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原来我们才是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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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阿姨和老伴儿携手走进美味来，身后则是带着大批的宾客们。
二人进门后，在方阿姨的指引下直接来到了十九楼，旋即方阿姨忙着开始招呼众位宾客入座。
只是把最靠近里边的桌子给空了下来，看来是要主家和一些最为重要的宾客入座。
小彬这孩子...虽然回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刚上大学的孩子性子都会转变的缘故，居然非常抵触这个升学宴，据说在家里要完成学校的作业，压根就不来。
但往往这种宴会有没有当事人并不重要。
于是乎，美味来文化程度比较高的凌舒屿就在苏辰的安排下，成为了今天记礼账的主事人，而企图前来蹭饭的方长，则是坐在凌舒屿的旁边负责数钱。
“我叫曾丽，大姑，这是我的红包。”
白小波诧异的拿来对方手里的红包，是那种布制的包包，里边厚厚一摞，掏出来之后钞票还用白色纸条扎着，一看就是刚从银行取出来的现款。
“两万整哈！”
女人说完就去了里边找座位坐下，白小波扭头懵逼道，“凌总，这两万我可数不完啊。”
凌舒屿给了他个白眼，“这种的你把钱装回去，然后给人在红包外面写上大姑就行了。”
小白照做，还低着头嘀咕，“小彬这大姑人不错，肯定也挺有钱的。”
说完，又有人把手伸过来，“大舅，哎呀走的太忙了没时间取钱，顺手从家里拿了個礼物，放这儿了哈！”
白小波看着崭新还未拆封的MacBook，“凌总，这最新款吧？”
“嗯...好像是一万六，那我就记个电脑一台吧。”
白小波又给电脑的包装盒贴上‘大舅’的字样，字还没写完，一个接一个的礼物和红包放到他面前。
小白忙的不可开交，但同时人都有种彻底懵逼的感觉。
“方阿姨这亲戚和朋友们，也太豪横了吧？刚才那个朋友上了多少钱？”
凌舒屿的脸也有点不解，“一万。”
“这才二十几个人啊，都上了三十多万的礼钱了，真尼玛离谱，哪来的这么多有钱朋友？”
凌舒屿微微思忖，但很快又眉开眼笑，“这你就不懂了，我给你举个例子，比如说以后苏老板有了孩子，而且考了这么好的大学，他要办升学宴的话，你准备多少礼钱？”
白小波杵着下巴想了想，“我起码两万起步吧！”
“这不就对了...不是这些朋友们有钱，而是小彬考的学校太好了，就跟清北差那么一丢丢，这要再往前十来年，市里还得颁奖状给奖金呢。”
两人对视一眼，仿佛找到了答案。
嗯，不是方阿姨的朋友有多豪横，而是小彬太争气了，这礼钱虽多，但算是讨个彩头！
随着诸多宾客入座，方阿姨和曾国峰也在酒桌间忙来忙去和大家打着招呼，寒暄着各种客套话。
“哎呀，刘主任来了，赶紧坐赶紧坐，这边请。”
“张老板？李师傅？您二位能来真是蓬荜生辉啊，说起来下礼拜我还有个重要会议，到时候张老板一定要给我留个包厢啊！来来来，这边坐。”
“赵老板！哈哈，我差点就派人去景泰接您了，没有您今天这席是开不了啊。犬子？哎也就普普通通吧，我都说复读上个清北算了，非要学这个什么兵器，现在的孩子不听大人指挥了呀！”
不多时，就连靠近里边的圆桌也都几乎坐满了人，只留下了方阿姨和曾国峰二人的位置。
桌上，摆着八道凉菜。
几乎都是一些比较常见的菜品，像卤牛肉，冰菜，乾隆白菜一类比较爽口的开胃菜。
再就是每人的面前放着一罐奇奇怪怪的饮料。
曾国峰回到属于自己的座位上，他站起来的时候，在场的宾客们马上安静了下来。
“非常感谢各位，能在百忙之中抽时间出去参加我儿子的升学宴！早知道这小子自己不来，咱一个月前就该张罗请大家伙儿吃饭了！我替我儿子自罚一杯啊！”
曾国峰‘噗’的一下拉开那个不知名饮料的拉环。
刚端起易拉罐，只听坐在旁边一桌的女人笑着大声道，“曾老板现在是越过越省啦？你也别省的太厉害啊，省的我们方姐姐还要出去找活儿干，一点儿都不心疼自己老婆~”
其他宾客哄堂大笑。
方阿姨却是坐在那里，她的脸色略有一丝愠怒。
这个周丽蓉听着像是在打趣曾国峰，实际上不就是暗讽今天的酒席不够排场吗？
什么叫越过越省。
老娘找工作关你屁事儿？
但毕竟是今天的主家，方阿姨也确实不好说什么，只能一样拿着那个易拉罐，陪同丈夫站起来。
“这里是我新发现的一家特别好的餐厅，如果不是跟老板关系不错的话很难约到，希望大家今天吃的开心，喝的开心！我也替不懂事的儿子自罚一杯！”
老曾虽然被呛了一句，但他一点儿都不生气。
挽着方阿姨的胳膊，正欲自罚，便看到方阿姨吨吨吨三口几乎就把那个易拉罐里的东西给喝完了。
‘也不知道这是啤酒还是啥...’
