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099 盟友
侯闯满嘴是血,疼晕了过去。
很快,一盆凉水浇下来,侯闯被激得睁开眼睛,视线模糊间,只见易卿尘端正地坐在对面,冷冷地瞧着他。
“你、你疯了……易沉冤,你他妈真是个狼崽子……当初就该整死你!”
侯闯因为前面的牙齿全被拔光了,说话漏风,有气无力的含混不清。
易卿尘见他醒了,又面无表情地重复了一遍先前那个问题:“杨原野是怎么死的?你要是答的不好,我就把你的十根手指头一根、一根的敲碎。”
侯闯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不是愤怒,他已经顾不上愤怒了,他只不过想收紧自己的十根手指头。易沉冤绝对干得出来这种事,他会凿碎他的骨头的,侯闯甚至远远地瞧见后面架子上放着铁榔头。
“我说,我都说,你真他妈疯球了,我怕了你了……”
“说。”易卿尘冷声道。
侯闯咽了一口血沫子,说道:“那天我跟他一起去接你妈,他一路装睡,到了加油站甩下我就把人拉跑了。我抢了辆车去追,追上的时候一看,你妈早没影儿了。我就知道是姓杨的搞的鬼,这样回去一准儿被高飞打到起不来床,再想起那次在胡同里被他套麻袋,我气得够呛,就开车去别他。他那车本来就没油了,我使劲一撞,他就失控冲下山,掉海里去了。”
侯闯说完,顶着那半张脸都是血迹的惊悚面孔,等着易卿尘发话。
可易卿尘半晌没动静,不说话,也不动作,就那么瞅着侯闯。明显不太高兴。
侯闯使劲蜷缩着手指,连脚指头都绷得很紧。
“接着说。”易卿尘开口道。
“说……说啥,我都说完了……”
“接着说。”
易卿尘又重复了一遍。
侯闯使劲儿吞咽了一口血腥的唾液,硬着头皮继续说:“他的车掉海里去了,我的车也撞得够呛,脑袋磕坏了,腿也骨折了,我就给飞哥打电话来救我。”
他觉得自己又说完了,可看易卿尘还是冷着脸,不满意的样子,他赶紧补充道:“我当时亲眼看杨原野的车掉下去了,砸在悬崖边儿翻了几个个儿,之后沉海里了。我搁那儿等了半天,也没见有人游上来。他肯定是绑在车里没出来,淹死了。”
“我这回真说完了,没啥说的了。”
易卿尘站起身,侯闯吓得一个激灵,抖如筛糠:“易沉冤,你放了我吧,我都告诉你了。我也是听命办事儿,你报仇找高飞去!别……别再折磨我了……”
易卿尘轻笑一声,转身出去了,侯闯暗自觉得逃过一劫,没想到易卿尘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大桶威猛大叔洁厕剂。
“你你你你……你要干什么!”
侯闯吓得快疯了。
“干什么?”易卿尘拧开洁厕剂的瓶盖,塑料发出啵儿的一声,他抬起眼皮,神色不虞,似笑非笑地对着侯闯说道:
“送你去给他道歉。”
侯闯听后面色惨白,□□瞬间湿透,滴答滴答顺着裤腿往外淌黄水。
“啊,不——救命!!来人啊!!”
“唔———咕嘟咕嘟———咳咳!救……”
……
当易卿尘从那间小卖店出来的时候,依然穿着那件米白色的夹克衫,整洁得体,看起来并无任何异样地上了车,宝马车打着转向灯,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楚言一直守在街对面,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人能和易卿尘聊这么久,于是下车走近便利店。小店门口挂着“休息”的牌子,楚言敲了敲门,没人应。抬腿走进去,店里弥漫着一股混合着消毒水和呕吐物排泄物的怪味儿,循着味道往里走,面前是一道半掩着的门。
推开门,眼前的一幕把楚言吓得差点跌了个趔趄,一阵恶心反胃。
这都是易卿尘干的?这还是他当初认识的那个白衣猎猎的男孩吗?
不论如何,他都要先替易卿尘收拾残局,不能让这件事被任何人发现,不能看着易卿尘出事,绝不可以。
楚言慌忙地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我在东四胡同,派几个靠得住的人过来,再找个医生,要快!!!”
