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犯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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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逐渐加深。
巧克力已经睡得很熟，偶尔可以听见它翻身的声音，耳朵大概也会随着翻身微微动一下，继续安心的睡觉。
江户川乱步平躺在床上，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
“小栗子。”他稍微侧过身，看了看在黑暗中的枝垂栗，“睡着了吗？”
枝垂栗也侧过头看他，“还没呢。”
他们中间现在没有巧克力挡着，江户川乱步就……稍微挪挪身体，让自己和枝垂栗靠近一点，“乱步大人睡不着。”
枝垂栗也朝他那边挪过去一点，小小的笑起来，“我也睡不着。”
他们才刚刚向对方告白，现在就和对方躺在一张床上……怎么可能一下子就睡着。
虽然说着像以往一样对待彼此就行了，可是才刚刚互通心意的现在，好像空气都变得不一样了，呼吸都有甜甜的感觉。
江户川乱步也嗅了嗅，笑眯眯的说，“真的甜甜的，因为是熏香的味道。”
枝垂栗也忍不住笑，“也是呢。”
江户川乱步又朝他那里靠过去一点，和他身体贴着身体，嘟囔着说，“乱步大人不想上班，想和你赖在一起一整天。”
枝垂栗眨眨眼，“可以吗？”
“如果没事就可以。”江户川乱步想了想道，“应该不会有太多事，下午就能一起玩了。”
“我早上也要去学校参加部活。”枝垂栗笑着说，“比赛时间越来越近了，要调整一下身体状况才行。”
八月底北海道有一场马拉松，横滨大的长跑部要全员去参加。
江户川乱步也知道这件事，第无数次的说，“乱步大人那天一定要空出来，就算横滨毁灭了也要去看你比赛！”
枝垂栗眉眼弯弯的，“好呀。”
他们对视一眼，又同时笑起来。
江户川乱步侧过身、面对枝垂栗，盯着他的侧脸看了会儿，“小栗子。”
枝垂栗先是微微侧头，接着也翻了个身、面向他，眨眨眼道，“嗯？”
“没什么，就是想叫一下。”江户川乱步理直气壮的说。
枝垂栗小小的笑起来，也道，“乱步。”
江户川乱步伸手戳戳他的脸颊，“嗯。”
他们的距离有些近，几乎能感受到对方的气息。
深夜时分，本来就是有些暧昧朦胧的时间，又面对面的互相注视着彼此，温度好像都升高了点。
江户川乱步深深地注视着他，平常总是微眯着的眼睛都睁开来了，在黑暗中像是翠绿的宝石，轻微闪烁着光。
枝垂栗抿抿唇，心跳有点变快，低声唤道，“乱步？”
江户川乱步盯着他的唇看了一秒，有些艰难的挪开目光，又凑上去一点，再次碰了碰他的脸颊。
枝垂栗的脸默默变红，“这是、晚安吻？”
江户川乱步毫不犹豫地点头，“晚安吻。”
枝垂栗的唇角不自觉弯起，带出一个小小的微笑，“有种很安心的感觉。”
江户川乱步笑眯眯的，“因为是乱步大人的晚安吻。”
床边小窝里的巧克力又动了动身体。
时间缓缓往前挪动。
虽然有些睡不着，但还是要睡觉了。
明天江户川乱步还要早起训练，枝垂栗也要和他一起过去看看，太晚睡搞不好会起不来。
枝垂栗看着他，犹豫片刻，还是用手指轻轻戳了一下江户川乱步的脸颊，“睡觉吧？”
江户川乱步直接捉住他的手指捏捏，看着他在黑暗中亮晶晶的眼睛，心情还是非常好，笑眯眯的说，“晚安，小栗子。”
枝垂栗慢慢眨了眨眼，“晚安，乱步。”