“嗝~”方阿姨一口把瓶里的饮料喝完，心里很是满足。
嗯...今天苏老板提供的，是他自酿的果子酒。
喝着有很明显的杨梅味道，酒味几乎感受不到，只有一口干到肚子里，方才能通过呼吸感受到口腔间的丝丝酒香。
而且既不上头，也不烧心，好喝的紧嘞！
曾国峰见状，也能微笑叹气，旋即也是仰头吨...
不对。
曾国峰嘴里刚倒入一口，立马停下了动作，很是狐疑的看着这个没有一点点包装内容的易拉罐。
‘杨梅味儿，酒味儿，带着点气泡水的感觉。’
‘但是不扎喉咙，不烫嗓子眼儿，喝到嘴里还非常的丝滑...’
这啥玩意儿？
也太好喝了吧？
吨吨吨吨吨...
一口直接闷！
说话的周丽蓉见状，言语中的阴阳怪气藏都要藏不住了，“哎呀，你们二位小心点喝吧，这种三无产品小心别把身子喝坏了。”
说罢，还将自己面前的那罐饮料顺势放到了方阿姨的面前。
方阿姨看着这个动作，眼睛莫名一亮。
还有这种好事？
很明显苏老板准备的就是每人一罐的量，而且方阿姨也很懂苏辰的性子，吃了好几次饭，这个饮料从来都是限量供应，每人一份。
你周丽蓉不喝正好，我还没喝够呢。
但周丽蓉的话，却是引得不少宾客都有些尴尬，甚至还真的有宾客装作不经意的样子，也把自己的饮料放到了餐桌的中央，表示不喝。
或者直接放到了身边人的面前。
“大家动筷，都是自己人没啥讲究的，吃好喝好啊！我先垫吧垫吧，过会儿跟大家挨个敬酒去！”曾国峰也不在意有人说话不太好听。
他这种生意人，从来都是笑意盈盈，甭管别人怎么对他，主打的就是一个性子好，脾气好。
曾国峰刚坐下，周丽蓉就凑了过来，而且还带着另外两个姐妹。
三人手上端着倒有白水的杯子，“刘主任~呀，今天您是这里最大的官儿了，我们敬您一杯！这又没酒又没饮料的，我就以水代酒啦！”
被称呼作刘主任的那中年男人起身也端着水杯笑道，“中午吃饭不喝酒，我跟曾老板是合作很久的朋友了，小彬考上好大学我替他们开心！”
说完便是把杯中水喝掉，然后落座。
面前的筷子都杵到脸上了，却是不拿起来就餐。
周丽蓉又跑到张老板的身边，“张老板呀！我们那口子今天没来，他还托莪给您带个话，说下个月要跟几个外宾吃饭，您景州大饭店可好歹得给咱留个位置，哦对对对...一定一定，一定要让李师傅给咱掌勺，我们那口子现在吃不到李师傅做的饭菜，每天在家里饭都不爱吃了！”
景州大饭店的张老板，还有主厨李师傅也是齐齐起身。
“哪里的话，景州大饭店随时欢迎各位的到来，到时候一定会留下包厢的，放心好啦！”
二人也是一起喝了白开水，对于面前的三无饮料罐视若无睹。
反倒是那位赵老板，也就是景泰的大老板。
失笑的看着这一幕，直到周丽蓉来到他这边寒暄，赵老板豪爽的打开面前的易拉罐。
吨吨吨三口干掉。
这个动作引得敬酒的周丽蓉眉目难看，不爽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其他桌的宾客们已经开始动作了，该吃的吃，该喝的喝，时不时的还传来‘好吃’‘这菜不错’的赞叹。
周丽蓉冷笑一声，一点都不压着嗓子，跟旁边的秀娟聊道，“这种酒席全亏了自家亲戚撑门面，这玩意儿反正我是吃不下，谁爱吃谁吃。”
看似是在跟自己身边的人聊天，实则附近的大多数人都能听得到的话。
曾国峰面露尴尬，“大家吃，吃！”
他们这桌的人，却是纹丝不动。
这个主桌的宾客跟其他位置有点不太一样，有一半儿是曾国峰做生意需要经常跑动的公家单位的各个主任，剩下的都是市里大饭店，或者其他生意人。
大家不动筷只顾着聊天，说明确实对今天在这里摆席不是很满意。
老曾叹了口气，扭头看了眼方阿姨，却是没说一句话。
