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监管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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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尖叫声来自张蒲瑞那张嘴。
叶归感觉到自己纤细的手臂就快要被他捏碎了，难以想象，此刻一位壮士正躲在一个瘦小女子身后瑟瑟发抖，嘴巴里还不断发出嘤嘤嘤的哼唧声音。
不过，就是这样的反差感，叶归竟然生出一种保护欲，她先是出声安慰：“别怕，没流血。”
说话的同时，叶归侧开半边身体，好让身后的壮士看到她说的：断掉的脖颈间真的没有流血。
“没，没没没没流血也怕啊，他，他把自己的脑袋拔下来了。”
捏着她胳膊的手又紧了几分，叶归吃痛，刚发出一声呻&吟，躲在他身后的人就松手了。
她揉着手臂转头去看，是周客提着张蒲瑞的脖子，把他扔出门，关外边了。
周客再次转身，径直走向唐医生刚拔下来的头颅。
这颗头现在五官齐全，且都在正位，但是下一秒，它就在周客手里四分五裂了。
唐医生的眼珠子被一条发白的肉皮连着，耷拉在周客一根手指头上，这颗左右摇摆的死人眼珠，哪怕是叶归看了都觉得头皮一紧，差点叫出声。
这幸好是把张蒲瑞扔出去了，要是让他看见，屋里几人的耳膜恐怕就要不保了。
“他不是人。”周客把手上的一团东西扔到地上，走向屋里那张办公桌，抽了两张纸巾擦手。
叶归心想：他不是人这事……用不着说吧，他都能徒手把自己的脑袋拔下来，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不是人。
“你们去摸一下就知道他是什么东西了。”
周客擦完手，还是觉得不够干净，四下打量一圈：“我先去洗个手。”
“建议你们不要用整个手去摸，能少接触这东西尽量少能接触，一根手指头足够。”
周客推门的时候，张蒲瑞重心不稳，扑倒在地上，一看就是一直趴在门上偷听。
这下好了，响彻整间医院，不对，应该是响彻半个望城村的尖叫声响起，久久不消。
周客皱眉看着这样一个累赘，直接把他拎起来带走了。
叶归和陈真对视一眼，随即叶归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意思你先摸。
陈真很听周客的话，他说一根手指那就一根手指。
当他食指触碰到地上那团稀烂的肉质时，一种塑料质感袭来，陈真脑海中冒出的念头和刚才周客说的一模一样：他不是人。
叶归一脸好奇看着陈真。
“塑料的。”陈真看向自己的手指，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表情立马变得嫌弃起来：“我也去洗个手。”
这两人的反应太令人好奇。
叶归忍着一身鸡皮疙瘩，伸着手指轻触了一下依旧□□跪着的残缺身体，这是一具没有人体脂肪柔软度的身体，他硬的像石头一样，但又极其光滑，触手还有一丝冰凉感……
这些信息还不够，叶归直接将整个手掌贴上去，细细感受之下，叶归脑子里构出一副人体图形，它有头和躯干，也有四肢，类似于商场里用来试穿衣服的人体模特。
人体模特，塑料，仿佛对上了。
只是商场里的人体模特是不会有体温的，他们不会发热也不会让人感受到寒意。
但这具“模特”可不太一样。
叶归将有些刺痛的手掌拿开，冰冷到刺骨的寒意在她哈出一口又一口热气后才逐渐缓解。
“怎么了？”洗完手的周客回来了，他几乎是瞬移到叶归身边，看了一眼叶归通红的手掌，他也将自己的手贴了上去，几秒钟后，周客吐出一句：“他没死。”
没死？？？
头都从脖子上掉下去好十几分钟了，这人还能活着？？？
“没，没死？你是在说他吗？”叶归手指着无头的唐医生问。
“嗯。”
叶归已经习惯了，这个世界多少是有点不太一样的，虽然很好奇，但是周客显然不会耐心解释给她听。
“他还有心跳。”周客把手拿开，随即张开双臂，像老鹰护子一样护着叶归往后退。
周客竟然会害怕？
从叶归和周客初次见面算起，这是她头一回在周客身上感受到类似于害怕的气息。
叶归的神经紧绷起来，她配合着周客后退的步伐，谨慎小心地退到门口，两人一路都不敢有大动作，仿佛里面那具无头人是个随时会爆炸的地雷，动作稍微大一点就会引爆他一样。
可就在两人即将退出这扇门时，屋里发出一声巨大爆炸声。
叶归感觉到大脑一声嗡鸣，她看到周客从她眼前消失了，目之所及皆是一片刺目的白色光芒。
“你到底是谁！”周客严辞质问的声音在斜前方响起。
周客在说谁？
