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舞台
时青清楚地记得,初次心动的那天下午,也是个大雨天。
那时刚刚上完体育课,烈日当空的操场水池边。
刚运动完被汗水浸透的时青捧了好多把水泼向自己,一捧接着一捧。
“喂,时青!”
旁边正在细致地洗着手的邱拾穗就遭殃了,她白色T恤上全是水点。
这个讨厌鬼瞥了一眼她不快的眼神,不仅不停下,还越发起劲。
午睡醒后的操场格外喧闹,没有人注意到这一隅的打闹。
她气不过,拿起一旁的一根水管,还使坏地将手捏住水管口。
水柱瞬时压强增大,爆发出细密的喷雾,空中就像下起了雨一般。
“你看彩虹。”时青伸出右手食指指向空中。
她被他分散注意力,拧停水龙头一看,根本没有什么彩虹。
时青趁着对面的人不注意,便捧起一剖水,向邱拾穗那边洒去。
“喂!你怎么这样!”她抹了一把脸。
“下雨了。”
“你别跟我讲话,我不会信的。”邱拾穗以为他依旧想转移她的注意力,才骗她。
“真的下雨了。”
天空中雨点砸下,刚刚还是艳阳高照的天空瞬间变得阴森恐怖,大雨几乎是一瞬间砸下。
两个人齐齐跑向一旁体育器材室的屋檐下,双手试图遮住头顶。
却遮不住一点,身上,头发上,全被雨滴打湿。
破败的器材室被生锈的铁锁牢牢地锁着,空气里有潮湿的泥土混合旧旧的铁锈的味道。
时青偏过头,看着旁边那个人,她专心盯着雨水从屋檐的尖尖上顺势落下,再看着雨水像散落的珠帘般掉落在地上。
她的额头上有一滴水珠,顺着她的面颊滑下,快要滴到下巴。
这个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她脸上汗毛上正在挂着的水雾,她的唇应该是软的。
世界的雨声都变小了,只剩下那滴滑过她脸颊水珠掉落在水泥地的声音。
啪嗒。
爱的起因重要吗?
少年的喜欢不讲道理,谁的喜欢不是起于一瞬。
艳阳日,暴雨天,躲雨的屋檐,少女被打湿的发丝。
一场无意的秋雨心动就落了地,生了根。
人们是无法衡量某一个瞬间的值,直到,那一刻在多年之后还顽固地出现在脑海里。
不论时间拉着青春脱离轨道跑多久,这幕都会如烙印般深深地刻在时青的记忆里。
一般开场曲之前,很少有歌手会开口和粉丝交流。
时青不同。
“这首歌,是我十八岁那年第一次登上学校舞台的原创歌曲。虽然那是一个小小的舞台,却是我梦想的起点。”
“谨以此曲,献给所有念念不忘的十八岁。”
他遥遥望着她,这么说。
简单地琴弦声配合上婉转嗓音响起,不加任何其他乐器修饰。
大屏幕上显示这首歌叫《秋》,作词作曲都是时青。
“阳光摩挲树影的操场边
匆匆而过身影撞入了我的秋天
让我荒废了青春的期限
为你笨拙弹唱的慌张旋律
你停下驻足只看那一眼
拉长让我狼狈的倾盆大雨天
听见吗我唱着这样的歌
屋檐下的心跳声再次搁浅
这一站我抱着遗憾碎碎念念
知道吗这是为你写的歌
将想念日复一日穿越时间
下一站我能否再遇见你一遍
和你说,你是抛物线永恒的终点”
邱拾穗因全力狂奔产生的喘息和怦然而来的心跳。
此时此刻,共享同一个清晰的频率。
/
本来以为赶不上的。
一个小时之前。
她本想在教室办公室沉浸地地从第一幕剧本开始看起。
王笙荷表示可以先看第十幕,比较有代表性。
邱拾穗谨尊师命。
这是一个发生在民国解放战争背景下的群像戏,邱拾穗拿到的是一位名做邱冬的剧本。
战争背景下,所有的爱情故事注定是个悲剧。
第十幕的开场就是正在热恋状态的小女生,发现了十八岁男友枕头底下的遗书,热恋情节顿时充斥死亡的恐怖,旖旎春色霎时变成黑白。
邱拾穗不禁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本想继续往第十一章翻,王笙荷打断了她的动作。
“你回家看吧,我等下还有事。”
邱拾穗愕然抬头。
众所周知,王笙荷敬业程度是赫赫有名的,她一般在课前课后之时,都会在办公室等待着,解答学生们的问询。
邱拾穗瞬时明白了她的用意。
于是,她捧着剧本向二位老师道谢,用着小碎步退出了办公室。
从教学楼出来后,她朝校门口狂奔而去,小卷和司机已经在车内等候多时了。
华灯初上,这个城市这个时间点的车流都汇入沿江大道整个车道上水泄不通,更别说,还遇上了雨天,车辆迟迟无法前进。
正在堵车的人儿情绪各异,有狂躁无能的,有喜出望外的,也有像邱拾穗这样,心急如焚的。
摁亮手机,低头一看时间,6点50分,还剩10分钟开场。
“来不及了,我就在这里下吧。”
她带上帽子和口罩,拎起包。
“诶,拾穗姐你没拿伞。”小卷没有叫住她。
“没事啦。”
她用双手举着包过头顶,冒着轻微的雨势,甩开背后正在叫嚣着的车辆喇叭,朝着一公里外的体育馆跑去。
当邱拾穗刚到体育场,进行内场时,他的名字在体育馆亮起,尖叫声同时响起。
她看到一个颀长又挺拔的静止身影站在四面台某一面的最中间。
没有乐队,没有伴舞,只有一把吉他孤零零地挂在身上,遗世独立。
刚巧开始,轻盈的琴弦声响起,雨声却停了。
环形的舞台灯光照得湿漉漉的地毯发亮,镁光灯因为刚下过雨而显得雾蒙蒙的。
场内座无虚席,闪烁着莹莹星光,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台上,没有人会注意到悄悄溜向第一排的她。
只有一个人看到她了。
是错觉吗?那个视线来自于台上。
距离十几米,四目相望,耳畔响起他的声音。
他说,这是一首他十八岁那年第一次登台唱的歌。
他说,要唱给念念不忘的人。
歌声悠扬,低低地唱着那些年少的遗憾。
舞台上的舞美配合着歌曲的节奏和旋律不断变化,偶尔是冬天的风雪,偶尔是秋天的落叶,一看就是花了大价钱设计的。
而时青站在正中间长身鹤立,精致的发丝被打湿,似是刻意为之,露出锋利的眉尾。
十年前,那一个热闹落寞的舞台里,那一场窗畔的风扬起少年人的失落。
卷起千层落叶,经年之后,才能落在它应前往的去向。
这首迟到了十年的歌,在穿越冬天的霜雪和夏天的雨水后,终于抵达。
邱拾穗不知道的是,这是一首唱给她的歌。
不管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
邱拾穗不知道的是,时青为了邀请她,而邀请了整个节目组。
她只知道,台上的人眉眼如星,耀眼又夺目,整个体育场数万人为他尖叫。
邱拾穗试图捂住心口,不让任何人发现心脏在剧烈的跳动。
她本来沉浸在这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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