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失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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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爷犹豫再三，还是帮张晦打了电话：“喂喂，听得见吗？大声点！”
凌晨被电话吵醒的周志奇把手机挪远，远离大嗓门的荼毒，打开免提皱眉对着收音孔不悦道：“您哪位？”
大爷一听他这口音，瞬间警觉起来：“有个叫张晦的年轻人进了传/销窝，是不是你亲戚？”
周志奇还没清醒：“张慧？不认……”
突然激灵一下：“男的女的？”
大爷越听他这个口音越觉得不该打这个电话，迅速说道：“男的，声音是个年轻后生，是你亲戚不？是就去报警啊，挂了。”
那头大爷挂得干脆，这头周志奇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先打了张晦的电话——通话异常。又尝试用手环联系他，同样异常。再给大爷打过去没人接。
周志奇紧急给部门的人发了预警：张晦失联，工程师紧急到市二院集合。
虽然是给工程师的集合命令，但研究员也能看到预警，夜猫子苏悄立即在群里冒泡。
悄悄：【怎么啦主任？】
主任：【你回来的时候张晦还在医院吗？】
悄悄：【在啊，他爷爷住院他陪着呢，我不是跟你说了嘛】
主任：【他爷爷在哪个病房？】
悄悄：【住院部3号楼705】
博士：【确认失联？不会是又入场了吧……】
黄老师：【那得是什么绝世“运气”】
悄悄：【天选继承人出现了！】
你大爷：【你们在说谁啊？】
悄悄：【大爷你睡吧，白天到局里再跟你说】
你大爷：【哦】
……
黄梓涵和齐博先到了二院，两人一碰头就直奔住院部3号楼，才到一楼大厅就听见寂静的空间里传来“叮”一声电梯打开的声音，一位医生和两位护工推着张病床从电梯里走出来，后面跟着一个面露悲色打着电话的年轻人。病床上盖着白布，或许是有人去世了。
这种情形在医院总是避免不了，黄梓涵和齐博没有过多关注，却在刚踏进电梯时听到医生说：“还没有联系到家属吗？”
年轻人说道：“张晦电话一直打不通。”
齐博猛地拦住电梯门，黄梓涵跨出电梯快步走到医生面前：“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请问，床上是张泰先生吗？他的家属叫张晦。”
医生看了眼手中的文件夹：“是张泰，你们也是家属吗？”
黄梓涵和齐博对视一眼：“我们是张晦的朋友，他爷爷这是……”
医生道：“张泰先生于零点十七分抢救无效去世，我们正在联系他的家属张晦，你们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黄梓涵：“张晦现在有事抽不开身，医院能不能先保管遗体？”
医生皱着眉，对家属这种很不负责的行为表示不满，最后说道：“院方可以将遗体在停尸间保留最多24小时，你们留个联系电话。”
齐博给医生留了个号码，听见旁边的年轻人说道：“我是张晦的大学舍友赵子睿，你们真的知道张晦在哪里吗？”
齐博没有正面答复：“我们争取天亮前把他带回来。”
赵子睿一头雾水：“去哪里把他带回来？”
这时周志奇气喘吁吁地赶到了，手里拿着个小唢呐，看见一堆人都站在电梯口附近，催促道：“怎么不上去啊？”
齐博重新按了电梯把周主任揽进去小声说了下情况，黄梓涵对赵子睿说道：“同学，张泰先生就先拜托你了，我们尽量早点回来。”
说完也进了电梯。
赵子睿嘴上应着，却越发觉得奇怪：找人不去外边，怎么又都上楼了？
三个工程师上了7楼直奔705，705里灯亮着，两张病床都还乱糟糟地没来得及整理，其他房间大多关着灯，时不时能听到某个病人的咳嗽声，705隔壁的703室病人家属晚上被老婆病情愁地睡不着，听见声音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心里正为生死无常而难受，听见隔壁又来人，探头望了一眼。
黄梓涵叫住他：“大哥，麻烦问一下，你见过705房间的病人家属吗？”
大哥道：“哪个病人的家属？老的那个还是年轻的那个？”
工程师出外勤时所有手环通讯都会打开，确保工程师之间的联系以及获得研究员的场外支持，此刻通过手环听到这位大哥问话苏悄说道：“张晦爷爷房间就住了一个人，不过我走的时候张晦的病号服还没换下来，年轻的病人可能说的是张晦。”
黄梓涵道：“那位年轻的病人您最后见他是什么时候？”
大哥想了想：“老的被拉去抢救之前，我看见年轻的那个下楼了，好像还没回来。”
黄梓涵道谢，大哥回了房间。
张晦下了楼，会不会不在3号楼了？
上次他们能那么快找到张晦，是因为确切知道他的位置就在他家里，“场”会凭空出现，但地点不会因此而改变，即使二者严格意义上讲并不在同一个空间。
齐博说道：“我去保安室问问能不能看录像。”
周志奇阻止他，摸摸自己没几根头发的发顶：“没有手续医院怎么可能给你看监控，你咋读到的博士，脑子一点儿都不灵活……悄悄，算一算张晦在不在医院里。”
黄梓涵拍了拍被怼的齐博：“小齐才考进来一年多，人家正经读出来的博士，没适应我们的方式很正常。”
还趴在被窝里的苏悄拿下自己手链上串着的三枚铜钱抛在被单上，不一会儿说道：“他在医院，嗯……大概率还在3号楼7楼。”
周志奇听完向齐博说道：“听见没？你不要看悄悄年纪小就不重视她是个初级研究员这件事，你是初级工程师她是初级研究员，你俩平级，出外勤就记住一句话——遇事不决问悄悄。”
齐博：“主任说得是。”
周志奇倒也不是想训斥他，只是齐博是他们部门现在唯一一个正儿八经通过考试考进来的，虽然调进来之前已经知道了部门情况并经过测试能胜任初级工程师的岗位，但思维还没完全从正常人的模式切换到他们这种不正常的模式，还需要提醒和转变。
点到为止，周志奇从兜里摸出个手帕擦了擦唢呐嘴：“走吧，准备开始。”
三人走进705关上灯锁上门，周志奇吹响了唢呐。
在唢呐声响起的瞬间，音浪仿佛透明的波纹荡漾出去，唢呐声所及之处，有什么东西被悄然更迭，只有空荡荡两张病床的705房间逐渐出现一位躺在床上的老人，和一个鬼鬼祟祟缩在门口的年轻人，黄梓涵记得他的名字：“赵子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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