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番外四
半夜里，酒吧的热度没有消退，重金属的摇滚音乐十分炸耳。
夏洄之刚刚走进去就有些后悔这次看乐子的决定，揉了揉被蹂躏的耳朵，面色阴沉来到调酒师的面前。
“一杯长岛冰茶。”他敛了敛身上的大衣，坐到吧台。
协会的穿越者们都有特殊的信号标记，他坐在这里不久，调酒师就将他认了出来：“来找第一名的？她在那儿。”
夏洄之下意识循着调酒师手指的方向看了看。
其实在他走进酒吧不久就注意到了余若鱼，大概是将她当成假想敌的缘故，他总是能第一时间在人群中捕捉到她。
余若鱼单独坐在酒吧的角落，平日里高冷孤傲的她今夜醉得不成样子，自夏洄之走进酒吧看见她时，她就一动不动地趴在桌子上。
乖巧得像只呼呼大睡的猫咪。
夏洄之因为思考到了这个比喻，浅浅地牵了下唇。
这次他就是有意来看这位第一名的醉态的，自然是要好好欣赏一番，所以他不急不慌地走到吧台要了杯酒，饶有兴致观察。
他放松身子斜靠在吧台，精致小巧的玻璃杯在他骨节分明的手指间把玩着，黑发下藏着一双冷漠的眼眸。
绚丽变换的灯光下，玻璃和酒水泛起璀璨的光仿佛在他指尖点缀了星辰。
酒吧是对外开放的，很多不属于协会的年轻男女都会来此热闹，夏洄之的长相又是一等一的好看，见他一个人饮酒，有不少年轻女孩过来跟他搭讪。
然而无一例外都因夏洄之的无视与冷漠而放弃。
夏洄之只顾着观察那边熟睡的余若鱼，全然没有注意到旁人有来跟他搭话，也就不知道自己究竟冷落了多少漂亮女孩。
这杯酒快要见底的时候，他才有所动作。
因为酒吧是对外开放的，这里鱼龙混杂，只要是有钱就连人渣都可以进来玩。
夏洄之虽然不能一眼分辨得出谁是人渣，但他也知道一个女孩被三四个成年男人围住有多不妥。
于是他蹙眉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后，走了过去。
虽然夏洄之是相信余若鱼的武力值的，但是现在……难说，谁让她醉了呢？
眼看几只肥厚油腻的大手向余若鱼身上摸去，夏洄之顺手抄起路过桌上花瓶里的白色玫瑰，动作利落地抽开这些咸猪手。
几位醉酒的男人吃痛将手收回，一看夏洄之是个眉目清秀的少年，正准备发怒。
就被少年的一记冷眼吓退。
——到底是从尸身血海中走过来的人，狠厉的眼神自带杀意。
夏洄之停步在余若鱼的身边，身着黑色大衣的他手里拿着一朵鲜艳盛开的白色玫瑰，像极了肃穆悼念的亡灵。
“滚。”他轻咬出口。
轻飘飘的一个字却如警钟撞响般炸耳，几位醉酒的男人几乎是落荒而逃。
夏洄之没有将目光多停留在那些男人身上，垂了垂眸，慢条斯理将手中的白色玫瑰投入桌上的花瓶中。
两朵玫瑰在瓶中倏然相遇。
下一秒，他再敛目，猝不及防撞进了余若鱼的视线中。
余若鱼不知道什么时候抬起了头，面无表情看了过来。
好可怕的眼神……
这是夏洄之的第一反应。
不愧是杀伐决断的第一名，光是目光触及这种眼神都会有种惧意。
夏洄之突然就觉得自己有点多管闲事了，即便是醉酒，余若鱼也是武力值超高的存在，那几个人男人应该根本占不到便宜。
他浅浅勾了下唇，没有准备自我介绍的意思，低头朝她示意了一下就转过身。
——他只是来欣赏对手的醉态的，没有必要产生不必要的交集。
然而。
夏洄之只稍稍迈了个步子，就感觉衣袖有了细微的牵扯。
他冷冷回眸，却撞见余若鱼粲然的笑意。
平日里他只见过余若鱼高冷桀骜的一面，疏离到不近人情的那种，还是第一次见到她眉眼弯弯、春风和煦的样子。
这种反差让夏洄之心漏一拍。
没由来的，他感觉耳根子滚烫起来，不自然地收回目光。
“做什么？”他用力扯回自己的衣袖。
夏洄之是真没想到冷酷狠厉的第一名醉起来还会撒赖，懒洋洋地趴在桌上，再度用手指扯住他的衣袖。
“你叫什么名字？”她问。
余若鱼这赤裸裸的、富有侵略性的眼神引得夏洄之未知的滚烫蔓延到了脸颊。
他再次蹙眉扯回自己的衣袖，居高临下冷冷说出自己的名字：“……夏洄之。”
余若鱼思考片刻，眼眸好像有了一瞬间的光彩：“你是那个协会的第二名？”
高傲的夏洄之被这声“第二名”刺痛了一下，眉头下压更深：“很快就会是第一了。”
就在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在被余若鱼小瞧的时候，余若鱼突然站起身，用着一双含笑的眼睛凝视着他：“所以夏洄之，你是来送我回家的？”
两人之间的距离在余若鱼单方面的进攻下，一下子变得好近。
夏洄之稍稍垂目，就能看进她那双亮闪闪的眼眸中。
他紧张得收紧手指，略显局促地退后半步。
夏洄之本想拒绝的，但看上去酒吧里今夜只有他这么一个清醒的协会穿越者在，并且路过的服务员也告诉他：“今晚目前就你一个人过来了。”
“……”
夏洄之感觉自己今晚就不该来看这个乐子，突然就被缠上了。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本着超强的责任感，只能乖乖掏出手机帮她打车。
“地址给我。”
……
夏洄之有时候都觉得自己过于好心了，就不该接近喝醉的余若鱼，更不应该责任心爆棚地扶她离开酒吧。
这一路上他的心脏就没安宁过。
夏洄之虽想着“余若鱼那么厉害她能有什么事”，但在快要关上车门的时候，俯身看着靠在座位上的女孩，还是放不下心。
当然，这其中肯定还有余若鱼露出的那可怜巴巴眼神的缘故。
最终夏洄之一叹气，敛过大衣随她一起上了车。
然后。
他就莫名其妙成为了余若鱼的猎物。
刚刚扶着余若鱼坐到沙发上，他的手腕便就一把被对方攥住，那一瞬，余若鱼那赤裸又炙热的目光是令他忽视不了的。
夏洄之反应极快地扶住了沙发靠背，才没有窘迫到整个身子倒在她的身上。
“夏洄之，我好像有点对你见色起意了，怎么办？”她歪头笑着，像只狡黠的小狐狸。
夏洄之从小到大遇见的告白不算少，但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根本不隐藏欲望的说辞，明确告诉他就是馋了他的脸和身子。
夏洄之自然是招架不住对方这么强的攻势，慌乱地直起身。
“你醉了。”他试图将手收回。
可是余若鱼的力量有点出乎意料，他挣脱不成，反被她用力一带，整个人再度失控地跌了下去。
夏洄之瞳孔一缩，忙不跌撑住墙，才勉强与身下的余若鱼保持了大概一拳的“安全距离”。
夏洄之是觉得有点羞耻在的，只见过男人这么调戏女孩，结果他一个大男人反过来被调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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