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偏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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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阅川送走客户，重新返回到马场。
不等走近，温北骑着一匹枣红色骏马过来，他牵住缰绳，双腿贴在马的两侧，身下的坐骑慢慢地停在围栏一侧。
温北向他吹了声轻快的口哨，他摸了摸马的脖子，随口问：“悦宜妹妹呢，怎么她今天也不过来？”
“她学校有事。”江阅川巡视一圈露天马场，这里是VIP区域，宽阔的场地只有温北闲得发慌的客人。
温北是这里的常客，原本今天是想带江芷过来玩，又提前喊了大舅子和小姨子，没想到最后女朋友放鸽子不说，小姨子也不来。
两个大男人在空旷的马场面面相觑，顺带谈了个生意。
他见着江阅川往外走，忙问道：“哎，那你不来几圈啊？”
江阅川晃了晃手机，声音顺着微风飘过来：“我去打个电话。”
江阅川走到休息区，点了一杯青提柠檬茶，坐在月亮椅上。
休息区搭着一块巨大的天幕，几个服务生安静地忙活，立刻端过来一杯茶水。
江阅川拨去一通视频电话，一开始没人接，第二次再打直接被按掉。
梁悦宜随即发来一条消息，说是那边的信号不好，等到了有信号的地方再给他回电话。
江阅川浅抿一口柠檬茶，微微蹙眉，口味略甜。
他没打算再碰，转而调出手机上的行程表。
以往他的周末也被工作安排得满满，后来被温专家略作提点，他很少再把工作安排在周末。
温专家还打趣他：“就算你不考虑自己，至少给小叶秘书也留点找对象的时间，小心人爹妈找你要儿媳妇。”
江阅川拨了通电话给他在S大的老同学，让他帮我打听一下新闻系大一的下乡调研活动地点。
老同学满口答应，二十分钟后给他回了电话：“我问了他们辅导员，大一没有安排什么课程活动，你是不是听错了？”
江阅川没说话，瞬间从月亮椅上站起来。
沉默半晌，他重新若无其事地开口：“那可能是我搞错了。下周聚一聚，请你喝酒。”
结束通话，江阅川给小叶秘书发了条讯息。
十分钟后，他收到一个地点。
另一边，梁悦宜在婶婶家吃完午饭，回自己家待到傍晚。
她提前买了当天返回的车票，和婶婶借口说要与同学们汇合，在路口打上车前往火车站。
小县城的火车站占地面积小，小小的一层楼，大概只有清既的一小块豆腐干那么大。
周六的候车厅没多少人，左右两边是候车座位，中间两排是检票口。
梁悦宜刚进去的时候，有一辆班次正在检票，稀稀疏疏几位乘客在刷身份证过闸口。
她抬头看看电子屏，距离她的车次出发还有半小时，她把包放在一旁的空座上。
梁悦宜想起还没给江阅川发消息，拿出手机翻了翻，中午那通电话过后，他没有再发过来任何消息。
候车厅有些嘈杂，梁悦宜握着手机走到外面回拨电话，耳边传来“嘟嘟嘟”的机械音，她的目光随意四下转动，落在路边停着的一辆黑色的Suv，乍一眼看着有些眼熟。
耳旁的电话始终没有人接，她挂断电话，索性绕过立柱往那车走近。
她以为是她看错，车牌号开头是清既的简写字母，车里悬挂的那个平安香囊是她半个月前亲自挂上去的。
梁悦宜的脸色些微发白，握着手机的手轻微颤抖。
她迅速地转身，视线飞快划过周遭一大片农田，火车站早些年建在县城的一个村落旁，成片的自建房高低错落，颜色不一。
她又拨了一通电话，这回嘟了三声，电话被接起，听筒那头传来一声汽车的鸣笛。
梁悦宜抬头望去，一辆银色面包车正在摁喇叭，催促前面一辆电瓶车赶紧开走。
她走了几步，蓦地停住，听筒两边没有人主动开口，混着各种细碎嘈杂，梁悦宜却听到来自那一头的呼吸。
电话倏地被挂断，她往前继续走，停下，旁边的落地窗前，江阅川捏着手机转过身。
他站的位置，隔着一扇落地窗，正对着的是放在座位上的黑色书包。
江阅川笑了笑，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但现在看来，你似乎不太需要。”
梁悦宜张了张嘴，想解释什么，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起。
江阅川收起了笑，脸上突然间没什么表情，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开车过来的路上，我一直在想，你为什么好端端地突然跑回来？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你要回东溪，而是随便编个理由对我说谎？”
梁悦宜站在他面前，垂下眼睫，一言不发。
“但刚才看到你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江阅川的声音略作停顿，语调轻轻往上一扬，“是和小叔有关？”
他想起那天晚上她说过的话，她的话很少，足够他一句句复盘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
直到她无缘无故问起江文松，他忽然明白问题的症结所在。
梁悦宜猛地抬起头，脸上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你为什么不问我？”
“你宁愿自己一个人跑回来，也不愿向我询问。”
她购买的车次已经停检，她折回候车厅，把落下的书包拿出来，坐到副驾驶座上。
临近初夏的白昼越拉越长，五点半的天空，橘红色的晚霞染满透明纯净的巨大画布，那烈焰的颜色红得温暖，红得刺眼。
一道落日余晖斜斜摄入车内，方向盘上的那只右手，指间折射出一点光。
梁悦宜收回视线，重新续上刚才的话题：“所有人都瞒着我，就连我爷爷在去世之前，都没告诉我那场车祸的来龙去脉。我只知道我爸爸是因车祸去世，但他为什么会发生车祸？和他同车的人都有谁？甚至他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故，这些在昨天之前，我统统不知道。”
她转过来，神色间平静得如凉白开，“我以前从不敢深究，大人们说什么，那我就相信什么。”
“那天晚上我不小心听到你和小叔打电话，你说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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