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剑拔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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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沫一口气堵在心口，看这模样是要发作也不得，只能怏怏坐回檀木椅上轻哼一声，顺势将银环手中的小竹筒一把掠过拈在手中。
“姑娘——林公子，林公子已在外头候着了！”
正当苏沫要拆开小竹筒看苏修言传来的信时，门外一丫鬟跌跌撞撞闯进屋内，满脸焦急。
四方桌前坐着的少女闻言眼都未抬，只慢悠悠指尖一挑，竹筒塞跌落在地。
里边塞着的纸张被勾出来，她把纸张三两下摊开，扫了一眼上边寥寥的几句话后，轻叹一声：“这才刚到豫州啊？”
皓腕垂下，手中纸张落到桌案上。
银环见她听闻丫鬟通报后犹未有要动的意思，俯身上前提醒道：“姑娘，这林公子那边——”
“好啦好啦，我去就是了”苏沫懊恼不已，手掌重重拍向落在案上的小纸条。
可待拍得案上‘啪’一声响起，她又咧嘴吃痛。
“这几样都装进食盒里头。”甩了甩通红的手掌，她指端往几道小菜遥遥一指，吩咐后便起身往门外去。
原先跪倒在地的众人闻言又如蓦地活过来般，纷纷起身。
几位伶俐的下人拿过红木雕花食盒，三两下把苏沫指出的菜装进里边。
一旁的银环接过，提起衣摆就去追径自出了院门的苏沫。
“姑娘你慢些。”银环提着食盒跟在后头，好不容易才追上，喘着粗气央道。
苏沫小脸板正，瞥一眼她手头的食盒，脚步微微缓了些，嘴上却不饶人：“我这不是怕林公子等急了，若是出了什么岔子，届时又有哪个多嘴多舌的到母亲面前说几句，倒平白惹得我遭祸。”
言毕，她叉着腰，目光撇过之处，身后跟着的一众丫鬟纷纷垂首，大气不敢喘。
银环心知她是在敲打院中有些个通风报信的奴婢，有些无奈。
说到底苏夫人秦氏终归是姑娘的生母，又是苏家的主子，她们这些做下人的被主子唤过去问话，哪有敢不答的？
即便是姑娘存了瞒着夫人的心，她们也不敢帮着啊。
思及此处，银环只当下抬袖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汗，劝道：“姑娘大人有大量，就莫要与他们计较了，左右当出去玩一遭也是快活的。”
苏沫不语，转身轻哼一声，朝着苏府大门去了。
而苏府大门前，林福安往自家马车前一站，手中轻轻摇动着的檀木扇面上，绘的是江南水乡。
一副翩翩君子模样，任谁路过也免不得多瞧两眼。
“这是谁家的公子啊？怎的如此面生？”
路过的两位妇人挽手并行，臂弯挂着的菜篮装的满满当当，头上插着木簪子的妇人偏过头去，向身旁簪着陈旧银钗的妇人低声道。
“这啊~ 是林家的公子啊。约莫是大半月前新搬到京中的，听那东市的串街贩子说是住在那城南道上呢。”头簪银钗的妇人掩着唇，瞧一眼林福安，低低答道。
话音刚落，她又接着道：“前段时候你回了娘家，不知道的可多着呢，且说这苏家......”
两人谈话间渐行渐远，直直往北边的闹市去。
“公子，您这又是闹哪样？”清丰随着林福安站在苏府门前，心里纳闷极了。
自家公子可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主啊，虽说前几日公子一时兴起，从姑娘房中抢了个小蔓过来做通房，他原以为公子是开窍了呢，谁承想这小蔓在院中过的日子.....
啧啧啧，那可不像是苦尽甘来的模样啊，还不如当个寻常的丫鬟来得值当。
清丰摇摇头，有些感慨。
而他也确实是问的有几分道理，林福安斜睨他一眼，道：“只不过瞧着她有些趣罢了。”
有趣？如同小蔓那夜一般的有趣吗？
清丰想起那夜在林府后院回廊上与公子一同撞上的采枝和小蔓。
小蔓提着食盒，采枝提着灯给她照明，两人一路说笑着。
大抵因为她们是姑娘房中的人，彼时又恰逢公子窝火正愁没处发，两个现成的丫头才顺势成了公子要折辱的对象。
不过话说回来，苏家的姑娘又岂容自家公子那般折辱呢？是他杞人忧天了。
心头刚刚松一口气，清丰就见苏家姑娘从门中缓步而来。
来人一袭浅粉衣裙，外头笼上薄纱，头上挽着的垂髻以一支荷花样式的镶玉金钗固定，两股乌发垂挂在脸颊两侧，显得如兔儿般娇俏。
可神色却是淡淡的，她只行至林福安身前，也不行礼，一双桃花眼上下扫视一番，终停在他胸前轻扇着的檀木扇上。
林福安眉间一挑，将那檀木扇面往前送了送，似乎是存了显摆的心思。
可未曾想到苏沫见状竟然连忙往后退了半步，更是嗤笑一声，抬起袖子掩鼻嫌弃道：“寒酸。”
原还得意洋洋的林福安闻言变了神色，愣在原地张口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说寒酸。
一旁的清丰也是心头一惊，不由得暗道：这苏姑娘可真是敢说。
临州城中谁人不知晓林家的公子最爱折扇，以至于林府中藏着的每把折扇，扇面均是公子寻名家亲笔画下，就连扇骨也是公子寻来上好的料子，再求来名匠雕刻而成。
从扇面乃至于扇骨，都可谓是独一无二。
而这世无其二的扇子，到了苏姑娘口中竟成了寒酸？
其实倒也不是苏沫真的觉着寒酸，只是她存心想要林福安不痛快罢了。
看着他呆站在那，苏沫径直行到自家的马车前，正要上去时回身又是一句：“我可不坐你的马车，免得染得一身酸气。”
林福安恼意窜上心头，待苏沫上了马车，也鬼使神差地跟上前去同乘。
银环在马车旁正要抬脚上去，却被他拽得一个踉跄，为护着食盒险些跌倒，待回过神来已是阻挡不及。
“你这是作甚！”
苏沫才刚在车内坐定，见帷幔掀起，本以为是银环跟在后头进来，可待林福安露头，才惊呼出声。
“苏姑娘何必如此惊慌，本公子不过想去去这身上酸气而已。”林福安自顾自端坐在一侧，幸得苏家车厢本就大，才并未将苏沫挤得逼仄。
这会轮到苏沫语无伦次起来。
帷幔掀起，林福安朝着外头的马夫吩咐道：“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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