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正在重启世界线…
20XX/??/??
情况不容乐观。
“果然,工藤君说的会帮助他的人,是警察啊。”
白衣女性一改之前怯懦的神态,面无表情,语气平板地分析着。
“之前在发现侦探在调查我和山谷先生的时候就感觉不对劲,果然,虽然不知道情报是怎么泄露的,但警察已经发现了我们的行动。”
“在一楼搜查既是为了把守住出口,也是为了尽可能不动声色地劝离患者,但是因为不确定监控的手段,也不能光明正大疏散人群,你们应该还没有拆弹吧。”
他们走在通往总监控室的方向。身旁有几个零散的行人走过,好在没人注意去听他们的谈话,也没人知道此时这三个人之前是怎样的暗潮汹涌。
两名警官走在前面,奈仓蒂叁跟在后面,用几乎是津贴着前方之人的姿势走着,被长袖口遮掩的枪口稳稳地抵住千叶和伸的后腰。
“有警察从电梯里出来,说明井道里的炸弹也被拆了——不,不能断定,你多半是在拆到一般发现了有人操作电梯,所以才临时决定爬到轿厢顶上去的吧?”
“井道内部的拆弹需要事先准备,所以不会放在第一个,这么一看,可供我引爆的少说也还有三个炸弹。”
抽着烟的警官神情散漫地把两只手插在兜里。
“哦,推理的真不错。”他说,“如果不是我腾不出手,此刻我真想给你鼓鼓掌了。”
看看,看看,连人家一炸弹犯,平时就研究怎么装炸弹的,对案情的分析推理能力都这么强,再看看某个发着烧还不听话非要乱跑的傻瓜,那做的都是什么推理——
——嗯?
他没在意心中一闪而过的异样,接着说道:“怎么,那你是打算现在去监控室,找准人流量最大的时机点燃你的烟花了?”
“我不会向您暴露我的目的的。”奈仓冷冷道,“如果您现在就弄清一切,您说不定会不顾一切地解决掉我,哪怕您的同事会在这过程中受到伤害。”
“听起来你好像很了解我?”
“我只是习惯做最坏的打算。”
松田阵平懒洋洋地笑:“哦?那你怎么确认我不会现在就这么做?”
奈仓蒂叁说:“您当然不会这么做——在弄清我有无同伙,且是否有同伙在监视我这边的状态之前。”
松田阵平被揭穿也全然不恼,语气轻快道:“能这么快弄清楚我的想法,看来是有了。”
奈仓蒂叁冷冷地说:“我是不会给您透露一丝一毫的。”
“话说,你这样一直举着枪不累吗?”松田阵平突然说,“反正你手里有起/爆器,我们也做不了什么,就放他一马怎么样?”
千叶和伸:“哈哈……”
没办法,他没听懂,更不清楚现在究竟是什么状况,此刻除了哈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奈仓蒂叁:“如果只有我面前这位警官在的话,我说不定会这么做;但很遗憾,另一位显然看起来不太老实,我也只能多加一重保险了。”
不太老实的松田阵平:“哈,那还真是抱歉?”
千叶和伸感觉自己仿佛在无防护前提下遭受了对流层的空气的冲击,攥紧的掌心都渗出了冷汗,战战兢兢地不敢说话。
在犯人坚决不透露一丝情报的前提下,没有人有闲聊的心情。
接下来就是一路无话,他们走进监控室。
松田阵平在看到监控室画面的时候就不由地皱紧眉头。
距离他们发现大门被封锁不过半个钟头,支援当然不可能在短短半小时就赶到并解决一切问题,这也导致了即使有警察的辅助,还是有不少结束诊疗的患者或者准备下班的职工堵在门厅处。
都是活生生的靶子。
奈仓蒂叁哪怕是在查看监控时也坚持让他们站在前面,因而他们无法得知这名犯人究竟从如此大的一副监控画面中得到了怎样的情报。
但很快,他们听到犯人打开了广播。
“晚上好,诸君。”
她想做什么?
“今日贸然前来打扰,为诸位添了不少麻烦,本人深感歉意。”
“因此,我为诸位准备了几份薄礼——五处由我亲自研发的烟花。每一个都非常漂亮,但唯一的一点缺陷是,它们附带了一点小小的危险性。
并且很抱歉,观赏时间结束前,任何观众都不得离席。”
松田阵平瞳孔紧缩,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动作,就看见奈仓蒂三背对着他举起右手。
手里是一个手机样式的□□。
警告的意味不言而喻。
此刻,他们已经可以听到来自不远处人群的躁动,混杂着惊恐万状和不可置信的人声隐隐约约地传递过来,如同雾气一般模糊不清。
奈仓蒂叁于是接着道:“诸位也不必过于惊慌,今晚参加这场烟花会的,也有兢兢业业地守护我们的人民公仆,相信他们会拼死保护诸位的安全;也许,就在您的身边?”
