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 第一战

不死科技二分厂。

大量的意识体上传云端，二分厂里的科研员们没日没夜地输送数据，提取能源。但仅仅是这些还不够，明锦收到的吉栗的消息，说他们准备进攻觉醒云端，就在这几日。

秋瑜提出过资源不够，科研员们也需要休息，这些问题都被纠察局总部解决了，而更大的差距问题是——

他们是刚形成的数据体，面对已经经历过多次云端升级的觉醒生命，差的太远了。

人类对觉醒生命的了解并不多，即使有吉栗曾经潜入过云端世界，了解过一些情况，可真要开战的话，他们的胜率极低。

这个问题在一次圆桌会议上，长发吉栗，云端吉栗，汤览，秋瑜四个人商谈过，期间甚至去求助了吕瑛的建议，吕瑛给的回复很模糊。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而陆桑一还在重症监护室，大家保持了一致的想法，暂时不把他扯进来。

所以，开战的宣言是说出去了，在何时开战却是个大问题。

等，他们等不起，打，他们打不过。

没有比这种情况更让人无能为力的了。

现在各国都参与了反制云端计划，人类上传数据体的数量不再是个问题，但质量却是个大问题。

秋瑜说的很现实：“我们人都有分基因的优劣，数据体分强弱不是更正常么，我听吉栗说觉醒生命经常进行数据升级，他们的数据是从哪儿来的？”

云端吉栗说：“这个我不清楚，但是他们死去的数据会成为养料，每次升级就是养料反哺回来。”

秋瑜不太懂数据这东西，有种第六感她说不清楚，“难道他们就只靠新旧数据来回更新迭代？我觉得不太合理，一定还有我们没发现的东西。”

“只能以数量取胜了，”汤览捧着热茶杯说，“没记错的话，觉醒生命的来源是机械觉醒，他们有了自己的意识才会觉醒，这些年我们也抓了不少觉醒者，他们的数量应该始终保持在一个范围内。”

云端吉栗回忆着她在觉醒世界看到的那些数据，认同地点头：“你说的对，数量的确不是特别多，现在看来，最优解就是数量和战术来进行作战了。”

