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浑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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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晨时,姜家院中。
胡氏焦急地在院中游走,步子越走越快。
今早她还在梳洗时,身边服侍的方妈妈匆匆进了闺房,同她说姜云炳昨夜里被抓了。
宝贝儿子被抓,于胡氏而言,那就是塌天的大事。
少倾,过了垂花门,胡氏便大步跨进前院正厅,徐徐走近正坐的姜松。
胡氏那如秋水般的眼眸泛起了涟漪,委屈地看着姜松,娇嗔道:“云炳都被抓了,你还有闲心在这喝茶看书!”
姜松不疾不徐地放下手中的茶盏,缓缓道:“慌什么,无半分知府夫人的样子。”
胡氏往旁边的椅子上一坐,拿帕子拂了拂面上的清泪,抽泣道:“我是没有知府夫人的样子,可我是个母亲!而老爷你呢?身为知府大人,多么荣耀啊,到头来,不也护不住自家儿子!”
见胡氏端的一个我见犹怜的模样,姜松劝慰道:“夫人放宽心便是,为夫自有计策。”
胡氏问:“有何良策?你身为知府,亲自去衙门要人,他们能敢不放?”
“愚见。”姜松道:“我还没摸清京中来的那位底细,倘若一步踏错,我这顶乌纱帽,能不能坐稳可就不好说了。”
官场之事,胡氏一深闺妇人自然不懂,撂了一句“儿在我在,儿亡我亡”的话便赌气回了自己的院子。
一盏茶后,姜松唤了府内副管事的,轻声吩咐了几句。
那管事的得了令,便急匆匆地出了府门。
惊鸿堂内,院墙红绸高悬,张灯结彩。雕花大门大张,迎客如云,好生热闹。
纪紫怡虽承了程绾青头牌的名号,可她唱来唱去到底唱得还是程绾青教给她的东西。便自掏腰包,请了淮州其他戏楼的头牌给自己做配,编了一台新戏。
开场前一个时辰,惊鸿堂内早已座无虚席。
戏未开唱,角未登场,众多看官坐在台下闲来无聊,便谈论起淮州近来发生的事。
不知是谁先起了个头:“那姜家管事的被抓,真是大快人心啊。这几年,他仗着背后有知府替他撑腰,没少做恶事!”
有人闻言,双眼一亮道:“果真?这老东西早该被抓了!”
话音刚落,就见门口处跑进一男子,他气喘吁吁,精神亢奋道:“新消息,新消息!”
同桌的给他递了碗茶水:“做什么慌慌张张的,媳妇跟人跑了?”
那人大口喝茶,也不等喘过气来,就道:“我方才路过程娘子家,看见她家被几人砸得稀烂。所幸程娘子不在,不然,生死难料啊!”
听此言,有人不解:“你们说,这程娘子到底惹着谁了,如此揪着她不放?”
起头男子接腔:“自是和姜家脱不了干系!我听闻,当初是姜家少爷为了捧现在这位纪娘子,才把程娘子挤出了惊鸿堂。如今,眼见程娘子的嗓子要好了,自然就坐不住了。”
群众中有疑惑声:“可那姜家公子,不是已被官府抓走了。”
“果真?那知府大人的脸面,以后还往哪搁置啊?”
说罢,大伙齐笑了起来。
坐在另一桌的一位玄衣男子听他们所言,饶有兴致地起身,同那些人坐到一起。
他道:“非也,非也。”
玄衣男子晃了晃脑袋,慢悠悠道:“姜家公子被抓是真,可这被抓的原因,却不是你们所言。”
“那是为何?”
玄衣男子又道:“你们要知道,姜家公子顽劣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今早被抓,那是因为知府大人与那位大人明言,让其帮着管教管教自家儿子。”
有人不信:“说得跟真的一样,好像你亲耳所闻一般。”
玄衣男子没有好气道:“你若不信,亲自去衙门问问。”
见他言辞凿凿,那人不再说话。
传程娘子家被砸的那位男子问:“那伙是什么人,强盗吗?”