混乱的人群之中,一些隐藏的身影隐晦地陷入了僵硬。
“无论如何,还请诸位好好享受。”
“毕竟这种机会,在今生也未必会有第二次了。”
“喂!什么意思??”
手机从失去了握紧它力量的掌心滑落,不受控制地砸落地面。
犯沢崩溃地跪趴在地上,抓起手机朝对面质问道:“你在搞什么?这根本不符合我们的计划!而且你刚才说什么,有警察混进来?”
电话那头传来冷淡的女声:“是啊,警察已经知道了我们安装炸弹的事,并且派人来拆弹了;事到如今,我们只能破釜沉舟。”
“不可能,警察怎么会知道,情报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地泄露出去——”
突然,他的话语停住,空白的神情像是被人从背后打了一闷棍。
他不可置信道:“……是你……”
电话的另一头沉默,但这似乎也可以理解成肯定的回复。
犯沢歇斯底里道:“是你泄露了情报?该死的,你想让我们所有人都死在这里!!就为了那个死了的女人,你这个疯子!!!”
他第二次情绪崩溃了,嘴里是止不住的怒骂;而另一边的奈仓则是用她那清冽的、甚至带着点微笑的嗓音道:
“没错哦,所有人都会死在这里。所有造就了她的痛苦的人,都该死。”
犯沢看起来当场就想砸了手机,但这时候,奈仓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轻飘飘地传过来。
“不过,如果你无论如何都不想死的话,就到天台碰碰运气吧。”
“之前我也说了,有警方的人过来拆过弹。虽然不知道还剩下几个,但最顶上那个房间拆除起来是最简单的,可能已经拆除了吧。”她用漠不关心的语气道,“如果你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就算下面几层被炸穿,你在上面也能幸免于难呢?”
“总之,你自己选择吧。祝你好运。”
她在犯沢破口大骂的前一秒挂断了电话。
将监控画面和犯人的举动尽收眼底的卷发警官此刻冷静的可怕。
“你在骗他。”他毫不留情地指出,“恐怕现在没有地方会比你所说的天台更危险了,毕竟我遇到你的时候,你刚从那里下来不是吗?”
奈仓蒂叁微笑着,看起来是发自内心的愉快的微笑。
“是啊。我把威力最大的那一款大家伙装在那里了。”
松田阵平问:“他不是你的同伙吗?”
奈仓蒂叁回:“……不。那只是个试图用自己低劣的私欲玷污直子的死的混账。现在这个医院里,除了雨宫,就是这家伙最该死。”
“直子?你朋友?”
奈仓的表情突然柔和起来:“是我的恋人。”
“……原来如此啊。”松田阵平话题一转,“那么其他人的死活呢?”
奈仓冷漠道:“那种东西,与我何干?”
松田阵平嗤笑一声:“没,我只是觉得,虽然你说得大义凛然的,结果和你看不起的家伙也没多大区别嘛。”
“……”
奈仓蒂叁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也跟着笑了说:“您认为对一个已经放弃生命的人来说,侮辱人格算是有效的挑衅吗?但很遗憾,我不会因为这种程度的话动摇。”
松田阵平:“我没打算说服一个亡命之徒,单纯有感而发。”
这确实是实话。就算这世上确实有些人拥有看穿他人内心的能力,从而能借此实现临时劝犯人迷途知返的,这个人也不会是他。
奈仓大概也看出这一点,没有接着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
“不过,以您的立场来讲,继续这么优哉游哉真的好吗?”
“不好。如果我这么说,你会放任我去拆弹?”
松田阵平完全不带希望地问。
优哉游哉啊……看起来是这样么?