楚言处理完一切,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侯闯救回来了,今后不会再在京北出现。不过解决一个侯闯不算什么,甚至高飞也只是别人手里的一把刀。
楚言连夜联系上了江鸿和季淮山,因为据查,季淮山一直在帮杨原野调查楚默和江琳达,而江琳达同父异母的哥哥就是江鸿,二人的家族矛盾颇深。此时,江鸿和季淮山两人都在香港,楚言当即买了最近一班机票飞去了香港。
楚言知道,如果他不能尽快将这一切彻底解决,易卿尘就会用他自己的手段,那样他迟早会出大事。
他不能看着易卿尘做傻事,任由他自毁。那双干净漂亮弹古琴的手,怎么可以沾染血污?
楚言此刻清楚地意识到,易卿尘爱不爱他都不重要,爱不爱,都是他捧在手心里的珍宝。如果一定要有人做那些污糟事,他愿意代劳。他的心被强烈的自责啃噬着,如果不是因为他们楚家的恩怨,易卿尘根本不会被卷进来,杨原野也不会死。
飞机降落在香港赤腊角国际机场,还在滑行。楚言开机给易卿尘发去一条信息:
”今天的事我已经处理干净,你尽量多睡一会儿,我出差一趟,很快就回去。”
位于香港九龙加多利山的St. George's Mansions豪宅大厦,一辆红色计程车停在门口,门童热情打着招呼。车上下来的两人经过富丽堂皇的大堂,私人电梯直接入户。这里是江鸿几年前购置的公寓,价格过亿,鲜少带人来。
现代艺术气息的装潢,全屋充满了英伦的味道,审美极好,目之所急,看不到一处杂乱。
“你这儿像个样板间。”季淮山扫视了一圈说道。
“菲佣Maria每三天上来打扫一次,我不在她也来。你知道我有洁癖,”江鸿补充道,“还有钱。”
季淮山瞧他一眼,笑容漾开,“你以为我夸你呢?我是说,你家没有‘人味儿’。”
“你会说点儿好听的吗?”
季淮山摊摊手,“糖衣裹的大多是炮弹,至少我不会想你开炮。”
江鸿端着两杯红酒走过去,紧贴着季淮山坐进沙发里。
“我那个‘妹妹’的底细你查的怎么样了?”
季淮山接过红酒,揉了揉太阳穴,切换成季律师模式,问:“家里有电脑吗?”
“右手第二间,书桌上有个MacBook。”
季淮山拿了电脑坐回江鸿身边,登进自己的网盘,打开一个文件夹。
“首先,江琳达真的是你亲妹妹。”季淮山拉出来一张亲子鉴定证明,“生物学上,你们属于同父异母的兄妹。”
江鸿点点头:“不稀奇,我爸在外面搞出来的种,我怀疑还不止这一个。”
“江际中先生这些年确实有许多情人,”季淮山措辞谨慎,“不过他这次之所以对江琳达母女另眼相待,并不是因为什么深情厚谊,而是看中了这个女儿,他甚至有意让江琳达未来接管江氏的船运公司。”
“什么?她一个唱歌的,又是个女儿,凭什么?你确定?”江鸿说完,觉得自己这问题很蠢。季淮山是江际中的私人律师,能接触到这些信息实属正常,况且季律师从不做无据推测。
季淮山说:“你这个儿子但凡对做生意有那么一丁点儿兴趣,你爸也不至于器重一个刚认回来的女儿。”
江鸿和自己亲爹换位思考一下,也觉得合理:“嗯,况且我还是个gay,以后没有孙子做他的继承人。江琳达要是生个孩子愿意姓江,老爷子肯定乐呵。”
“你爸看中她,不光是她能延续下一代,你来看这些。”季淮山点开一个文件,“这家注册在开曼群岛的公司,实际控股人是你妹妹。而过去两年来,这家公司一直从一家比利时公司借款。我查了发现,比利时公司旗下竟然有236家自助式洗衣店,遍布欧洲。你肯定知道那种自助式洗衣店,只需要一个店面,几台洗衣机烘干机,一个雇员都不需要,是最适合洗钱的。”
江鸿看了一眼那些借款的数字,后面的零多得惊人。
“你是说,这家比利时公司如果申请倒闭,这些借款就不用还了,钱就会顺利洗到江琳达手里?可是这家比利时公司的背后又是谁呢?”
季淮山拉出来一张德语的公司注册信息表,虽然看不懂上面的字,一个汉语拼音的名字倒是十分显眼:Xiaoying Song。
“宋小赢!他不就是楚默的助理吗?所以这背后就是楚默,他们在洗钱……可楚默为什么用江琳达的账户洗钱?他们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了?”江鸿问。
季淮山说:“不一定是楚默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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