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孽轮回（七）朱砂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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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景姿从床上醒来。昨晚总算睡了个好觉，没有被某人半夜叫起来拿夜宵。

一醒来就看见世一站在桌边，恭敬地鞠了个躬，手臂划出一个优雅的弧度。“小姐您好，这是为您准备的早膳。我们有炖了两个半小时的老母鸡汤，枣泥山药膏，海苔肉松卷，还有梅花清水露，请小姐品尝。”

已经从这些名字中品到了其中韵味，卿景姿嘴角微抽。下床看了看，还真是这几道菜。

旁边人犹嫌不足，赶忙凑到她身边，“小姐，您想先用哪道？这边建议先喝鸡汤吧，鸡汤最开胃了。”

“等等，我——”

世一才不听她的，直接抄起一个碗，另手伸向汤勺。

卿景姿一把挡了她的手，“等！等我先洗漱行不，盛出来不就凉了，唉哟……”

“行吧，小姐您快点儿，咱们今天还有事做呢。”世一大马金刀地坐下，顺手捏起个肉松卷，一口咬下去粉末簌簌掉。

卿景姿蹲在水沟边上，边漱边往里头吐水，跟个小喷泉似的，脑子里想着的是还想睡觉。

……

天气不错，阳光照在身上暖烘烘的，整座宅子都色彩鲜明起来，看得人心情也稍稍愉悦了点儿。

不过也只有一点儿。事情尚未解决，谁都没法儿真正松快。李丕把除却库房的备用钥匙都给了他们，世一和萧默寒各分了一半，同时查探。

世一把手上的钥匙圈转得起飞，卿景姿看着她欲言又止。世一侧过脸来，眨了眨眼睛。

世一:你是不是想问，我明明有洞悉世间万物的能力，为什么还要这么麻烦、非要一步步去找答案呢？

卿景姿:其实，隐约能感觉到吧。

或许是因为所谓的乐趣？

世一:打个比方，你玩一个很有意思PLZ（解谜游戏），你拥有几个可以帮助解谜的小技能和一个可以直接通关的外挂，你会选那个外挂吗？

卿景姿:不会。

很显然，解谜游戏，重点在“玩”的过程，而不是解开的那个谜底。动用外挂可以让游戏变得简单，但也会让游戏失去乐趣，失去原来的意义。

世一:这就是奥义所在啊。

她刻意限制自己的能力，也是为了更好地玩这个入世的游戏。

人类，是有趣的生物。

……

东厢房。

推开房门，一股陈腐的气息扑面而来，卿景姿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她一眼就注意到了地上的几张符箓，显然是失效后掉落下来的。屋内家具摆设上都积着厚厚一层灰，窗户边的桌上，花瓶中插着支了无生机的绢花。一切透露出死寂的气息。

世一饶有兴致地摸着下巴，看着墙面上一个圆形的阵法，忽然笑出声来，“来，小狐狸，你来看。”

卿景姿凑了过来，和她一起盯着这个由朱砂绘制的阵法。狐狸道行浅，只能看出这是个祛邪的阵法，但是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似乎……杀气有点重？

不过祛邪祛邪，杀气重点，好像也正常？

“看得我有点不舒服，嗯，其他的看不出来。”卿景姿老老实实答了。

“呵呵，不舒服就对了，”世一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墙上的阵法道，“这根本就不是祛邪阵，而是诛魂阵。”

“嘶……”

李家清理了李施在房间里写画的符文，担心还会有什么不良后果，就请人贴了符箓，还绘了祛邪阵——老家主在女儿死后才后悔不已，听说非正常死亡者可能化为地缚灵，只让人画了净魂祛煞的祛邪阵，没有让人下狠手绞杀女儿的魂魄，是盼着她能够回心转意，投胎转生。

“但是却被人篡改了。”

“篡改？”

可卿景姿是真没看出什么不妥。祛邪阵是个基础阵法，只要筑基人人都能画，画出几个关键点就行，所以人人画得几乎都不一样。有可能两个人画的阵法没半点相似，但作用是一样的。

卿景姿皱着眉头思索，忽然灵光一现，眸眶睁大，“这里、和这里，改了两笔，这个朱砂阵不起作用！”

世一欣慰地笑了，像个教会小孩做题的家长，“你再看。”

这个“不起作用”的朱砂阵，包含着另外一个阵法！

是解构①！

“不是朱砂画的阵，真正起作用的阵法其实是是被圆圈圈起来的空白墙面，是朱砂中间空着的地方，这些笔画组成的是诛魂阵。”卿景姿十分惊奇。

究竟是谁想到的这招，太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