他再次摸了摸口袋里的工具钳,它已经完全丧失了冰冷,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带有人体温的黏腻。
他倒是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这么紧张过了。
“会的哦,现在的话。”
松田阵平没忍住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好在与他对话的犯人此刻也没有注意他。
“但是我必须告诉您,其实我和我的‘同伙’,还有另一个相似之处。”
奈仓带着笑意,语气平缓。
“比如——我们都有两个人质,这一点。”
另一边,工藤新一背上背着个因为高热已经近乎失去意识的少年,身后是手持枪械的炸弹犯,一步步上了天台。
他好不容易说服炸弹犯不把这个已经等同于累赘的人质当场处理,以他自身的行动力被削减作为代价——炸弹犯也勉强认可了他的“两个人质总比一个的价值大”、“带上他也能限制我的行动”之类他瞎扯出来的说法,勉强是保住了一条人命。
可接下来要怎么办呢。
工藤新一少见的束手无策。身上用于自救的工具仅有缝在袖口内部的刀片,藏在鞋底的发信器也因为身处大楼内部近乎失去效用,联络道具全部被搜走,他自己身上被绑着炸弹,身后是一个还在持枪威胁的炸弹犯,背上甚至还有一个同样被绑了炸弹、现在还已经丧失了行动能力的人质同伴。
——这场面,就算他是神也救不来啊!
而且完全没想到的事看上去最受良心谴责的奈仓小姐居然是疯的最厉害的那一个!亏他之前还想借助她发个求救讯号的,结果完全是放虎归山啊!
他一面头脑风暴,一面麻木地驱使自己的躯体活动。勉强单手推开因为斑斑锈迹已经不太灵敏的铁质拉门,一瞬间酷烈的风和交织的错乱光线迎面袭来,他只觉得自己身上尚在活动的感官都遭受了过于强烈的刺激,身形摇晃的一瞬间齿关也在打颤。
趴在他背上的少年只穿了单薄的衬衣和羊毛衫,还发着高热,此刻冷风一吹,更是不由自主地往他身上贴,埋进他脖颈处的面庞喷洒出更加急促的呼吸,连带着架着他双腿的工藤新一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太乱来了,本身他就发着高烧,再得不到救治这样下去的话,可能会危及生命的!
然而现实容不得他多想,来自身后的冰冷的枪管直接抵在了他的后腰上。
“停下来干什么?快走!”
“……”
工藤新一深吸一口气,走进今晚格外狂烈的暴风中。
夜空被东京的灯光染成微微泛着桔色的深紫,清晰地印照出密布的乌云崎岖嶙峋如同怪石的边缘,一片钢铁丛林之中兼有几处建筑顶部的旗帜猎猎狂舞;天上早已不见了月亮,只剩下一片云雾稀薄之处散发出微黄的朦胧的光。
天台之上,几处高耸的灯柱投下无无序的散乱光束,避雷针无声矗立,用于晾晒的铁杆此刻空空荡荡,失去了浓厚感的阴翳在此处盘踞着。
此地空无一人。
已经开始疑神疑鬼的炸弹犯看见他在外面活动了三分钟也没有另外的人影突然冒出来,才放心地从楼梯间往外迈;工藤此刻才完全看清了他身上大片大片乌黑的血迹,甚至有不可避免地沾上了混合着黄白的脏器碎糜,只觉得胃部一阵不受控制地紧缩,紧接着喉头冒上一股股酸意。
他不是没见过尸体,但哪怕是他,也还是今天第一次见到。
——有人当着他的面杀人了。
一瞬间呕吐欲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工藤新一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去看围栏外仍然毫无所觉地闪烁着耀眼光辉的建筑群,去看由漆黑与光明交织的硕大的网。
别想了,至少别在现在想。
他一遍遍说服自己,催促自己去想摆脱炸弹犯逃离这里的方法、不动声色地通知警察的方法,再分析一遍炸弹犯刚才的通话吧,显然奈仓小姐已经和这边的炸弹犯闹掰了,以后必定会成为不死不休的关系吧,那么奈仓小姐会什么还要给他一个所谓的“安全地点”……?
气味,刚才在楼道中,即使被背上少年的发丝气味所掩盖、但还是如同噩梦一般隐隐约约的气味,此刻顺着风吹拂的方向朝他袭来。
工藤新一整个人哆嗦了一下。
——在几乎控制不住就要呕吐出来的前一秒,一只冰凉的手捂住了他的嘴。
肩上的少年不知何时恢复了意识,此刻正冲着他悄悄弯起眼睛。
确认他的异状消失,狩嘉里才悄无声息地放下手,他安静地瞥了一眼靠在栏杆边紧张地窥视一楼大门外盛况的炸弹犯,另一只手用指尖在他的肩胛骨处滑动,缓缓写下:
【还、好、吗?】
工藤新一松了一口气,微笑着对他点了一下头。
不得不说,这种时候有能有一个同伴——真的是非常让人安心的事。
下一秒,少年的手毫无预兆地在他身上摸索起来,工藤新一被吓了一跳,但是很快反应过来他是在检查炸弹。
少年的手很稳,确认了炸弹的大小和位置后,就开始摸索用于固定的腰带和肩带,工藤新一紧张的等待着,全神贯注地关注着神情焦灼的炸弹犯,然后感觉到少年顺着这些交错的系带来回摸索确认几遍后,继续在他的肩胛骨上写下:
【刃物?】
能解除吗!
