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鬼新娘（二）
若说赵嫣然的歌声如深海人鱼的低吟浅唱，能让人不可自控地沉沦其中，那么肖筱的歌声便只是凡尘俗世的寻常，高音上不去，低音下不去。
然而，她乐在其中。同样地，听者也乐在其中。
在掌声中，肖筱将麦克风递给下一首歌的人，随即懒洋洋地倒在沙发上，心中那份畅快竟找不到任何合适的词句来形容。
“唱的不错啊，搭档。”江柯宇凑了过来，眼里带着笑意。
“一般般吧，”肖筱微微一笑，调侃道，“就是你们给面子罢了。”
“我们？”
“对啊，你，”肖筱看向不远处的刘思月，两人相视一笑，“还有思月。”
江柯宇：“怎么，数我们两个人数得这么清楚，你又觉得自己不比赵嫣然受大家敬仰好了？”
“我就是我，何必和她人相较。”肖筱轻描淡写，接而认真道：“我只是觉得，有你们在，挺好。”
“唱完一首歌就开始煽情了。”江柯宇半开玩笑道：“虽说我知道我对你很重要，但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说，我还真是受——唔唔唔——”
人类很奇怪，平时遇事充耳不闻，但是遇到了八卦，就跟狗似的，闻着味儿就来了。
话还没说完，肖筱立刻捂住了他的嘴，压低声音笑道：“你的那些‘妹妹’们可都看过来了，你要是再乱说，她们全跑了喂。”
江柯宇比了个“OK”的手势，肖筱这才松开了他。
肖筱：“你嘴这么闲，我给你点一首歌吧。”说着，她就要起身去拿麦克风，“你唱什么？”
“不用了，我不唱歌。”江柯宇顿时正色起来。
肖筱狐疑地瞅了他一眼，而他则无所畏惧地回望，只是眼睫毛微微颤动，像是心虚似的，最后他败下阵来，移开了视线。
肖筱乐了，她问：“你不会是五音不全吧？”
这时，刘思月终于结束“应酬”，走了过来，听见她们的对话，饶有兴趣地插嘴一问：“谁五音不全？”
肖筱朝江柯宇的方向使了个眼色。
刘思月笑了，说：“怎么可能呢？江柯宇在他那年大一军训的时候可是为了泡妹而在军训表演唱了一首《李太白》，在表白墙上被挂了好几个月呢。”
肖筱挑眉，能被挂表白墙，看来当时是唱得很不错了。不过转念一想，她忽而意识到不妥，问刘思月：“等等，你不是之前说不认识江柯宇吗？怎么突然知道他这么多事？
刘思月微愣，迟疑几秒，道：“之前选主持人的时候听别人提起过。”
“看吧，”江柯宇耸耸肩，“我只是不唱，不是不会唱。”
夜渐深，肖筱又唱了几首歌，直到离开的时候，赵嫣然她们依旧还没有回来。期间，夏衍辰临时接了一个电话，也跟着不见了，反倒是一向正经八百的陈冲很意外地待到了最后。
陈冲腮间驼红，眼镜后的一双清眸蒙上薄雾，似醉非醉。就在刘思月正打算问他能否独自回去时，他突然“扑通”一声倒了下去。
三人目瞪口呆：“……”
江柯宇无奈，走上前扶起陈冲，朝肖筱和刘思月说：“我帮你们送他回去吧。”
肖筱和刘思月对视一眼，默默点头同意。
曹颖和陈冲虽然是情侣，但是陈冲这个事业批的眼里只有学生会，怕跟曹颖同住会带来不好的风气，于是他住的是单人房，曹颖跟别的女生一起住。
陈冲的房间就在二楼楼梯入口处，三人将陈冲抬上床后，皆松下一口气。
肖筱站在陈冲房间门口，问江柯宇：“你家离这儿远吗？这么晚了回去会不会不安全？”
江柯宇走到盥洗室洗手，水声淅沥，江柯宇洗了把手，水声淅淅沥沥，随意地道：“我家就在这附近，不慌。”
“好，那回去小心。”
肖筱看着江柯宇走下楼梯，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才和刘思月一同回房。
一路上，走廊两边的房间门前都放了一两双鞋，肖筱甚至能根据鞋子的数量推断出里面住的是一个或是两个女生。
“你们还真都信这怪谈啊，都放鞋子辟邪了。”刘思月诧异道。
肖筱打开门往右边看，指了指不远处：“不全是。我记得曹颖就住我们隔壁第五间，她们那间就没有放。”
“她们就不怕？”
“只是道听途说，不一定所有人都会信。”肖筱说，“再等等吧。”
刘思月先进门换鞋，鞋子却被肖筱跟她自己的一起放到门外。刘思月偷笑：“嘿，她们信不信我不知道，但是我倒知道你信不信。”
“信则有，不信则无。”
肖筱关门前往远处楼梯的方向看了一眼，表情神秘莫测。
空荡的走廊响起回声，楼梯拐角处，一人走了出来。
*
“啊！！血手印！！！”
第二天清晨，肖筱和刘思月被走廊上一声凄厉的尖叫惊醒。她们揉着惺忪的睡眼，匆匆打开门，只见走廊上早已挤满了人，围在曹颖的房门前，七嘴八舌地窃窃私语。
肖筱走近几步，目光落在地曹颖房门前的地面上——赫然是一只血淋淋的脚印。她蹲下细看，那足迹不仅脚掌小，脚指模也小，一眼便能分辨出是女人的脚。
“看尺寸大概是四号鞋。”
肖筱侧头看去，江柯宇不知道何时也学着她的样子蹲在一旁。
肖筱：“四号鞋可太普遍了，五个女生里面至少三个都是四号。”
“确实。”
江柯宇点了点头，继续观察，完全没有留意到肖筱正看着他，神色奇怪。
“曹颖，昨晚你是不是忘了把鞋放门外？”人群中有人不安地问道。
曹颖脸色惨白，仿佛失了魂似的倚在门框上，身子连带着声音微微颤抖，看起来被吓得不轻。
“我……我以为只是瞎编的故事而已，没想到……”
“别怕，小颖。也许只是有人在恶作剧。”
赵嫣然轻轻搂住曹颖的肩，柔声安抚着她，转头询问大家：“昨晚，你们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吗？”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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