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阿迁。”虞未的声音听起来同他的样貌一般，也是冷冰冰的，在唤陆忘寒名字时却刻意放得轻，有种笨拙生疏的温柔，他没笑，可偏偏让人觉得他很高兴，至少，在见到陆忘寒时，他很高兴。

“你想出去，”虞未缓声道：“为何不直接来问我？”

听听听听，照绮罗冷笑，装模作样。

陆忘寒张嘴，刚想开口，腕上疼得愈发厉害，他没忍住垂了垂眼。

照绮罗比他白上太多，肌肤毫无血色，五指骨节分明却又异常光洁无暇，死死地环在他的手腕上，如同紧紧缠绕住猎物的毒蛇。

偏偏照绮罗面上又毫不在意，咬着尖尖犬齿笑道：“忘寒，你的虞仙长同你说话呢，”这妖孽说一句话恨不得九转十八弯，“你怎么不吭声？”一双红眸紧紧地盯着陆忘寒，“是不想吗？”

此言既出，虞未的目光分了照绮罗一瞬，他眼底有须臾暗流汹涌，旋即全部的不悦又烟消云散，他平静地看着陆忘寒身上，浓黑的眼眸一眨不眨，只轻轻道：“阿迁。”

一人一妖，一个似千年不化的山巅雪，一个是灼灼耀目的枝头花，此刻，两双气韵截然相反的眼睛皆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

陆忘寒只觉头疼欲裂。

他虽然多情，但还从未遇到过这种场面。

他和虞未在一起后委实收了几百年的心，道侣契毁去后故态复萌，可——他没想到能碰上虞未。

“忘寒，”照绮罗柔声说：“虞仙长唤你呢。”

陆忘寒干巴巴地说：“我没聋。”

照绮罗强忍着将陆忘寒一口吞下去的欲望。

虞未看陆忘寒的目光令他厌烦，而陆忘寒回视时那种欲说还休的复杂更让照绮罗怒火中烧。

人皆是一个脑袋两条腿，有什么可看的！

陆忘寒望着虞未叹了口气。

虞仙长风姿不减当年，同昔日令他一眼荡魂时几无差别，唯有望向他时眉宇间若有笑意，不似从前一般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