玄衣男子大笑一声:“我们淮州虽不算富饶,可在知府大人的管辖下,算得上安稳。况且,府衙新来了一位管事的,这位来头可不小,哪来的强盗敢如此嚣张。要说……程娘子的仇家,这台上不就有一位吗?”
说罢,楼中锣鼓点四起,纪紫怡着一身新行头从出将门踏着圆场步子款款而出,一个亮相,惹得台下叫好连连。
待戏过半场,玄衣男子叹了口气,他道:“美则美矣,可这一招一式同那程娘子相比,到底还欠些火候。瞧这‘犀牛望月’一式,便和那程娘子差了十万八千里!”
说到后面,他故意加大了声音。
这席话到底还是传进了纪紫怡的耳中,她心中愤愤,一个不留神间,马鞭脱手而出。
“嗵——”
原先的叫好声,霎时间,成了满堂倒彩。
玄衣男子又道:“瞧瞧,若是程娘子的嗓子当真好了,哪还有这纪紫怡的容身之地啊!”
纪紫怡眉头紧紧皱起,双眼圆睁,鼻孔一张一缩,似在压抑心中的怒火。
玄衣男子还道:“瞧这扮相,也是不如程娘子啊!”
接下来,凡是纪紫怡登场开唱,这玄衣男子总拿其和程绾青作比,在他的口中,纪紫怡的一切,都比不过程绾青。
直至最后一幕,他也仍未停下那张咄咄逼人的嘴。气得纪紫怡常常走神,在最后一个屁股座子时,不慎崴了脚。
集齐头牌为自己做配,没成想最后,倒惹了个天大的笑话。
后台内,纪紫怡闭眼养神,胸口起伏明显。
那揉脚的师傅稍一用力,纪紫怡的腿就像是被重锤猛击,痛得深入骨髓,难以忍受。
她终究是咽不下今日这口恶气,拿起身侧桌边的点翠行头便往地上砸去。
“程绾青,又是程绾青!”
她几经想摆脱这个名字,却常常失败。
到头来,不论她唱得再好,终究还是逃不过“程绾青徒弟”这个名号。
盯着那碎了一地的行头,纪紫怡恶狠狠道:“给我找,掘地三尺也要把程绾青找出来!”
一行色匆匆之人大步行进后台,走至纪紫怡身侧,附耳轻语。
“姜家的?”纪紫怡狐疑道。
“说有要事商量,姑娘可怠慢不得。”
纪紫怡闭眼思量,半晌才缓缓起身。
她被引至三楼,开门进去,姜家副管事已在此等候多时。
“纪姑娘今日这出戏,唱得不尽人意啊。”姜副管事道。
纪紫怡闻言,面露不悦,在姜副管事对面坐下,语气冷冷道:“你特地叫人把我引上来,就为了说这些?”
姜副管事狞笑道:“自然不是。我是来助姑娘,解心头大患的。”
纪紫怡来了兴致:“如何解?”
姜副管事正色道:“你那师父程氏如今不安分得很,四处散播谣言,毁我们姜家的名声。纪姑娘既也受其烦,不如咱们联手,做了她。”
一股虚无之感在纪紫怡身上弥漫开来:“你叫我去杀人?”
“只要她死,我姜家名声可保,纪姑娘前程亦可保。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
见纪紫怡久不出声,姜副管事戏谑道:“或意外,或自尽,只要她死。纪姑娘要知道,死人是不会开口说话的,官府查起来不都还是我家老爷一句话的事情吗?我们老爷说了,纪姑娘这事只要办成了,他许你所想。”
“他答应我入府给炳公子做妾?”
姜副管事不再多言,起身离去。行至门口时,他又顿了顿身子。
他道:“纪姑娘只管大胆行事,事成之后,迎你入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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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忽至,几只飞鸟四处躲藏,却不知从何处飞来一石子,登时,一只信鸽负伤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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