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克皇城之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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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桑枝和李尚发现留在地窖里的是白无双,而端药出去的是苏岫时,苏岫已经不知所踪。
亡川之大,又地广人稀,想要个物件不难,可要找一个存心躲藏的人,却难如登天。
李尚一腔怒火无处可泄,只好冲着白无双撒气,白无双瑟瑟缩缩地躲在角落,他走上前去,想像捏死一只鸡那样捏住那纤细的颈子。
却见白无双从怀里掏出一把**径自捅进他的腹中,鲜血顷刻间将那锦绣暗纹龙袍染成红色。
李尚惊恐地睁大了双眼,他已经攥住了白无双的脖子,却再没力气收紧,沾了血的手想去摸腰间佩剑,最后却只颤抖着把剑柄上了红漆。
白无双是第一次**,**还留在李尚身上,她怔了怔,随即壮着胆子将李尚的手挣开,站起身来。
李尚却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死死攥住了她的脚踝,她惊叫起来。
只见桑枝走了过来,她抽出李尚的佩剑,却没有捅向白无双,而是朝李尚身上补了一剑。
李尚如同一只离了水的鱼一般,吐了几口红水,便再没了生息。
桑枝端详着自己的作品,笑了笑:“像这样没用的人,早该**。”
白无双立即逃也似的爬上梯子,头也不回地跑了,桑枝也没有去追。
毕竟桑枝觉得泄愤是无能之人的表现,白无双不是她的对手,而她真正要追的人已经钻进了密道。
苏岫没敢返回营帐,而是让桑白将自己要的东西都带了过来。
“我真是不懂你,你说你要逃命,也不带些金银细软,只把这厚厚的医书让我带着,这能当饭吃?”桑白将包裹递给苏岫。
苏岫赶忙背在身上:“你和我一起逃吧,我要去京城,与白榆君他们汇合。”
桑白神色一滞,他没想到苏岫不仅还愿意信任他,竟还愿意带他一起走。
“苏岫,恕我直言,李尚既然已经知道白榆君大军集合完毕要攻打京城,那京城必然已经是重兵把守,他们未必会赢。”
苏岫点点头:“我知道,但我还是要去。”
两人藏在密道深处,连手灯也不敢打一盏,远处传来脚步声,苏岫竖起耳朵听,等到人走进了,她才松了一口气。
“白阿姐…”
苏岫接过筋疲力尽的白无双,好像从地窖走到密道的路有亡川走到天边那样漫长。
“阿岫,我**了,我杀了李尚。”
苏岫一惊,她没想到白无双跟她说的脱身之法,竟是将李尚捅死。
三人来不及休整,连夜走出密道,一路上不敢走官道,走尽了羊肠小径,在第七天,他们终于坐上了经过泓河的船只。
船上人影错落,三人如逃荒的难民一般灰头土脸地坐在船尾,打量着形形色色的人。
“听说了么?这世道如今乱的很,京城也不太平了。”
与他们一同坐在船尾的一个男子念叨起来,坐在他身边的老妪脸色一变:“怎么了?”
那男子皱眉道:“听说皇上在出巡时被人暗杀了,如今守京城的将军都反了,分散成了好几支军队,与赶到京城的叛军已经杀作一团了。”
“哪只叛军赶上了这样的好时候?”
船只已经离京城很近了,繁华盛景不再,只余硝烟四起,不待那男子回话,船上所有人都听到了一声巨响,众人一阵惊慌,只见一面狼王旗飘扬在烟尘之中。
“算不得好时候,原来只是打一支皇城军,如今是打好几支,哪里顾的过来。”
苏岫没想到,李尚已死的消息竟会比他们更早来到京城。
守在京城的皇家军而今大致分成两伙,一伙时由金吾卫首领章大人领着,主张保皇城,拥大皇子为帝,而另一伙则是由威名远扬的成大将军领兵,想的是黄袍加身,自立门户。
而狼王军也正好有两支分队。
一场混战过后,狼王军撤至皇城西北角,黄岱与朴霄先行抵达阵营。
黄岱帮朴霄褪下铠甲,又借势捏了捏那铠甲下的手:“你是第一次与章然交手,感觉怎么样?”