就和他曾经说过的一样，他的睡眠质量非常高。互道晚安、闭上眼睛没多久，呼吸就慢慢变得绵长。
江户川乱步没一会儿就听见他绵长的呼吸声，有点小震撼的睁开眼睛看看他。
竟然真的一下子就睡熟了。
他看了看他们还交握着的双手，动作很轻的慢慢放开，伸手戳了一下枝垂栗看起来软绵绵的脸颊。
不只是看着软绵绵的，戳起来也软绵绵的，亲起来也是。
亲……
他今天两次亲脸颊，真的都是一时冲动就亲下去了。
虽、虽然只是亲脸颊而已，可是、可是——
江户川乱步的目光又不知不觉挪到枝垂栗看着就很柔软的唇上。
形状很漂亮，颜色也很漂亮，笑起来的时候更漂亮。
有点想亲。
可、可是这样好像太快了一点。
他又戳了戳枝垂栗的脸颊，确认他已经完全熟睡、不会轻易醒过来，才稍微撑起身体，再次凑过去一点。
他的目光又在枝垂栗的唇上飘了飘。
不过，他不会趁人之危的随便亲上去，只是低头碰了碰枝垂栗的额头。
如果要亲嘴巴，还是要两个人都清醒着的时候比较好。
笨蛋栗子。
好喜欢。
他又碰了一下枝垂栗的额头，才再次直起身，轻轻理了理枝垂栗微微散乱的额发，接着重新躺回位置上。
晚安，小栗子。
江户川乱步终于也清空脑中乱七八糟的思绪，闭上眼睛，听着枝垂栗的呼吸声，思绪慢慢变得模糊起来。
可能是床很柔软、空气香香的，小栗子轻轻浅浅的呼吸声也很好听，原本以为会睡不着，不过意外的睡得很好。
就这么一觉到天亮。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起床的——被枝垂栗的闹钟叫醒。
划破寂静的闹钟声一响起来，枝垂栗就立刻睁开眼睛、猛地坐起身，熟练地把闹钟按掉，然后再次躺下来闭上眼睛。
江户川乱步躺在旁边看了全程，没忍住扑哧笑出来。
枝垂栗又有些迷糊的睁开眼睛，转头看向旁边的江户川乱步，“乱步……？”
江户川乱步笑眯眯的点头，伸手在他眼前挥挥，“醒了吗？”
枝垂栗愣愣的点点头，过了几秒，眼神才终于清明起来，“咦！乱步？！啊、对哦，昨天和乱步一起睡觉了。”
“一起睡觉……”江户川乱步下意识重复了一遍他的话，两个人对视一眼，脸又同时有点红起来。
明明就真的只是普通的睡觉而已——
枝垂栗好像还有点迷迷糊糊的，脸红红的、眉眼弯弯的说，“忘记说了，早安、乱步。”
江户川乱步伸手戳了一下他的脸颊，“小栗子，早安。”
他毕竟是生活在里世界的人，平时如果没有因为生理时钟起来，像今天这样被陌生的声音吵醒的话，就会立刻清醒过来。
醒过来之后发现没什么事，可能还会在床上继续赖个床，但很难再一下子入睡。
但枝垂栗就不是这样了，虽然也有危机意识，却只比普通人多一点点，就算被闹钟叫醒了也能立刻躺回去睡。
不过因为江户川乱步在的关系，他现在是真的清醒了，再次坐起身来，看了看闹钟，“昨天忘记先把闹钟关掉了。”
现在才刚刚早上六点。
“没按掉也好。”江户川乱步也跟着坐起来，满脸痛苦的说，“乱步大人也该起床去训练了。”
虽然今天是特殊情况，他没去训练一定也没关系，社长完全可以理解。但小栗子想看他们的训练，还是要努力爬起来回家一趟。
枝垂栗伸伸懒腰，眼睛亮晶晶的，点点头道，“想看！乱步先去洗漱吧。”
浴室就在不远处，昨晚江户川乱步也去过了。
他原本毫不犹豫下床的动作忽然停顿了一下，转头看看枝垂栗，“一起去？”
枝垂栗微微一愣，“咦、一起洗漱吗？可是……”
江户川乱步看了看他，“难道说、小栗子在害羞？我们都一起泡过温泉了，全部都看过了。”
枝垂栗、枝垂栗脸有点红红的，“可是、那不一样……”
“哪有不一样。”江户川乱步一把拉住枝垂栗的手，“走走走！”