叶归赶紧往前跑，她听到周客的声音逐渐愤怒，且即将达到愤怒的顶点，叶归加快速度，不知道跑了多久，她突然意识到不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听到周客的声音了。
难道跑过头了？
叶归站着放轻呼吸，静静听了会，周遭一片死寂，叶归估算着自己刚才跑出去的距离，断定是跑过了，又转身往回走，这回她是小跑，边跑边注意听周围的动静。
依据她自身对距离的判断，叶归觉得她应该已经回到原点了才对，可是这一路上她都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周围依旧是白茫茫一片，看不见也听不见，一切都是未知的情况下，恐惧就如同潮水翻涌般滚滚袭来。
叶归挥动手臂打散面前像白雾一样的东西，一下两下，周围环境一成不变。
暴脾气突然上来了。
叶归对着白雾一通乱抓，发泄地骂了几句，不得不说，暴躁和愤怒真的会冲淡恐惧，要不是叶归的手指勾到了一丝不知名丝状物体，她都要忘了自己是被困的弱势一方。
手指头上那缕东西给人的感觉不太友好，叶归的手指被那东西缠了几圈，竟然不是那么容易抽身回来，更可怕的是，她越挣扎，那东西缠的越紧，甚至还缠上了她灵位几根手指。
叶归头顶发凉，生怕下一秒就变成一个断指的人，她另一只手伸过去帮忙，借力往回挣脱的时候，听到撕拉——一声，是一种奇异的撕裂声。
叶归的手终于能收回来了，但她的脸色并不好，因为缠在她手指上的东西也跟着一起被带出来了。
叶归头皮一阵发麻，天知道她勾了个什么东西回来。
那是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正缠绕着叶归半个手掌，粗看像一团乱麻，近看……这玩意怎么有点像谁头上干枯分叉了的劣质头发，翻了几下，竟然还看到一小块随着头发被撕裂下来的头皮。
叶归浑身一紧，暂且不去想这头发干不干净，单单就“陌生环境、头发”这两个组合放在一起就足够把一个普通小姑娘吓哭了。
叶归虽然没哭，但背后还是起了一层冷汗，缓了几秒后，她才静下心去想这头发是怎么回事。
周客和唐医生都是板板正正的短发，首先就要排除他们两个，那剩下的……会是唐晓花的头发吗。
长度和颜色都能对的上，叶归已经在较大程度上认为这团头发是从唐晓花脑袋上薅下来的了
奇了怪了，她怎么脱发了？还脱的这么严重。
一想到唐晓花在附近，叶归紧张的情绪得到了极大缓解，这说明她现在的位置还在小医院，那周客应该也在附近。
“周客？”叶归叫了一声后就静静等着人回答，但是没等到，于是就控制不住了，一声接一声，叫完周客叫陈真，又喊了几声张蒲瑞，全都没有回应。
好歹刚才还听到周客说过一句话呢，起码能知道人还活着，陈真和张蒲瑞呢，那身爆炸……不会出什么意外了吧。
冷静，这种时候一定要冷静。
叶归虽然有点害怕，但她安慰自己只要走出这片白茫茫的区域就好了。
事实上，走出这片区域不是一件容易事。
约莫走了十来分钟，按照这个时间来看，她应该都走出那条街了。
然而事实上，她感觉自己仿佛没有移过地方。
纵使她对异常事件的反应比较慢，叶归也察觉出来不对劲了。
或许，这里已经是另外一个地方了。
又或许，她自己在爆炸中受了重伤，现在灵魂出了窍，所以眼前才一直是白茫茫的，怎么走都走不出去，大概是灵魂被困住了吧……
“周客怎么样了？”
前方突然有个人在说话，正在胡思乱想的叶归猛然清醒，她浑身一震，刚才那个人在什么……他好像在说周客。
周客在前面吗？
怀揣着一丝激动心情，叶归加快速度，脚下生风，只几息间，不知道又跑出去多远。
“还，还差点意思，跟上次一样，让，让他跑了。”
离得近，也听的更清了，声音的主人在说周客跑了的时候似乎很紧张，叶归甚至都能听到他话语间的颤音。
正因为连说话人的气息都能听得如此清晰，这就证明说话的人应该就在跟前才对。
想到这里，叶归浑身一紧，她站定不动，转着眼珠警惕地看着四周，一番下来，半个人影都没看到。
“去领罚吧。”另一个人声音就在叶归耳边响起。
猝不及防间，叶归被吓得一个趔趄，努力稳住身形后，她才去回味刚才那道熟悉的声音，那声音她好像在哪听过，好像就在不久前，在哪听过……
想起来了！是垃圾街那场大火里一直藏在深处的那个声音。
“先生！”近乎崩溃，颤抖的求饶声萦绕在叶归耳边，“先生，我家里有老人和孩子，我不能死啊先生，求先生再给我一次机会，周客的实力正在被我们削弱，下回我一定能带着他的人头来见您。”
此人说话的同时，还有衣物摩擦地面的声音响起，叶归初步推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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