工藤新一一瞬间像是久旱逢甘霖,终于窥见希望的曙光,此刻难掩兴奋地回头;狩嘉里无声的对他点点头。于是工藤新一比了个口型。
【袖子。】
下一秒少年冰冷刺骨的手顺着他的袖管摸了进去,摸摸索索一会儿,很快发现一片被缝在布料里侧的规则的硬物。
顺利地从刻意拆掉线的夹层处翻出刀片,狩嘉里的双手绕回他的胸前,一只手扶住炸弹,一只手捏着刀片,开始一下下研磨炸弹的系带。
刀片还算锋利,只可惜系带的材质也不算差,而且——起码要割掉四条。
现在这个姿势,炸弹犯一回头就会看见他们的动作,还是太冒险了。
于是他示意狩嘉里先停下动作,试探性地把人先放下,然后自己也靠着墙边的一片浅色的阴影坐下了,在这之后他把人的上半身用外套裹住之后抱在怀里,让对方的脸和双手紧紧靠着他的胸口。
这一番动作窸窸窣窣的动静自然是吸引了炸弹犯的目光,对方不耐烦的同时枪口也指了过来:“瞎动作什么?你们干什么呢?”
工藤新一两只手还抱着个人,顿时紧张地结结巴巴道:“我、我看他呼吸不上来,怕他冻死了……而且一直背着我也背不动,所以……”
炸弹犯没了耐心:“不管怎么样,之后别再给我发出动静,否则我就把你们两个挨个踹下去当人/肉/炸/弹,听见了没有?”
工藤新一:“好的好的……”
炸弹犯骂完就继续看楼下的状况去了,狩嘉里则是心领神会地赶紧割带子,这次有一层厚外套包裹,他总算不用太过刻意地收敛手部动作和细碎的摩擦乃至布帛断裂声了。
工藤新一也总算松了一口气:这下他总不至于担心这人割着割着人就冻死了。
狩嘉里的动作很快,转眼间工藤新一就从束缚感的松懈中感受到带子被割断了两条。
他当然也没闲着,在注意炸弹犯的动向的同时,冷静地打量着周围环境。
那么,此刻能利用的条件有?
身体搏斗不是他的强项,更别说对面还是一个持有枪械、甚至刚刚杀过人的成年男性,硬碰硬注定讨不了好;但偷袭的话,他手头可以利用的也只有——
怀中的少年柔软的发顶蹭了蹭他的下巴,散发着之前在黑暗中无声地安慰过他的香波气味。
啪嗒。系带又被割裂一条。
工藤新一沉默了片刻。
半晌,他抬起手,模仿着少年刚才的动作在对方背上写下:
【我有个计划,有可能可以帮我们脱困,但也有可能会让你陷入危险。】
【你愿意试试吗?】
==
==
松田阵平转身就走。
他冲出房门的那一瞬间,被巨力拉开的铁门哐的一声砸在门框上,身后是岿然不动表情漠然地注视着监控显示屏的奈仓蒂叁,和猝不及防被抛弃满面震惊的千叶和伸。
千叶警官尔康手:等等?话说松田警官你就这么抛弃我了吗??
他维持着苦涩的神情和伸出手的动作,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身旁八风不动的炸弹犯小姐。
“那我也……”
奈仓看他一眼,突然露出微笑。
“您就这么放心把我一个人放在这里?”
千叶警官:……
不然呢?大伙儿人生重开的按钮都被捏在你手里了,我又抓不了你,就算我继续呆在这,你不也还是该引爆就引爆吗?
于是他委婉地说:“我只是觉得,这里已经没有我能做的事了吧,你也不缺我这一个人质……”
反正现在整个医院的人都是你的人质。
“离开这里,也不会有您能做的事。”奈仓慢条斯理地说,“更何况,那位刚刚离开的警官也是因为您还在这里,才放心上去救人的。”
千叶:“……为什么才几分钟你就表现的好像比我这个同事还懂他了——等等,你说他上去了??”
奈仓安静地注视着显示器,说:“是啊。现在知道天台危机的人只有您与他两位,如果他不出动,就没人能拯救那两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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