枝垂栗被他拉下床，又被他拉进浴室里，最终还是……和他一起洗漱了。
江户川乱步从镜子里看向枝垂栗，又没忍住笑，“心情好好哦。”
枝垂栗也跟着小小的笑起来，“嗯、心情很好。”
本来早早就起床、早就自己跑出去玩的巧克力不知何时也回到房间里，跑进浴室和他们挤在一起。
枝垂栗蹲下来摸摸巧克力，“早安呀，巧克力。”
巧克力的尾巴甩来甩去的，头凑过去，在枝垂栗脸上蹭了一下，
江户川乱步：？！
江户川乱步伸手戳了一下巧克力的头，“竟然偷亲小栗子！乱步大人今天都还没亲耶！”
巧克力茫然的歪歪头。
“唔……”枝垂栗耳朵红红的，由下而上的看他，轻轻摸了摸没被巧克力碰到的那边，“要、要亲吗？”
江户川乱步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立刻弯下腰，在枝垂栗脸颊上碰了一下。
枝垂栗的脸肉眼可见的红起来。
江户川乱步又伸手戳戳，“原来小栗子这么容易害羞，看不出来耶。”
“本、本来就会害羞的！”枝垂栗看着他，眼睛弯弯的，“因为……很喜欢。很喜欢，才会觉得害羞。”
江户川乱步微微瞪大眼睛，“……小栗子、好狡猾。”
枝垂栗眉眼弯起，“是乱步先狡猾的。”
不过正因为说的是真心话，才会觉得对方狡猾。
他们对视一眼，还是默默站起来，继续洗漱。
巧克力在枝垂栗腿边晃了晃，就再次跑出浴室。
江户川乱步看了巧克力的背影一眼，又从镜子里看了看枝垂栗。
枝垂栗也从镜子里回望他，两个人又同时笑起来。
“小栗子好像不长胡子耶。”江户川乱步看了他一会儿，又转头盯着枝垂栗的下巴看了看，“真的不长？”
浴室里连个刮胡刀都没有，幸好他也不是毛发旺盛的人，基本上一周刮个一两次就差不多了，今天不刮也可以。
枝垂栗摸摸下巴，“对呀，不长。”
不过他即使不长胡子，也绝对不会是因为健康出问题才不长的，不长好像还比较不麻烦。
只是简单洗漱而已，他们很快就从浴室里出来。
“乱步的衣服已经洗干净了。”枝垂栗站在衣帽间前，想了想道，“今天穿回去吧？”
江户川乱步和巧克力一起站在他侧后方半步的位置，“好啊。乱步大人如果穿你的衣服回去，社长和晶子会大惊小怪的。”
枝垂栗瞬间反应过来，“……他们都知道呀？”
“当然。”江户川乱步毫不犹豫的说，“是他们和我说了我对你有好感，我才反应过来的。”
枝垂栗调侃着道，“乱步也笨笨的嘛。”
“在这方面比你好多了，与谢野和我说之前，我就快要自己发现了。”江户川乱步看了看他，啧啧摇头，“你竟然直到昨天才发现！”
枝垂栗眨眨眼道，“虽然我比较晚发现，可是、是我先告白的哦。”
“当然会是你先告白，因为乱步大人已经想好了。”江户川乱步有点小得意的扬起下巴，“这是乱步大人给你的惩罚！你太笨了，让我等太久了！”
枝垂栗实在没忍住笑起来，“原来是惩罚呀……可是一直忍耐着喜欢，好像也不是容易的事呢。泡温泉的时候，你就发现喜欢我了吧？那时是不是……”
他本来还想说点什么调侃的话，可是眼见江户川乱步的脸越来越红，让他一时之间有点说不出话，话音停顿下来、脸也跟着微微红起来。
江户川乱步默默看了看他，“会忍不住多看几眼。但是、我不是禽兽！”
“嗯，我知道的。”枝垂栗的耳朵也变得红红的，目光微微飘开，“那个、我先去换个衣服。你也可以先下楼拿衣服穿。”
江户川乱步应了声。
枝垂栗便走进衣帽间里，顺手将衣帽间的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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