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回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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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打通了江逸的微信语音，在他声音传来的时候，周君霓才反应过来，难怪感觉脑袋这么沉，原来是给手机压着了。
另一边，江逸在等周君霓回答。
等来等去，江逸听见她冷不丁问了句：“为什么我没有你的电话？”
“我现在给你。”
“不要。”
“那把你的给我。”
“不给。”
不知道她为什么闹别扭，江逸笑着问：“你现在在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周君霓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眼神茫然，又喊了声他的名字：“江逸......”
江逸嗯了声，问：“怎么了？”
周君霓沉默一阵，说：“你会累吗？”
江逸在看逸驰俱乐部小球员的训练情况。
暑假的夏令营结束后，不少学生愿意留下来接着学习，还带动了其他的朋友。
近期还有高中足球校长杯的比赛要在俱乐部的场地举办，俱乐部现在很热闹。
听见她的问题，江逸沉思了会，又靠着椅背，把椅子转了个方向，看向窗外。
“会。”
“累了，你会干什么。”
“我会休息。”
“好吧。”
周君霓自己也觉得她这个问题问得......
她还以为会听见什么别的回答，现在看来，全世界都一样，累了就休息。
难道就没有不休息也能恢复的先例吗？
就是那种既把正事办了，又把精力补充了的方法。
周君霓不说话，江逸便接着问：“你要不要来找我？”
“我找你干嘛？”
“看校长杯。”
校长杯，好耳熟的名字，但周君霓想不起来是什么了，求知欲立马开始生长。
她答应，下床穿拖鞋，临出门前又倒回来拿自己的电脑，以备不时之需，顺手还戴了个眼镜。
江逸就跟知道周君霓什么时候会出现一样，不等她敲门，自己先打开了。
周君霓也跟回自己家一样，不等江逸邀请就走了进去，边走边问：“校长杯是什么？”
“高中学校的足球比赛。”江逸关门，跟在她身后。
“那为什么叫校长杯，又不是校长和老师去踢。”看电脑桌前就一把转椅，周君霓又问：“我坐哪？”
“你就坐这。”江逸指着酒店标配座椅对她说，又去搬了个圆木桩一样没有靠背的椅子来，还没忘记回答：“因为赢了比赛的冠军班级会收到校长颁的奖杯，所以叫校长杯。”
周君霓把自己的电脑放在江逸的旁边，“那这么说，出未来就应该叫君霓计划，因为是我投资的。”
江逸在给她拿矿泉水，想也没想就答应：“可以，你选个日子改名字吧。”
“还是算了，有点太高调了，等会别人说我是邪恶的资本家，选出来的球员指不定是谁交了钱硬塞进来的。”
周君霓说着，坐到椅子上。
不知道是酒店订购的时间不一样，还是工厂生产的批次不同，周君霓感觉江逸房间的椅子比她屋里的更舒服点。
不只是椅子，就连他的电脑，看起来好像也比她的好用。
这一刻，周君霓感觉自己还是有点像土匪，不然怎么看见江逸的什么她都想抢？
周君霓看了眼不知情的江逸，他已经坐到了她身边来，正在划拉他的电脑，给她找校长杯的比赛视频。
江逸真是该庆幸，她长大成熟也懂法了，否则这样把她放进来，跟把狼放进羊窝里有什么区别？
被盯上的羊确实不知道周君霓在想什么，他也分不开心去想，他手都抖得找不到比赛视频在哪了，明明才看过的，他甚至还记得，嗯......好像是高一......六班赢了？
“你在找什么？”
看他把每一个视频都点开又关掉，周君霓不禁发问。
没有进度保存，所有视频一点开都是从头开始播放，江逸实在找不着他刚看过的那个，想让周君霓也看一遍的比赛视频，干脆就放弃，问她：“你想看什么？”
“不是看校长杯吗？”周君霓也问。
是看校长杯，问题是，目前的比赛江逸只看过一场，偏偏那一场他还找不到了。
其他没看过的，江逸也不敢贸然点开给周君霓看，万一比赛有点什么意外，毁了她对足球的好印象怎么办？
这也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江逸觉得他看过的那一场很精彩，听说球员都是跟他一样从小就练起来的，和其他班为了充数硬拉上场的不一样。
比赛精彩，就能引起观众的兴趣。
有了兴趣，才会有对于下一次 PK 的期待。
有了期待，下次还想一起看比赛，那不就......顺利点了吗。
