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破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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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是一个抽象的名词，但它又具体化在我们生活的每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它在早自习随着少年朗朗的读书声，和一句句古诗词一同溜出口，匿藏于晚自习少年滑动在作业纸的笔尖，从晨曦步入晚霞，白驹过隙间，宋少卿也不再是这所学校的“新人”，年级上对他的好奇和关注也渐渐隐退了下去。
老师的讲课声在教室里环绕着，临近中饭，许多同学早早地将头扭至窗户的方向，又低头看了看手表，等待下课铃声的响起。
如约而至的铃声成功激起学生们被难题所绞杀的脑细胞，大家纷纷跑出教室，陈百川盖上笔盖转过头拉着宋少卿一起出了教室，刚到走廊，在人潮吵杂中，从大家口中汇聚起来出现频率最高的词，就是“研学”，宋少卿和陈百川自然也迅速捕捉到了这个关键词。
“小宋，研学的话，你去不去？”
“再说吧，看看老班那儿下午怎么说。”
“好吧。”
食堂里不出所料的都在议论这件事情，陈百川和宋少卿在队伍里等待着，陈百川四处张望着，宋少卿则目视着前方，思索着这次研学活动，他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对学校这类活动提不起兴趣的人，可是在转来这所学校后，他总是期待着一个身影，对每一次学校的集体活动都格外关注，又与其不如说，是关注每一次活动中，是否可以看到自己期待的身影。
“诶，谢淮序。”
陈百川端着刚刚领到的饭盘，朝着前方喊了一声，宋少卿听到动静赶忙放下手中的盘子，朝向陈百川的视线方向看去，看到谢淮序正笑着回应陈百川，他将自己的盘子端起，和陈百川一起走向谢淮序的桌子。
“你听说研学的事儿了吗？”宋少卿一边低头看着饭菜，一边眼神又溜到谢淮序的身上。
“听说了，他们都在讨论这件事儿。”
“那你打算去吗？”
“去吧……应该……其实呆在家里休息休息也挺好的。”谢淮序吃着饭，犹豫着，“你们呢，都去吗？”
“百川应该去吧，我无所谓。”陈百川听完点了点头，“你去的话我就去。”
谢淮序弯了下腰，笑了笑。
“你可真会开玩笑，我怕我去了到时候没人……”谢淮序顿了顿。
宋少卿赶忙开口；“没人什么？”
“诶，没什么，我朋友不多，估计他们基本也不会去，到时候挺尴尬的。”
“没关系，你可以来找我们。”宋少卿搂了搂陈百川。
“行吧，反正也高三了，活动也没剩多少了，留下一段珍贵的记忆也不是件坏事儿。”
“这么说，你同意了？”
“嗯。”
一阵暖流穿过宋少卿的身体，他抬起头，一脸庆幸，陈百川用手戳了戳宋少卿。
“那不是你同桌王桐吗？”
宋少卿朝着陈百川手指的方向看去。
“嗯，他怎么一个人吃饭？”
“这个……他……”陈百川将放在舌尖的话又咽了下去。
“要不然把他喊过来一起吃吧？”宋少卿在人情世故上也进步了不少，毕竟是同桌，而且平时两人相处的还不错，宋少卿也没想多少，起身邀请王桐。
王桐见到宋少卿突然出现，脸上愁苦的表情都褪去三分，赶忙端起盘子跟着宋少卿来到另一个桌位，一个桌子四个位置，宋少卿和陈百川邻座，所以王桐只能和谢淮序邻座于他们两人对面，谢淮序和陈百川聊着，听到动静将头扭至一旁，看到王桐后，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淡了下来，严肃两个字渐渐浮现。
