孟寻岸勾起嘴角。
林瑶耳根一红，转身去了餐桌：“我去吃饭了。”
孟寻岸的厨艺实在出色，又或者是因为林瑶没吃早饭，两顿当一顿吃，此刻她正光荣践行着光盘行动。
爷爷奶奶吃完饭在客厅看电视，餐桌上只有她一人还在不停地大快朵颐，孟寻岸坐在她旁边，筷子早已停下，手撑着头，只一味看着她吃。
“你干嘛一直看我？”林瑶终是承受不住孟寻岸过于炽热的视线，微微侧过头。
“好看啊。”他轻松笑道，“你这么喜欢吃我做的菜，我很高兴。”
林瑶夹菜的手一顿，小声说：“我太饿了。”
“只是因为饿了，不是因为你喜欢吃我做的菜？我做的不好吃吗？”孟寻岸失落地靠回椅背。
“好吃！”林瑶赶忙找补，“我喜欢，喜欢得不得了！”
孟寻岸恢复神色，微笑道：“那以后回家了，我也常做给你吃。”
“好。”林瑶点点头，嘴里不停嚼着饭。
“我说吧，就是她，你还不信。”林旭辉响亮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我不看了。”姚玉莲不满说道，电视声骤然消失。
林瑶连忙放下筷子，抽张纸巾擦了擦嘴。
她眼神示意孟寻岸，无声张着嘴：“吵起来了。”说完就起身走向客厅。
“怎么了，怎么不看电视了？”林瑶笑着坐到姚玉莲旁边，亲昵地抱住她胳膊。
“没心情看了。”姚玉莲平静道。
林瑶偷偷抬头，用眼神询问在她对面站着的林旭辉。
她爷爷的表情很疑惑，仿佛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林瑶低头看向桌上的相册，缓和气氛道：“怎么把相册拿出来了，不是在看电视吗?”
“刚才电视剧里有个人，我看着长得很像我的一位老同学，就跟你奶奶提了一嘴。可你奶奶非说不像，我就去拿相册给她看我的毕业照，不知道怎么，你奶奶就心情不好了。”
姚玉莲的表情淡淡的，没理会林旭辉说的话。
林瑶左瞧瞧右看看，最后无助地看向孟寻岸。
“相册？里面也放着瑶瑶的照片吗？”孟寻岸微笑问着。
这就是他转移话题的方式？林瑶无奈地看了看他。
“有，全得很，都在这儿。”姚玉莲神色稍缓，伸手拿过桌上的相册，“寻岸，你要看看吗？”
“要。”孟寻岸笑了笑，坐到姚玉莲另一边。
林瑶轻轻抬头，对她爷爷眨了眨眼。
林旭辉明白了，开口说：“你们慢慢看啊，我去把碗洗了。玉莲，要不要吃水果，我去给你切些来。”
“我不吃，切些给瑶瑶和寻岸吃。”姚玉莲语气平静。
“好，我这就去。”
林瑶对林旭辉点点头，让他放心，她一定会想办法让奶奶消气，虽然目前她还没弄清楚奶奶生气的原因。
林旭辉转身走了，林瑶准备先委婉地问问她奶奶。
“这是瑶瑶几岁的照片？”孟寻岸抢先说着。
“三岁。可爱吧，当时给瑶瑶拍照的师傅可喜欢她了，一直逗她笑来着。”
“那这张呢？”
“四岁半的时候。”
“这一张？”
“快六岁了，长高好多，都要上小学了。”
两人一来一往，有说有笑，林瑶根本都没有插嘴的机会。
孟寻岸怎么回事，转移完话题就行了，现在居然真就看起她的童年照了，还看得津津有味。
她还要问她奶奶正事啊。
“这是瑶瑶小学的毕业照。”姚玉莲指着一张照片说，“对了，你俩不是一个班吗？寻岸，我找找你站在哪儿？”
说完扶了扶脸上的老花镜。
“这儿呢。”林瑶伸出食指，按在照片上，“班主任雷老师的旁边。”
孟寻岸抬眼看了看她，眼神既欣喜又意味深长。
“他可是雷老师的宝贝，捧在手心都怕化了，拍毕业照的时候，雷老师专门走到后排，站在他旁边一起拍。”
“嗯。”姚玉莲笑着点点头，“寻岸从小就优秀，原来给你开家长会的时候，我也没少听你们班主任夸他。”
“这张照片是什么时候拍的？”姚玉莲问，“我记得好像还是瑶瑶你拿给我的，让我帮你收好。”
姚玉莲指着的照片上，只有两个人，不是集体大合照，而是属于林瑶和孟寻岸的第一张合照。
照片上，孟寻岸穿着白衬衫牛仔裤，脖子上戴着一块金色奖牌，林瑶穿着淡蓝色连衣裙，手里捧着一束花。
两人一左一右，孟寻岸的手揽着林瑶的肩。
林瑶还记得，是在摄影师按下快门的那一瞬间,孟寻岸伸手揽住了她。
“这是寻岸初中的时候，代表道竹中学去市里参加竞赛，得了一等奖之后拍的。”林瑶笑笑，“捧花也是他的，我借来用用。”
“不是借，是我亲手递给你的。”孟寻岸轻声说，“也是我想和你拍一张合照。”
对孟寻岸而言，那一天原本只是普通的一天，拿到奖项，老师高兴，母亲喜悦。他的心情并不重要，他只需要认真地比赛。
不过，自从知道老师会带班上的一些同学来现场给他加油时，他的心情出现了从未有过的变化。因为，林瑶也会来。他开始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很想拿到那块最夺目的奖牌。
他人生中第一次感受到何为迫切。
比赛结束后，人声鼎沸，有很多人在找他，有很多人跟他说话，有很多人在打探他的背景。
他只会礼貌笑笑，跟在老师身后，不发一言。那时，他只想快速找到林瑶，把这块她期待已久的奖牌亲手递给她。
比赛前林瑶对他说了很多鼓劲的话，她看起来有些紧张，但眼里仍然充满对他的信任。
“孟寻岸，你太棒了！”林瑶摸着他胸前的金色奖牌，兴奋地大喊着。
他很高兴，第一名的喜悦原来是这种感觉。
“你要不要戴戴？”他问。
林瑶睁大眼睛看向他，笑着说：“不用了，这是属于你的荣誉。”
孟寻岸思索片刻，将手里的捧花递到她面前。
林瑶疑惑地眨眨眼。
“拿着，我想和你一起拍张照。”他说。
孟寻岸很快喊来一位摄影师，林瑶还没反应过来，摄影师就已经举起相机。
孟寻岸迅速跑回她身边，笑着说：“准备好，要拍了。”
林瑶连忙调整表情，露出标准的微笑。快门按下，孟寻岸的手揽住她的肩。
她微微一惊，但面上笑容未变，照片拍得很完美。孟寻岸印了两张，一张给了林瑶，一张自己留着。
林瑶看着如今有些微微泛黄的合照，看着她和孟寻岸青涩的脸庞，天真美好。
“你的那张也好好收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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