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58章：以我之命换你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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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重获新生之日，是他魂归黄泉之时。

春去秋来，寒去春至，三年的风雨无阻，绝弦弹奏的曲子惊艳了她黑暗里的无数个时刻，他说一定会让她变成人沐浴在阳光之下。

在这期间女帝未曾放弃过将月槐桑训为一个杀伐果决冷漠无情的兽人，月槐桑身上的天赋无数次让女帝燃起希望，她始终相信自己的女儿就是天选之人，是楠国的千军万马。

但好景不长，天下人得知女帝抓了妙悬宗的宗师级人物，纷纷在城门前闹事，不得已之下她只能同意放人，那天夜里，楚桑亭高兴的带着吃食与一些酒水偷偷走到窗户边，习惯性的敲响窗户的石壁。

“桑亭哥哥～”

“来，今日给你带了白薄酒，这是秦地特产尝尝。”装着酒的水袋顺着窗户缝隙下落，连带一些手帕包裹的糕点。

“谢谢桑亭哥哥。”月槐桑每日最盼望天黑，因为有人将满天星河带给她。

“阿月，我终于能离开了。”楚桑亭语气兴奋，身体靠在窗户旁的石壁上，眼神略带忧伤的看向远处山顶上缓缓升起的圆月。

“真的吗，桑亭哥哥终于可以出去看山看水……”十五岁的她刚说到这就明白今夜是他们最后相处的一晚，可她还是强装着高兴的拿起酒袋浅浅的喝了一口，她知道他最喜欢的是他常说的自由。

窗外的楚桑亭愣了许久，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凑近窗户询问

“阿月想出去看看吗？”

月槐桑没有回答只是拿起糕点又吃了几口，她想告诉他，她有多想出去看看，可是她飞不出这座为她打造的牢笼。

“阿月，哥哥还没找到清除你兽力的方法，哥哥也不知能帮你抑制多久，不过这些年的见闻我都传信给我的师弟楚无闻，一定会有办法让你变回人。”

“没关系，就算不能变回人，阿月也能抑制住兽力，你可别忘了这么多年，她一直没有成功。”月槐桑已经忘了女帝是母亲的事实，不知不觉‘她’成了两人聊天中的代词。

“阿月，你不该成为楠国的牺牲品，你该像大鹏一样腾空万里。”

“我知道这句，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月槐桑强装着开心仔细的回复他的每句话，没人不喜欢光照在身上，但她不打算留住光。

“好了，哥哥，要回去了。”楚桑亭已经想清楚自己所要行走的道路，他找到远比自由更加重要的东西。

“那哥哥路上小心，哥哥，你一定要看遍万里山河。”被铁链锁住的她扔拼尽全力晃动铁链发出声音，她在庆幸他终于自由。

那天夜里他没有去收拾包袱，转身直接去了女帝的书房，女帝见到他时并未感到诧异，预料之内情理之中。

“怎么楚大宗师不收拾包袱，是舍不得阿月？”月如桦冷静的批阅奏章，语气里带有些许嘲讽之色。

“你竟拿你自己的女儿做棋子，你配为人母吗？！”他清秀的脸庞无端爬上了一抹怒气，他紧紧咬住唇，试图借此来压制某些情绪，深呼吸几口气，冷冷看着女帝。

昏暗的视线下，那张淡漠的脸晕染出隐隐的怒气，忽然气势一沉，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我不配，难道你配？！”

月如桦扔掉手中的奏折神色突然变得凌厉，一双红色的眼眸如同野兽。

“看到这双眼睛了吗？我曾经也是人，如果可以，我也想让她好好长大，可我只有她！”

月如桦边说边站起身朝他走去，嗓音里透露出一股寒意。

“你以为我是喜好你的美色，这世间男子数不胜数，可能有大宗师这般力量的人寥寥无几，我本来以为你能够解除兽术的影响，却没想只是压制！”

“你使用兽术会不知解法？”楚桑亭的眼里闪过惊诧，他本想以自己为饵换她为人，可若连女帝都束手无策，那该如何！

“昔年楠国险些被灭，我醒来便得到兽术之法，自登基以后我几乎日日遭受反噬之苦，但凡习了兽术寿命减半终身不能生育，可怜上天垂怜，让我有了阿月。多年来我试了多少人，可只有我的女儿她能够承载兽术反噬，她甚至不需要药人来抑制她，如此天选之人，这正是楠国的千军万马，楠国的大好未来！”女帝的声音激动，就像她从未熄灭的希望之火一样。

“楠国的兴盛从来不是他一人的责任，而是天下千千万万南国子民的责任，人总是贪心不足！”

“责任？！既然是我女儿，那么继承大统就是她责任，出生在月家，她便没有选择的权利。”月如桦瞳孔微缩，伸出手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强劲的力道很快让楚桑亭喘不过气来，下意识的挣扎中抓伤了女帝的侧脸，脸侧的痛感让她松开手，她小心翼翼的抚摸伤口，沾着血滞的手指带着鲜红的颜色异常耀眼。

“这是血……”女帝神色一转，眼神中闪起那个熟悉的希望之色，回过神的她蹲下身抬起楚桑亭的下巴，居高临下的说到

“若我放了她，你可要嫁给我。”

“那你今夜就放她出来！”

“我可以答应你的请求，但你必须成为我新的囚徒。”

“好！”

封闭许久的牢门终于为她打开，门外的他张开双臂，她走的小心翼翼开始还半信半疑的慢慢走着，当她走出那道门时才终于相信自己自由了，她飞快的扑进他怀里，这是无数个夜晚做梦也不曾奢望的事情。

“小心点，阿月。”楚桑亭紧紧将她搂在怀里柔声的唤着她的名字，伸手抚摸她的头发。

“接下来月姑娘就随奴婢们去梳洗，姑娘这身味道属实骇人。”

月槐桑没有理会说话的女人，不多时赶来一个穿着艳丽的男子冲过来一把扒开两人。

“我的小女郎哦，父皇可算见着你。”男人突如其来的热情让月槐桑感到陌生，不自觉往后退了几步，火速躲到楚桑亭身后。

“小女郎嘞，我是父皇啊！”男人焦急的追上去想要解释，月槐桑立马就害怕的往楚桑亭身侧躲。

“君后，阿月刚出地牢还不适应，我先带她去梳洗。”

“也罢，楚宗师可要遵守约定。”

男人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楚桑亭带着侍从离开，月槐桑漠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只有看到楚桑亭时她眼里才有光芒。

“阿月，以后你一定要好好的去看看这个世界，好的坏的都要学会去释怀，我们生而自由。”楚桑亭临别前再次抱了抱她，随后侍女将她带去梳洗，月槐桑察觉到奇怪的氛围可她也不知发生了何事，被侍女带走时忍不住好几次回头，可他却微笑着示意她放心。

梳洗好的她迫不及待的跑出屋子，那夜的月色极美，是看一眼都觉得惊艳，月色下的他，一袭红衣黑色的暗纹仿佛是月下绽放的曼珠沙华美丽且神秘，而她也是红色衣裙。

送她出城的路上，偶然看见他二人的侍女都忍不住停下脚步驻足，月槐桑好奇的打量外面的一切，时不时就歪着头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