“他们不吃，你吃。”
方阿姨给他夹了一块儿卤牛肉，这盘子凉菜她都快一个人炫完了。
坐在她们对面的赵老板微微侧身，跟自己身边的景泰主厨张师傅悄声低语道，“好好品品那个杨梅果酒，看看回去能不能复刻。”
见张师傅沉迷于面前的乾隆白菜，赵老板没好气的说道，“咱可别跟景州大饭店那两个饭桶似得犯傻，这儿的老板跟主厨都不简单，我之前排了两个月都没排到，你好好尝尝今天的菜，最好能给咱饭店里带回去几样。”
张师傅狠狠点头，“放心吧老板，这个菜我能做。”
“嗯。”赵老板面不改色，声音很低，“咱们少说话，多品菜。这个地方卧虎藏龙，话多容易得罪人。”
张师傅微微点头，筷子又伸向了那道冒着冷气的冰菜。
景泰毕竟是民营大饭店，在
菜品的选择和制定上比较随意，不像景州大饭店一样需要顾忌很多东西。
景州大饭店除了做生意之外，还有点社会担当在身上，不适合经营太多外省菜系，主要还是推广本省菜。
所以多年下来，就有种固步自封的感觉，很少与外界的饭店和厨师交流沟通，他们不知道美味来具体什么情况也属实正常。
曾国峰吃了一口酱牛肉，本还有些忧郁的神情，顿时烟消云散，转而变得万分惊喜。
“这牛肉可以啊！大家赶紧尝尝，我这牙口不好的都能咬下，哎真不错。”
说罢又是给自己夹了三四片儿。
其他人纷纷笑着摇头。
心想老曾这次的升学宴确实办的不体面，人家两个大酒店的老板在这儿坐着呢，你还可劲儿夸，这不是埋汰人呢吗？
大家依然不吃饭，只是笑着跟身边的人聊天。
直到刘主任站起来的时候，才打破了饭桌上尴尬的平衡气氛。
“那个，老曾啊！今天本来还有点工作，我是专门跑过来给小彬送礼物的，这饭我就不吃了，得抓紧回去处理手上那点活儿了。”
曾国峰两下把嘴里的牛肉吞掉，“这...刘主任，热菜还没上呢。”
热菜还没上，人就要走了。
这不是在打主家的脸吗？
要不你就干脆别来，既然都来了坐这儿了，好歹也得吃个差不多再走吧？
刘主任笑着摇头。
他是分管城建方面的办公室主任，跟这群地产商打的交道最多，在自己职权允许的范围内，什么东西没吃过。
前两天还给老曾办成了件事儿，没想到今天就请他吃这个，刘主任确实有点不是很开心。
毕竟这年头，吃拿卡要他没那个胆量，也就能满足一下口腹之欲了。
“饭我就不吃了，大家吃的开心点，我这就走了。”
刘主任丢下这话，意思也很明显了。
你曾国峰知道自己这次办的不体面，回头怎么补救就看你心意了。
曾国峰尴尬的想要伸手留一下，话还没说出口就看到刘主任已经离席要走。
而同时，景州大饭店的老板跟主厨，也在起身。
景州融媒的主任，也在起身。
几乎瞬间，主桌上除了方阿姨两口子，只剩下了景泰饭店的老板跟主厨还在这里坐着。
这边的动静也引起了周围几桌的注意，大家纷纷看过来，周丽蓉更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我说什么了老曾，你现在就是抠，哪有大老板这么抠的啊，要不我替你说说情，咱让张老板现在给在景州大饭店安排几桌，倒腾地方还来得及。”
那位张老板哈哈大笑，慌忙摆着手，“别乱说，可是别乱说。”
曾国峰没工夫搭理她，急忙跟在了刘主任的身后，“主任，您看这...家里媳妇儿不懂事，女人办事嘛，就...嘶！！！张书记？”
“什么张书记，你别乱喊，我现在还是主任。”刘主任走到门口了都，转过身子开启了教育模式，“而且我姓刘，老曾你真是老糊涂了啊！我是公职人员，我吃个面条也是无所谓的，但是今天你邀请了那么多同行来这里吃饭，这点面子都撑不起来，以后让我怎么给你签字办事？不是我说，你...”
