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无忧解千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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络腮胡大汗展臂就朝这边扑过来，看他哭哭唧唧这样子，予桔能确认这人啤酒肚里装的是井棠。但她一点也不想认，于是左滑一步，让井棠扑了个空。
既然只变面不变里，那前面这个身上没什么布料的妖娆姑娘应该是——
“兰公子？”
“是我。”
莫非榆呼一口气，转身看站在自己身后的人，他仪表堂堂，一身金衣，更像高门大户的贵公子了。
“我看起来是什么样？”郁问樵好奇问道。
“有点像金贝贝。”
郁问樵好似很满意，小小的哦了一声，“那挺不错的。”
“我呢？你看我是什么样？”莫非榆双眉扬起，期待听到点不一样，千万不要再是大花衣了。
郁问樵指节抵着下巴，蹙眉端详了一会儿。看他这表情，莫非榆提起心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两个呼吸后，他变换表情，翘起嘴角，由衷微笑道：“乌发红衣，眉眼俏皮，是很好看的模样。”
这个描述听起来就很不错，莫非榆放下心，满足地微扬起下颌。
“拿上纸条去前面户房领钥匙。”办事员冷冰冰指了个方向，打断五个对自己面貌异常好奇的人。
这条街上全是商铺，卖米面粮油，日常杂货，流动的人很多。所有人说话做事都和和气气的，与其说是和气倒不如说是没脾气更为贴切，即便发现缺斤少两，买卖双方也不会红脸，付钱、交货、找零，按着流程走一遍就完事，其他的全然不在乎。
大街上的人各走各的，各干各的，互不干扰，任你横看竖看也找不到成群结队的人。因此，莫非榆几人聚在一起走便显得突兀，不合时宜。
户房前排了十几个人，人数不算多，但前进的速度极其缓慢。
莫非榆抱着办事人莫不是树懒吧的猜想探身朝前看，别说还真是。那人手慢慢地抬慢慢地放，盖一个章要一分钟，说话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吐，比挤干瘪的牙膏还难受。但就是如此这般也无人恼，都乖乖站在队里等。
莫非榆也没觉有什么大不了，闲来四下看看，对着这平静的街道忽然有种说不上来怪感，她想同郁问樵商量商量，转身映入眼帘的却是个黑衣男子。不过只是一瞬她便反应过来，再次试探性问道：“你......是郁褚师吧？”
郁问樵也看到莫非榆转过来一张不一样的脸，不难理解她为什么会这么问，“嗯，是我。”
排在前面的兰归，予桔和井棠也发现了，仅一刻功夫大家又换了一张脸。
“这变脸速度拿去上台表演，不得赚翻。”井棠打趣道。
兰归却是很头疼，“要是一会儿一张脸，在人群中就太容易走丢了。”
井棠并不觉得这事值得头疼，真诚地拉起兰归的手说：“那我们都牵着手不就好了？”
兰归客气地抽回手，他可不想让一个穿裙带花的男人牵着。
“你们有没有觉得很奇怪，感觉这里......太平静了，连一个吵闹的人都没有。”莫非榆眼神转了一圈，回到前后的人身上。
“非榆，你该不会是在平安村待惯了吧？”予桔担忧地拉起莫非榆的手。
“不是，我说真的，你看我们之前去过的地方，不说挑事，讨价还价，聊天讲八卦的总该有吧？可是平都这么大一条街走过来，你们有听见吗？”
“......好像真的没有。”予桔回想着，街边路过的人讲八卦什么的，只要遇见了，她第一个凑上前听听，也就进平都城后光顾着问自己长什么样，倒是没注意这点。
“无忧蓖要么使人顺心要么使人烦心，对应着人愉快和躁郁的情绪，此处都没有，或许......”郁问樵与莫非榆同声说道：“它不在这里。”
莫非榆睫毛垂下，阴影下的眸子转动着，忽而想起什么似的，抬眼一亮，“那人说他是在平都城找到的无忧蓖，可是并没有说在平都城里。”
予桔疑惑，她不懂这两者有什么区别。
兰归道：“不在城里？可此处附近亦没有其他城池村落，城外被雾包裹，什么也没有。”
那还有什么是不在城内，又能让人说是在平都城的呢？
郁问樵：“城墙亦或是城楼。”
莫非榆寻找张望的视线正好落到那片高耸入云的城墙上。
在户房领到钥匙后，一行人便返回城门，在右边离城门百米的地方找到一处曲折向上的楼梯。楼梯下半节被封住了，他们之中属郁问樵身手最好，他轻身一跳站到了壁垒上，将人一个个拉了上来。
大概爬了九坡梯子，拐了八个弯才登顶。
平都城墙是用石头堆砌而成，经过岁月和风沙的打磨已经老旧得看不出原本的颜色。站在下面看，这是一堵巨大不知长宽的屏障；站在城楼上看，这就是一条蜿蜒不尽的长河，其宽能容纳十辆马车并驾。
墙边便是无数个凹凸拼接而成，凹处边缘圆滑下陷，有明显的磨损痕迹，周围还有填满沙石的麻袋堆和折损失色的兵器残骸，想必曾经的平都城经历战火，从地处位置来看应是北楠国边境的一座军事要塞。
从内眺望而去，平都城之景纳入眼底，楼房一排紧着一排，高低错落，密密麻麻，偶尔冒出几棵树打乱如棋盘排列的秩序。与城楼对角相望的是一片青葱静谧，正如大厦林立中的遗世桃源。
墙缝间炸着乱草，灰尘积结成块，明显荒废已久。正当几人发愁接下来该做点什么时，突然发出一阵剧烈轰响——井棠背靠着的一面大鼓翻倒，把墙面砸出一个大洞。
大鼓带着碎石掉入深不见底的黑洞，很久很久都没听到砸到地面的那一声重响。
井棠脊背发凉，拍着胸口呼气道：“还好我反应快......”然后又往里探头感叹一句：“这下面得多深啊......”
兰归一手挥动赶走灰尘，一手掩面，顺着被砸穿的墙洞看到里面有一坡楼梯贴着内壁盘旋而下。
“下去看看？”提议者穿皮袄，编满头辫子，其余人只能从站位判断出他是井棠。
得到一致同意的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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