但是谢淮序是一个很照顾别人感受的人，他不想因为自己破坏刚刚的氛围，他又撤去不快，收拾着餐具，将脸部肌肉放松，嘴角稍稍上扬，和陈百川打了声招呼。
“你们吃吧，我要赶回教室写资料了。”随后，端起盘子，瞥了眼王桐后立马离开了座位。
宋少卿还没来得及多问，但是还要照顾眼前的王桐，只能看着谢淮序离去的背影。
“少卿，你研学活动去不去？”
“去啊。”
“你不是对这类活动不感兴趣吗？”
“我觉得一个人在家挺无聊的，不如和同学们一起去感受生活。”
“这样啊，那我也去吧，到时候我们可以住一个房间。”
“一个房间？”
“嗯，对啊，你们没听说吗？因为每个班的人数参差不齐，所以房间可以学生们自行安排，老师们也是一起管理，而且大多数时间都是自由活动。”
宋少卿听完后想着，可以邀请谢淮序和他们一个房间，想到这，他迫不及待的收拾好餐具，时间差不多了，拉着他们一起回了教室。
午休前还有十几分钟时间，大家各自收拾着东西，陈百川见王桐走远赶紧转过头来问宋少卿。
“诶，小宋，你没感觉刚刚吃饭后淮序的表情不太对吗？”
宋少卿已经早早地将脸埋在抱枕上，声音软绵绵的从口中飘出，“没有啊。”音量愈来愈弱，仿佛下一秒就要睡过去了。
“好吧，我总感觉哪里不太对，要不我找淮序问问？”
“嗯嗯。”
陈百川见王桐回来也没再多聊，转过头去收拾书桌。
下午大家醒了过后，班主任和学生们说了研学的事情，和大家的报名情况，注意事项和食堂里听到的小道消息没有两样。
研学时间就定为明天。
晚自习一下，宋少卿就赶忙跑回家收拾衣物。
陈百川放学后在谢淮序班级门口等待着，害怕他们之间有过节，后续的活动也要多加注意。
“淮序。”
“百川，你没回家收拾东西吗？”
“没事的，晚上收拾也来得及，我有个事儿想问你。”
“你说吧。”
“你和王桐间有什么不愉快吗？因……因为我中午看你表情不太对。”
谢淮序愣了愣，他本以为自己隐藏的够好了，没想到陈百川这么细心，分毫表情都被他捕捉到了，他低头思索了一会儿，作为好朋友，他不想欺骗陈百川，他也考虑到陈百川的想法，也是为了避免以后的尴尬。
“有。”谢淮序叹了口气，低头吐出了这一个字，“谢谢你啊，特地跑来问我，你是怕明天的活动会尴尬吧。”
陈百川挠了挠头，微笑着。
“嗯。”
“没事儿，我本来也不是你们班的学生，你也不用太担心，我自己会处理好的。时间不早了，你快回去收拾吧，有事儿手机联系我就行。”
“好的，那明天见吧。”
谢淮序和陈百川告别后，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许多回忆随着刚刚的谈话涌上心头，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脚步也放慢了几分，心里的痛隐隐发作，寒风打在脸上，似一把把锋利的刀，刚刚和陈百川聊天时藏在心里的委屈如洪水般涌出，心里强大的堤坝这一刻再也坚持不住了，坍塌，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他本以为自己可以放下一切，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不会因为这些事情去让自己内耗，但事实证明，他错了。