江逸把电脑往周君霓面前转了些，“校长杯现在比了五场，你随便点一场我们看。”
“哦，那我看看。”
视频保存在桌面，有名字，但太长了会被省略，周君霓点了下图标，看清每一个视频的名字后，选了个高二年级的比赛。
她感觉高三的同学会一心扑在学习上，高一又才刚开始，可能不适应，所以折中一下，看高二是最保险的。
“看这个吧。”周君霓径直点开。
“好。”
屏幕里视频开始播放，双方球员出场，拍手问候，又互相鞠躬，裁判吹哨，比赛正式开始。
江逸看清双方球衣，觉得眼熟，但还不确定。
周君霓左手托着脸，右手撑在左手手肘下，目不转睛盯着屏幕看，但她看不懂。
她只能看见双方球员反复拉扯，传来传去，东跑西跑，愣是没进一个球。
江逸以前也这样吗？她怎么记得，好像江逸能进球的？不然她当时也没这个耐心坐在场边看吧？
时间久远，记忆模糊，周君霓困难回忆着，表情凝重。
周君霓就在身边，距离不过二十厘米，江逸没落下一点她的表情变化。
她这是......觉得不好看吗......？
江逸记起来了，这场比赛就是他看过的那个，他是觉得这种推拉很精彩，谁也不让谁，双方想进球都不容易，得找得到突破点，还要同队球员之间配合默契。
认出这个视频，却又看见周君霓的表情，江逸好不容易松下去的那口气再次提了上来。
周君霓掉进回忆漩涡，晕乎乎想不起来，放下托着脸的手，转头看他，“有你比赛的回放吗？”
“嗯？”江逸应声看过去，却对上周君霓的视线，他又转了回来盯着电脑屏幕，开始上手点触控板，“有吧。”
“还是看你的吧，他们这个......我看不懂。”
“那我的，你可以看懂？”江逸停下动作，还是侧过身看着她。
周君霓也盯着他脸，直言道：“看不懂啊，但我可以问你啊。”
江逸眼神闪躲，说：“这个你也可以问我。”
周君霓再瞥了眼还没被江逸关掉的视频，上面球员的脸她一个都不认识。
“可是我不认识他们，他们穿的衣服又一样，我从哪开始问？”
江逸没听清她在说什么，注意力都集中在她一张一合的嘴唇。江逸心里也只有一个想法，但又无法让其实现。
“那我......给你找找吧。”
江逸的电脑里有很多自己比赛、训练的视频，他平时会慢速回放自己看，从而找到某个动作没做好，或者某个球意料之外没进网的原因。
只是他不想给周君霓看。
因为他保存的多数是失误场面。
不过还好，还有可以给周君霓看的。
江逸从旁边摸了个 U 盘出来，接到电脑上。
U 盘里存的视频都是他在西班牙参与过的大型联赛，时间长，清晰度高，占用的内存大，所以他都挪到了 U 盘里。
幸好，他带着 U 盘来贺宁了。
“你想看什么时候的？”
“嗯……都行。”
反正她都看不懂。
江逸找了他 18 岁时候升入一线队，首次披挂上阵参加西甲联赛的视频。
那是他正式开始进入大众视野，最意气飞扬的阶段。
比赛在诺坎普球场进行，也就是那场比赛结束后，他以两千八百万欧元的转会费进了俱乐部，开始为其效力。
且在此之后，他一场场地踢进了一线阵容，成了核心中场，和队友一起帮球队拿了不少冠军，身价也翻了番。
这些周君霓都不知道，只是看着视频里比前一个比赛大了好几倍的草坪，还有在无人机拍摄的空中镜头下，跑动的球员变成了移动的点，周君霓只觉江逸比个赛好不容易。
“这场地多大？”
“长一百，宽七十左右。”
数据听起来很正常，那是拍摄手法的问题？
“和你俱乐部的场地规格一样吗？”周君霓又问。
“一样，所以学校才想要借我的场地来比赛。”
是吗？周君霓感觉差别好大，可能因为她不是专业的吧。
“嘶……他这球怎么往人家脸上踢啊？”
受了力飞出去的足球，时速怎么都得有个一两百了，就这么砸到人家的脸上，虽然不是江逸，周君霓也还是觉得过分。
甚至放慢回放的时候，球都变形凹进去了，可想而知，被砸到的人会有多疼。就连屏幕外的周君霓，都不禁抬手捂着自己的脸。
江逸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开口替他的队友解释：“他不是故意往人家脸上踢的，只是正好踢出去是这个弧线，被踢中的人来不及躲开。”
“你也给球这样砸过吗？”
“没有，看见的话我会躲开。”
“哦。”
周君霓继续看，终于看见江逸的特写了。
江逸当时还有头发，和小时候简直是一模一样，白白红红的，尤其球衣还是红蓝色的，更衬出他皮肤的白皙。
江逸进了球，还是比赛开场以来球队的首个进球，他的队友却没和他围在一起欢呼，也没和他击掌互相鼓励。
“为什么你们没有，就是，庆祝一下？”周君霓问。
“可能是因为，他们还不认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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