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身受重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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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雨丝毫没有要变小的迹象，沈凌云和这五十人很快来到斜坡上。
“听我命令，将这些粮草全部扔下去。”沈凌云急声高喊。“林校尉命令我们要守住这些粮草，敌方人数超出我们的预料，万不可让她们缴获我们的粮草！”
她的话音落下，众人纷纷将这些粮草往下面扔。沈凌云往下面看去，这些粮草有些挂在树上，有些已经看不见踪影。
“她们的人手都在这，林校尉已经前往流云县。那里守卫松懈，林校尉必能拿下，我们需尽力拦住敌军。”
这时有队人马正往这杀来，士兵们都拿着刀枪冲了上去。
沈凌云也提着刀，她从未在现实中见过这样的场景。眼前的残局让她咬紧牙关，刀剑碰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声响，让她想捂住耳朵。
那些血喷洒在地面上，但很快会被雨水冲刷稀释。可即便这么大的雨，那些雨水也都被染红。
沈凌云提着刀的手在微微发颤，她仿佛能清晰听到刀刺进身体里的声音。温热的血喷洒在她的脸上，竟让她一时分不清身在何方。
手逐渐脱力，她身上的伤口不断增加，脸色也变得苍白。
沈凌云想着自己不会就死在这了吧，她都还没有好好享受生活。
周围的人也慢慢变少，一个异域长相的女人拿着大刀就要再向沈凌云砍来。沈凌云横刀挡住，伸脚一踹，随后往旁边翻了几圈，刀就从手中脱落了。
周围几个人随即缠上那个异域女人。
沈凌云躺在地上，强烈的土腥味伴着铁锈味钻进她已经不灵敏的鼻子里，这无端让沈凌云想要落泪。
她剧烈地喘息，慢慢翻身，手撑着地，另一只手拿起掉落的刀。随后站起来，一刀了结还在混战的异域女人。
这时她的背后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沈三，你还好吗？死伤太严重了，我们现在撤退。”
沈凌云转过头，水珠滑过脸庞，她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师傅。”
万川一把揽住沈凌云，只剩近三百人跟在她身后。不远处有不少敌人在往这跑来，万川一边拿着刀防御，一边道：“只是她们要直接赶尽杀绝，现在不知道要往哪走？”
“师傅，往斜坡那走，直接滚下去。粮草我都叫人扔在下面，有缓冲，伤害能降到最小。”沈凌云艰难说到。
“所有人去斜坡，往下跳。”唯剩的士兵一边防御，一边往斜坡退。
沈凌云的意识逐渐模糊，她只能感受到自己好似在翻滚下坠，但始终有个人紧紧抱着她。
将近三百人往黑黢黢的斜坡下跳，像是走投无路的羔羊，在做无谓的挣扎。偷袭的迭勒部士兵们站在斜坡上，有些犯难。
这时一个穿着盔甲的女人走上前，“就先放过这几个残兵败将。呵，看着像是丧家之犬，追上去也没什么意义。”
“王女，那接下来怎么办？是否要赶回流云？”
“去东海县，那还有一出好戏等着我们看呢。”说完满脸笑意地转身离开。
此时的沈凌云已经陷入昏迷。万川等人也已经达到斜坡最底下，一路下来都有些树木缓冲，大家只受了些轻伤。
一行人找了个避雨的地方，大家紧紧靠在一起，都在仔细听上面的动静。过了一段时间，万川开口，“她们暂时不会追上来了。”
此话一出，众人明显不再那么紧绷，用火折子开始生火。这时万川拿出随身带着的止血药，开始给沈凌云止血。
轻轻拍着沈凌云的脸，“沈三！沈三！”
沈凌云没有任何回应，她也就不再墨迹，将袋子里预防发热的药丸塞进沈凌云口中。“千万要撑住！”
沈凌云现在意识有些混沌，她好似能听到细细簌簌的声响，但始终睁不开眼睛。
她能感受到自己的生命体征在流失，但她不想就这么离开，她想活下去！
等沈凌云艰难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简陋的木板上，周围还有几袋捆绑严实的粮草。天也刚蒙蒙亮，还下着小雨。
“师傅，我们现在在哪？”
“我观察了，沿着河流走，就能到流云。我怕迭勒部的人追上来，便趁天还未亮，继续赶路。你身上都是伤，好好休息，回头给你拿副盔甲。”万川的声音仿佛能给人带来力量，沈凌云心里的惶恐不安一下子就抚平了。
万川继续开口，“我听你一直呢喃什么‘不要’‘抱歉’，你别害怕，你若是不杀她们死的就是你。她们是我们的敌人，杀害了无数大晋的子民。”
沈凌云转动脖子，瞧见万川穿着蓑衣，身上挂了几根绳子。她弯着身体，费力地拉着这个简陋的板车。
周围扛着袋子的士兵也七嘴八舌的劝慰她，说这些契丹人是如何烧杀抢掠大晋子民。
沈凌云垂下眸子，“我也是第一次上阵杀敌，原来这般艰难。”她的这句话一下子就开启士兵们的诉说欲望。
“我们两千的姐妹，现在只剩我们这几百人。这契丹人数远多于我们，且下着大雨。”这个士兵还没说完就因为哽咽停了下来。
气氛一下子就低落起来，大家也都不再开口说话。连万川也没再开口。大家一直沿着河走，中间也只是简单休整了会，就继续赶路。
一路上也没有往大路走，担心遇见迭勒部。加之，大家都或多或少受了伤，行军速度则更慢了些。
原本半天的历程，大家都还没到。就在又一次休整时，大家能听到大路那边有些动静。
“吴大，你去看看是谁，记得藏好。”万川当即叫了一个士兵去看是不是迭勒部。
过了会，吴大就带了些人回来了。
“万队长，是张队长，她们已经攻下流云。”吴大惊喜的声音传来。
沈凌云这时拄着根拐杖站在一旁，心里终于放松。一行人很快就被带上去了，沈凌云一眼就看到张广。
“万队长，怎么就只有你们这些人？”张广说完，还望河边张望。
“迭勒部绝对不止五千人，昨晚她们夜袭的人数远超我们，起码是我们的两倍。情报是否有误？”万川的脸色也很不好。
“怎么可能？昨晚驻守在流云的人就有一千人，现在东海、石寒那都有人，这远超斥候传来的五千人的消息。但搜集信息的都是方上将军的人，应该不会出错。”张广有些恼怒道。
“现如今多说无益，即可去流云见林校尉，向她阐明情况。”万川不再多说，吩咐众人即可赶路。
就在她们争执的时候，沈凌云已经眼冒星光，再次躺回板板上。而现在拉沈凌云的人变成了张广带来的姐妹。
张广这时骑着马来到沈凌云旁边，“沈三，你怎么受那么重的伤？”
“我感觉还好，许多人都没命了，我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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