谢淮序回到家，拿出行李箱，后他的动作止住了，他犹豫了，准备地说，他心里恐惧的种子再次萌生，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是放不下的过去，还是眼前这个早已不想干的人，他已经答应了陈百川他们，不能失约，他打开行李箱，向里面放进一件又一件衣物，好似在扔去过去的不快，最后，他拉上行李箱，想将自己心里的旧事彻底尘封，或许过去的种种不是很大的事儿，但谢淮序也还只是一个高中生，目前的他不足以抵御一些事情，但好在，时间的洪流会将它冲刷。
或许，遭遇困难不一定是一件坏事儿，它或许会在未来的某一天成为你应对麻烦的底气，只有经历过，才能在下一次不乱手脚，尽可能的去避免它。
隔日，学校的大巴车已在晨曦的阳光中早早停在校门外，各班的班主任清点人数，后领着学生们上车，陈百川知道宋少卿在寻找谢淮序，就先上了车，宋少卿四处扭着头，还没看到谢淮序，先等来了王桐。
“少卿，我可以跟你坐一起吗？”
宋少卿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哦…….哦，好的。”
宋少卿不想让王桐等太久，一边被王桐拉着上车，一边张望着，谢淮序是没见到，他们被后面的同学挤上了车，陈百川早早为他们占了位置。
陈百川是个细心的人，他看到王桐后又想到昨晚谢淮序说的话，他要找个合适的时间告诉宋少卿这个事情，以免生出矛盾。
陈百川和宋少卿是临窗前后座，这一路很漫长，窗外的风景还没在大脑里成像就已经匆匆离去，车内的讨论声由刚开始的此起彼伏已如浪潮般退去，宋少卿盯着窗外的风景和陈百川正小声聊的正欢，缓缓的，大巴车停了下来，车外的动静彻底唤醒了微醒微睡的学生们，大巴车数量有变动，需要调整各个车上的人数，王桐也很快醒了过来。
“少卿，怎么了？”
“你醒了，大巴车座位有调整，现在在服务区。”
“这样啊，我下车洗个脸。”
“嗯。”
陈百川瞥见王桐走远后，赶忙将手搭在宋少卿的肩上，头凑近宋少卿的耳朵小声说：“小宋，我昨晚问淮序了，他和王桐有……“
“有什么？”
“有过节。”
“诶，没事儿的，你多虑了，我自有安排。”
“行吧，你……”陈百川看到王桐洗完脸回来了，也没再多说。
宋少卿见王桐回来八卦道：“外面什么情况？”
“有一个大巴车出了故障，车上的学生正在被重新安排到其他大巴车上。”
宋少卿先转过头，发现车上还有十几个空位，再朝窗户外面看去，车外确实乱成一片，人头攒动，但他一下就捕捉到了人群中的谢淮序，他在人群中慢慢地踱步着，看着谢淮序距离自己乘坐的大巴车越来越近，宋少卿也越来越期待，心也不自觉的加快了跳动的频率。
谢淮序走到大巴车后面，消失在宋少卿的目光中，从未有过的，期待和紧张感显现于宋少卿的心中，他注视着大巴车的前门，陆陆续续的有人出入，不负他的期待，谢淮序的脸最终出现在他的视野中，正在寻找空位。
陈百川自然也注意到了谢淮序的身影，害怕宋少卿会贸然行动，自己只能先行一步，他离开座位，和一旁的同学打了声招呼，自己和别人协商了下，请求换个位置，就这样，他选了一个距离王桐有一定距离的座位，并向谢淮序招手。
“小谢，坐我旁边吧。”
谢淮序听到陈百川的声音，径直走了过去，经过王桐和宋少卿时。
“淮序。”宋少卿抬头看向谢淮序，微笑着和他打了声招呼。
谢淮序也礼貌性地朝他挥了挥手。
而后，谢淮序的视线一转，落在了王桐身上。
王桐也微微抬起头瞥向谢淮序，眼神如这冬天般冷淡，其中还透露着不屑和憎恨，拥有一种霸凌者的盛气凌人。
这个眼神一瞬间将谢淮序拉回过去，那个不想再被提起的过去，他承认，当自己再次看到这个眼神时，心底还是会恐惧，就像此刻，他的身体已经止不住地在颤抖，心中的怒气也愈烧愈旺，自己的表情也忘记了管理，这一刻，他的紧张盖过了怒火，忘了呼吸，心里有一片沼泽，藤蔓缠绕着他，越陷越深，越缠越紧。
当自己的世界没有救世主时，只有自己才能在茫茫黑夜中划破黑幕，让光渗透进来。
“老师说过研学可以带宠物了吗？”