曾国峰的目光就不在刘主任的身上，他眼神懵逼的看着刘主任的身后，“张书记！您也来了？这这这...赶紧，赶紧入座！”
刘主任顿时就火气来了。
我特么跟你说啥呢，你又干啥呢，你老曾现在怎么就这么不上道呢？
“老...”
刘主任顿时就要发火了，他顺着曾国峰的身形转了半个身子，目光所及之处居然多出来一个人！
立马口风一改。
“老书记！”刘主任脸上的火气瞬间转变为万分谄媚的笑容，“老书记，您都来了？”
张书记，正是前一晚被景州能源龚总邀请过来的市里书记。
别说刘主任懵逼了。
景州融媒的主任看到张书记身边结伴而来的人，也是傻眼了。
“王台长？您这是...哎呀老曾，你早点说跟王台长是好朋友嘛，上次那个宣传新小区的事情...”
景州电视台的王建国没有听完，越过这个融媒体中心的主任站在了张书记的身边。
只听书记和蔼笑道，“呵呵，我昨天听说曾老板的儿子考上了好大学，今天要办升学宴，当然要过来祝贺一下，算是给全市的家长做个表率，教育是要好好搞的。”
张书记走到凌舒屿的礼桌前，“曾老板别嫌少啊！”
王建国也是递出一个红包。
这两人全都是二百块钱，景州市普通人升学宴的正常礼钱。
“哎呀呀，您这话说的，快请这边入座！”曾国峰人都要傻了，现在哪儿还顾得上什么刘主任马主任的。
直接就是带着张书记还有王台长往主桌上走，然后顺势安排到了刘主任起身离开的那个椅子。
王建国则是安排到了融媒体主任离开的椅子。
同样折身跟回来的刘主任人都傻了。
不是老曾，有你这么办事儿的吗？
你让张书记坐我的位置，我怎么办？
但他刘主任在张书记面前，那连一根毛都算不上，只能卑微的站在身后，想开口说点啥，却不太方便打乱人家的聊天。
“哎？该不是都等我呢吧？哈哈，都没动筷子呢啊？”
张书记到了这个位置，举手投足间必然是不需要给任何人面子，他坐下也不客气，接过方阿姨送来的新筷子，对着面前的凉拌藕片就是一口。
“不错，这家餐厅的菜很不错。”
凉拌的藕片调味品很少，只能吃到点点咸味，更多的感受藕片脆生生的口感，摇起来蹭蹭蹭的。
咱就是说，今天来这里就是花二百蹭饭来了，市里书记怎么了，市里书记不需要吃饭的吗？
王建国也是，不客气的伸手就开始吃，“来的正好，再晚一点怕是大家的光盘行动就开始了啊。”
两个主任站在后边，现在坐也不是，站着也难看的很。
其他跟随他们要走的人，也有点尴尬，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就在这时，观察着这边动静的白小波突然扯着嗓门大喊了一声。
“欢迎景州能源前来祝贺！”
小白这人还算机灵，主要还是白小波在看到张书记跟王建国的时候，终于悟了早上苏老板交代给他的一件事。
‘昨晚那些宾客如果今天再来的话，记得帮忙喊一嗓子。方阿姨培养个大学生不容易，这种面子很少有机会的。’
随着小白的一嗓子，大家纷纷看去。
在座之人无不倒吸一口气。
如果说张书记和王台长能来，还算是因为小彬成绩好，上了好大学，一个负责宣传，一个负责表扬，说得过去。
这特么景州能源的董事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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