“中规中矩,他列队布阵相对保守,倒是和我势均力敌。”
他话音刚落,扶风和姜寻也接连走进来,黄岱看向姜寻正在往外冒血的胳膊,脸色一变”:“怎么还挂彩了?”
姜寻笑着摇摇头:“皮外伤,刚才撤的时候被箭影刮了一下,不打紧。”
“怎么样?”黄岱问道。
“这个成麟倒真不愧为西北大将军,在兵法上有一套,又喜欢猛攻,我们一开始都险些没招架得住。”
姜寻说着,将胳膊往桌子上一架,一个军医走了进来为他包扎。
“不过,后来我摸透了他的招式,便也算不得棘手。”
姜寻胳膊上的伤很快被包扎得差不多,今日用的药膏格外温和,他抬头望了望给他包扎的医师,和往常一样,医师都戴着面纱,他
又仔细看了好几眼。
闻言,黄岱这才放下心来:“守着皇城的人一分为二,对我们来说也不是坏事,这样倒是可以逐一攻破。”
朴霄点点头:“这样,也算对得起主人了…”
朴霄的话音将落未落,却见那医师将手里的软布一放,转头看着他们。
四个人都齐齐地看向这位医师,黄岱最先喜出望外道:“苏岫!”
其余三人也很快看了出来。
“真是你啊!”
苏岫将面纱一摘,沉声道:“你们告诉我白榆君怎么了,不许瞒着我。”
她跟桑白还有白无双坐船到皇城码头,船上的人被战火纷飞的皇城吓退了一半,都在京郊或是旁的地方先行下船。
苏岫将另两人安排在旧的长公主府上,自己则混到了军营里。
听到她的问话,四人皆是一阵沉默,扶风先开口道:“你…你先别着急啊,主人他,在黔州时被**炸伤了,到现在还昏迷不醒,我们也…”
苏岫直接打断道:“带我去见他。”
主帐之内,白榆君整个人陷在塌里,再落上厚厚的被褥,就像被埋起来了一样,了无生气。
军中的军医该用的药方都已经用过了,可药汤基本上灌不进去,真正起作用的部分更是少之又少。
扶风将苏岫送到帐里,便控制不住地转身离去,他实在不忍看白榆君这个样子,西洋的**实在太过凶猛,换作旁人怕是早就被炸的灰都拣不出来了,白榆君还能全须全尾地躺在这已是谢天谢地。
扶风跟着主人那么多年头,从未见过主人伤成这个样子,或者说,白榆君真的很少受伤。
不,其实是有一次的。
而与此同时,苏岫也想到了那一次,那是她第一次与白榆君这个身份见面的一次,那时候她只觉得这人伤得太重了,竟还一声不吭,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受。
她只记得那时候自己的心跳,与指尖摸到的脉搏相似,虽沉缓却也有力,总还是能救。
可这一次,她连搭脉的手发着抖,脉微弱沉细,好险就要摸不到了,而且她察觉到白榆君的内伤和淤血,并非都来自此次,而是从前就积攒了旧伤,而今才被新伤都引了出来。
原来,他不是很少受伤,而是习惯了独自承受,将自己脆弱的一面掩藏起来,戴上一层锐不可当的面具,这是每一位首领都该研习至深的功课。
苏岫浑身颤抖,像从怀里取针的手都难以握稳,几次三番地攥紧又放下,她看着床上奄奄一息的人,只想把他拽起来痛骂一顿,明明上次见面就已经受了重伤,却花言巧语搪塞过去,只字不提…
她埋怨痛恨,却又心疼,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想当初那样将他救过来。
如果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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