谢淮序再次将目光转移到宋少卿身上。
“宠物？”宋少卿没明白他的意思。
“哦，我就是提醒你一下，免得被咬了，还要花钱打狂犬疫苗。”谢淮序说完再次盯向王桐，笑了笑。
而后便来到陈百川身旁。
“抱歉啊，刚刚和宋少卿他们聊了点事儿。”
宋少卿的大脑还在细细咀嚼着刚刚谢淮序说的话，一旁的王桐大口吐着气，眼神越发犀利。
“王桐，我听说你和小谢之前有过矛盾？”
王桐听闻，赶忙调整好表情，硬生生地挤出一个假笑。
“啊？矛盾？哦，你不说我都忘了，我早就原谅他了，没关系的。”
“原谅他？你们……”
“你想知道的话……”
谢淮序坐上座位后，努力调整着心情，让自己看起来刚刚无事发生。
陈百川敏锐的捕捉到了谢淮序身上的不对劲。
“和王桐吵架了吧？”
谢淮序被陈百川的话戳中了心坎，但同时也松了口气，不用再伪装自己了，他也很好奇，陈百川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就差把心事写在脸上了，从刚刚你现在王桐旁我就发现不对劲了。”
“谢谢你啊百川，对了，你和宋少卿说过……”
“嗯，我跟他说了，你也别怪他，他这个人做事就是大大咧咧的。”
“嗯，这也没什么的，毕竟别人也没有这个义务去考虑我的感受。”
“你没事儿就好，所以你和王桐到底怎么了？”
“其实都是小事儿，没什么好说的，不仅浪费时间还给你带来不愉快，我只是单纯觉得没价值，并不是什么难言之隐。”
谢淮序说完，宋少卿刚想开口，前方的同学转过头来。
“小谢，你怎么还在帮他说话，这件事儿完全就是他的错啊。”
前排另一个同学也好奇，他们就这么聊了起来，谢淮序见状也不好打断他们，偶尔插上一嘴，免得引发误会。
“之前，没分班的时候，王桐在班级里传播谣言，说谢淮序……反正就是造成很恶劣的影响，那个时候班上的同学都听信王桐的一面之词，谢淮序和我们相处久了，他哪里说得过王桐，接连好几天，谢淮序也没敢来上晚自习。”
“天呐，这么惨，王桐现在在我们班也没人和他说话，他做的那点破事儿谁不知道，没想到还有这段经历，也算是恶有恶报了。”
陈百川听完，看向谢淮序，谢淮序点了点头。
“抱歉啊，提起你之前的伤心事。”
“没关系，当一个人可以用无所谓的态度去对待黑暗的过去，说明他才是真正的释怀了，我想我也要学会放下这些不好的经历了，说出来，心里就干净多了，才能有更多的空间可以去装载欢愉。”
陈百川看着眼前的谢淮序，愈发生出敬佩之情。
剩下的路程并不远，这次调整过后不久便到达了目的地，老师们领着各个车上的学生前往宾馆，一个房间四个人，大多数学生都已经找好了舍友，剩下的只能服从调剂，安排到各个宿舍。
宋少卿到了宾馆，很快和陈百川和谢淮序碰了面，王桐也一直跟着他。
宋少卿迫不及待地开口：“正好我们4个人一个房间吧。”
这一句话让在场的其他人都陷入了沉默，尴尬的气氛达到了顶点，只有宋少卿还在沉浸于自己完美的计划中。
陈百川赶紧暗示宋少卿，提醒他今天在车上说的话，宋少卿一瞬间明白了什么，恍然大悟。
“我想起来了，王桐……”
“没关系的，我可以到其他房间的，不好意思啊，打扰你们了。”
宋少卿话还没说完，就被王桐打断了。
“没关系，大家都是朋友，通融通融吧。”宋少卿脸上露出慷慨的笑容，仿佛这一盘棋局已经运筹帷幄之中。
“谁跟你是朋友？”谢淮序用比平时说话音量大点的口吻问道，其中还参杂着疑惑和愤怒，他看了眼宋少卿，很快又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算了，我本来就不是和你们一个班的，也不方便住一起。”说完，谢淮序便转身拖着行李箱走了，他怕再待下去，自己的世界就要崩塌了。