计划敲定后的那一刻，长发吉栗在云端吉栗的加密网络下向吕瑛发去消息说明计划，以及他们的行动要绝对保密，不能泄露。

吕瑛思索再三，隔天就向联合国议事会发去申请——

【反制云端计划暂停，人类数据体需要培养。】

-

云端。

吉栗的数据体肆无忌惮的穿行在数据宇宙中，蓝色光影快到只能看到一束光。而她身后紧紧跟随着众多光束，每束光都是数据体，他们追随先行者，不担心任何危险。

吉栗带着这些刚上传的数据体在数据世界四处游窜，数据宇宙中散落着不少残存数据，她教他们如何吞噬，吸收，如何转化为自身的一份。

就像人类刚出生就被带着学习如何做一个人，吉栗要他们学会数据体生存的方式。

带过几次后，数据体们就懂了基础规则——数据世界中，使他们强大的是数据，组成他们的也是数据，掠夺与吞噬进行升级是最快的办法。

这些数据体大多在现实中大部分都参与过战争，所以很快明白了云端运行规律，吉栗后面都不用自己出手，他们会自觉的去关注自身数据状态。

在外界看来，这只是人类初步认识云端的开始。

而就在这看似普通的认识中，第一战开始了。

进攻的指令是在一个平常的日子出现的。

人类云端地的数量比最初的那百来人多了将近千人，吉栗没有限制他们的进出，任由他们进入数据宇宙去探索，吸收。

数据体们快速穿梭，寻找落单的陌生数据。吉栗就站在人类云端地的顶点，向所有数据体发去指令——

【一分钟内抵达目标点，开始攻击。】

一串字母与符号混杂的坐标附带在指令中，几秒发送给了所有数据体。

同一时间，分散在数据宇宙中的庞大的零散数据体暂停了各自的举动，接收指令护的第二秒，密集到无法以数量衡量的数据体疯狂地涌向一个地方。

——觉醒云端。

觉醒云端在数据宇宙中呈现出一个球形体，外层包裹着严密的防护网，如何突破这层网是进攻的最大难点，即使有云端通道，吉栗仍然不敢贸然使用。

千万束蓝色光芒像坠落流星冲向觉醒云端，没有具体的方位，数据体们杂乱的围绕着觉醒世界开始攻击。

零散的力量很小，那些攻击落在防护网上就像水面滴进了一颗水珠，泛起涟漪。

但随着数据体的聚集越来越多，攻击频率逐渐频繁，觉醒云端外围的防护网上的涟漪越来越大，演变成深深凹陷的坑洞，好半天无法恢复。

数据体们漂浮在半空，使出各自的力量去攻击云端，没有招式，只凭着战斗意识进攻。

吉栗观测着进攻的情况，在觉醒云端出现剧烈波动时，立刻更换战术——

她向所有数据体发去指令，攻击防护网的东面。

东面曾经建立了云端通道连接口，那是个薄弱点。

隔着遥远距离，吉栗看见零散的数据体们快速汇合成莹蓝色的不规则体，他们翻涌着像萤火虫群，朝着防护网蜂拥而至。

先前的随机攻击只是扰乱防护网的防护机制，这次的进攻才是预谋后的目的。

东面的防护网在强大的数据体压力下不断凹陷，甚至可见那些防护物质越来越稀薄，只要再坚持一段时间，防护网必定破损！

-

觉醒云端。

在遭受散乱的进攻时，鸣楼防护中心没有太过在意，这种进攻在之前也有过。

数据宇宙中存在各种数据体，想吞噬云端的更是只多不少，防护网的存在阻拦了许多恶意进攻。

所以最初，鸣楼防护中心的操作员并没有当回事。

但当防护网出现警告提示的地方越来越多，并且面积还在不断加大，他们终于意识到这次不是简单的进攻。

攻击次数频繁，攻击面积涉及防护网的所有部分。

操作员连忙喊出正在休息的同事一起修复防护网，操作台前的投影中，防护网所及之地全部闪红，遭遇高度危险的攻击。

“控制不住了！到底是谁在进攻，防护网快要承受不住了！”

“等等！他们停止进攻了！”

一个操作员看着投影中防护网在缓慢修复中，那些不明的进攻好像约好了全部停止，正当操作员们疑惑时，防护网上一个区域紧急闪红，并且防护数值不断下降！

这意味着该区域被强制攻击，防护数值一旦下降到临界点，觉醒云端将会彻底暴露！

操作员们顿时向各个驻守点的人员发去通讯，要求紧急支援，包括执行队。

执行一队队长苏台是最先收到消息的，他有调取觉醒者的优先权，这次的情况堪称一场有预谋有目的的战役，紧急消息一发送过去，苏台几乎是不到10秒就来到了防护网处。

当他知道人类上传意识体后，他就时刻保持警惕，虽然有消息说人类还在提升阶段，他还是抱有了一丝警惕，人类狡诈，很多话是不能相信的。

苏台身着制服长袍，他半漂浮在空中，来到正在被攻击而变得薄弱的防护网处，这股力量很强，他一个人无法完全抵抗。

苏台伸出手，手心展出一面投影图，如蛛网脉络般的图被激活唤醒，蛛网图上的节点被一个个点亮，紧接着不过几秒的时间，苏台身后闪过一道道黑影。

他们快速聚集，没一会儿数量便多到上千人。

苏台面前是不断被攻陷的防护网，那层薄薄的透明网快要破了，他不慌不忙地朝身后的数据体说：“反击回去，外面都是新的数据，随便你们吞噬。”

有了这句话，那些黑影们蠢蠢欲动，没等苏台的指令就冲出防护网，一个猛子扎进了萤火虫群中，黑影不断略过苏台，如饿鬼扑食一样贪婪地扑咬着蓝色的数据体们。

防护网的凹陷的速度减缓，黑影们穿梭在翻涌的数据体中不断吞噬啃咬，有些数据体刚想反抗就被一口咬得数据溃散，直接消失。

苏台仍静静地漂浮在半空，这群由他培养的吞噬数据最渴望的就是新鲜的数据体，外面的人类数据跟他们比就是刚学会走路的婴儿，只能等待被吞噬的命运。

黑影吞噬速度极快，没一会儿就吃了大半的人类数据体。

吉栗意识到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否则可能全军覆没，她立刻下达指令让所有数据体撤回云端！

尽管数据体们的撤退速度很快，却还是被吃了不少，那些黑影就像恶狗，一旦被咬住就要脱层皮。

零零散散的数据体回到了云端地，莹蓝色的光黯淡不少，许多数据体陷入了沉睡来进行修补。吉栗看着伤亡的数据体们，扶着额头一时难以回神。

第一战，败。

-

首战告败的消息传回了长发吉栗的耳中。

云端吉栗没有将详细的细节告诉长发吉栗，她甚至没有亲自出面，而是让一个数据体转告战役的结果。

云端吉栗觉得，对大部分人来说，过程不重要，结果才最重要，所以这其中的艰难她没有透露一点给长发吉栗。

长发吉栗却很清楚。

大概是源自一体，有过相同的思维，得知战败后，长发吉栗的第一反应是，另一个她遇到了怎样的危机和困难。

正是严峻时刻，她不能给云端吉栗压力，也不能让联合国议事会对反制云端计划产生任何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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