宋少卿被谢淮序刚刚的质疑打在了原地，刚刚自信的气势也消失了一半，他想要开口却不知道说些什么，看着谢淮序离去的背影，他本想去追，可是心里有一根绳子在牵着他，迈出的脚步又收了回来，最终他还是没有上前挽留谢淮序。
“对不起啊，打乱了你们的计划，现在让你又这么难堪。”
“没关系，谢淮序他会想开的，有空我找他聊聊就行，况且之前的事情也不是你的错，他不来，那我们一起吧。”
陈百川听到他们的对话忍不住开口：“宋少卿，你刚刚说什么？什么叫之前的事儿……”说到一半，他看了看王桐，又扭头发现谢淮序已经走远了，就止住了口。
“算了，我去找淮序，你们两个人一起吧，到时候有情况我告诉你。”陈百川看着宋少卿叹了口气，赶忙转身跑去。
宋少卿也没再多说，和王桐随便找了间房间，等待着另外两个同学的到来。
陈百川很快追上了谢淮序。
“小谢，我和你一个房间吧，你一个人也挺无聊的。”
谢淮序也没犹豫，一口答应了下来。
“谢谢你啊，还特地跑来找我，刚刚是我情绪上头了，转身就走了。”
“没关系，刚刚宋少卿的话确实很伤人，但是这么一听，他可能是误会了些什么，要不回头我们去问问他？”
“再说吧，我刚开始就跟他说了，我和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算了，我们赶紧找一个房间收拾收拾吧。”
“嗯。”
各个房间都安排妥当了，结束时天色已经不早了，老师们到各个房间通知了一遍，今晚有晚会的事情，让大家做好准备。
宋少卿听完瞬间兴奋了起来，赶忙跑出房间，发现陈百川也在走廊里，似乎在等待别人，陈百川看到宋少卿，向前走了几步。
“我就知道你会出来找我们，晚会的事情？”
“嗯。”宋少卿的热情被陈百川冷淡的语气浇灭了不少。
“额，那啥……小谢呢？”
陈百川看了看他，嘴巴合得紧紧。
宋少卿见状，脸上的笑容也尴尬了下来，用手挠了挠头。
“诶呀，少卿，你就告诉我呗。”
“现在知道着急了？你早点放低姿态也不至于现在这样吧。”
“其实我也没错吧。”宋少卿小声嘀咕着。
“小谢在房间里。”陈百川向宋少卿指了指他们的房间，“我跟你说啊，你别再乱说话了，三思而后言啊。”
“知道了。”
“还有，你刚刚说什么反正也不是你的错？”
“就是王桐告诉我他和谢淮序……”
“和我咋了？”
谢淮序的声音从房间里传了出来，随后身影也出现在宋少卿的眼前，眼神落在宋少卿的脸上，但是谢淮序的声音略显疲惫，但是明明这一天他们没有过多的运动，为什么会这么累呢？谢淮序倚在门旁，眼睛很快就闭上了，要不是强制要求参加晚会，他真的很想立刻钻进温暖的床被。
“不是，小谢，你也太虚了吧，今天我们才走几步啊。”宋少卿打趣道。
陈百川打了一下宋少卿。
“打我干什么？我发现你小子最近胳膊肘往外拐了哈，这么向着谢淮序。”
谢淮序无奈地睁开眼睛，但是身体还是依附在门上，用手时不时拍打着门，他现在已经无力和宋少卿生气了，心中火焰的木柴已经燃尽了。
“诶，好累啊，现在一步都不想再走了。”谢淮序跟醉酒了似的，吐词都已模糊了。
宋少卿冲到谢淮序的跟前。
“要不要我背你？”
“一边去，烦。”谢淮序将头扭至另一边。
“你这话说的可真伤人了哈。”
陈百川上前轻轻把宋少卿往一旁推了推。
“时间不早了，到时候到会场了再睡也不迟。”
谢淮序想了想确实有道理，已经迫不及待想前往会场了，他挺直了腰板就要向会场赶。
陈百川和宋少卿也紧随其后。
谢淮序看到宋少卿跟了上来，转过头。
“你不要去叫上王桐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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