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相疑
长安扶住倒下的嬴仲景，催促道：“快点。”
三人各伸出一指按在他额前，还没探入识海。相巧巧惊呼：“仲景吐血了！”
嬴仲景突然不受控制地大口呕血，鲜血很快染红他的上衣。相巧巧喂下丹药却没有效果。
眼看他的呼吸越来越弱，长生道：“带仲景回去。”
长安脑中一片混乱，结巴道：“对，对，我们有传送阵！”
门砰的一声撞开，姜泠月手提灵剑冲进来，与三人打了个照面。
长生咬牙道：“先走。”
长安背起嬴仲景，在姜泠月眼皮下跳窗而逃。姜泠月的声音传遍整个灵音宗。
“所有人听令，拿下苍无山修士。”
*
月影倒映在微波粼粼的湖面上，几只仙鹤探头探脑，从窗户探进长长的鸟喙。
啪嗒一声，青色石块落在地板上。姜泠月甩袖，竹窗应声闭合，石块飞入手中。
又是一块山海石。
等找齐八块，她的愿望便可实现。将石头收进藏宝袋，姜泠月坐在椅子上发呆。
疼。
浑身都疼，从头顶到脚心，从喉咙到身上的每一条经脉，每一寸皮肤都在疯狂叫喊。
嬴仲景抬起沉重的眼皮，短暂耳鸣后适应了屋内昏暗的光线。他眼珠转动，嘴唇好似千斤重，怎么也张不开。只有手指能稍微动弹。
姜泠月眼眸一动，坐在床边，三指按在他的手腕上。手指碰到那缕乌黑长发，嬴仲景微微一抖。
注意到他的异样，姜泠月安抚：“只是暂时的，毒素未能伤及根本。”
灵力在体内游走一圈，一切如常。嬴仲景直挺挺躺在榻上，眼睛一眨不眨。
姜泠月看他这副样子，起身正要出去，低头看见徒弟抓住了她的衣角。
“为什么？”嬴仲景轻声道。
将他的手放到被子里，姜泠月重新坐回去，“眼下他们就在浮沉殿，你想知道就自己去问。”
仅一刻钟的时间，嬴仲景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穿上鞋就要往浮沉殿去。他腿上剧痛，即便姜泠月及时拉住他的手臂，还是扑倒在地。
他缓缓爬起来，披上外衣走出竹舍。临到大殿门前，忽然生出一股惧意，他不想从朋友口中听到任何残忍的话。
姜泠月望了嬴仲景一眼，直接推开大门。
大殿上首分别坐着赵玉堂和雷琴，左右两侧站着掌教堂和执法堂众人。
嬴仲景面色发白，跟在师父身后。吴肃特地备了把椅子，朝他招手示意。苍无山三人，看到他的那一刻，都避开了视线。
“人已到齐，你们可以说了吧，免得闹到外面不能收场。”赵玉堂粗声道。
长生跪下道：“此事与我的师弟师妹无关，还望事后灵音宗能饶他们一命。另外，此事关乎苍无山内情，我只能与姜宗主一人说。”
“又是这话！”雷琴不免恼怒，拍桌而起道。
“弟子请二位长老答应他们的请求。毕竟，弟子也很想知道，他们对我下毒的原因。”嬴仲景站起身恭敬道。
“罢了，你们跟我走。”赵玉堂走下去道。
直到殿上只剩嬴仲景和姜泠月，长生才缓缓道：“苍无山三宗合一，其中玄门布阵，御器宗炼器，药师谷炼丹。”
“玄门秘阵中有一大阵名为天罡阵，只有核心弟子才能习得。”
“我虽在御器宗，却有幸见过天罡阵阵法图。当年仲景遇上魇妖施展大阵时，我偶然看见，发现此阵与我宗天罡阵极为相似，于是将此事禀告给掌门。”
“掌门得知后，交给我一种药粉。”
说到此处，长生有些难以启齿。相巧巧抢话道：“此药粉能迷惑人的心智。掌门命我们分几次给仲景喝下，利用他伺机进入灵音宗宝库。然后，偷出阵谱带回去查验。”
长安道：“我们实在不愿，私下习得某种秘术。准备迷惑仲景后，用秘术探入他的识海，就可确认两种阵法是不是同一种，灵音宗内还有无其他类似苍无山的阵法。”
“你们，究竟给我下了几次毒？”嬴仲景脸色青紫，摇摇欲坠。
相巧巧与长安异口同声反驳：“不是毒药！”
长生道：“今日是第一次。不管你信不信，我们不想害你，但也没能直接找你问清楚。事已至此，对你，对姜宗主，我们无话可说。”
嬴仲景默然，若三人一年中分数次下毒，来日自己毒发时根本怀疑不到他们头上。可他们却选择一次下完直接暴露，他该说什么才好。
姜泠月指尖按在眉梢，“我不能将此事揭过。你们与我去苍无山，一道将事情讲清楚。”
长生垂头揉了下眼睛，一瘸一拐跟在姜泠月身后。
正当嬴仲景经过余下二人时，长安一下站起来，他嘴唇抖了抖，蹦出三个字：“不是毒。”
“仲景，我……”相巧巧还跪在地上，期期艾艾地抽噎。
嬴仲景推开长安横在他面前的手臂，疲倦道：“我不想听。”
相巧巧道：“仲景，我来说，不说来日就没机会了！”
“如果灵音宗真的偷学苍无山秘术，姜宗主是你师父，是我们的恩人，我们将来该如何相处？与其这样，不如……不如我们先偷偷察看，等你醒了，我们郑重向你道歉。可怎么会是毒呢？”
“巧巧，你们又怎么能确定，是灵音宗偷师苍无山？”丢下这句话，嬴仲景撑着浑身痛楚离开浮沉殿。
“长安！仲景那话是什么意思？”相巧巧坐倒在地上，满脸不可置信。
嬴仲景的身体还不大好，他一再请求，才被允许去苍无山。一同去的，还有灵音宗两位长老。
苍无山坐落于西戎国，其中药师谷在山南，玄门在山北，御器宗在山上。
掌门黄舟出身玄门，修为平平，只因善钻营又能处理人际关系才担任掌门一职。虽然三宗各有其门主，但在大事上黄舟这个掌门还有一点权力。
听下面弟子来报灵音宗找上门，他暗叫不好。转念一想，明面上该理亏的是对方，这才理理衣袖前去迎客。
御器宗上有一个高高浮起的圆台广场，黄舟就是在那里见到了众人。
黄舟上下打量这位姜宗主，约莫一百多岁，在修仙界还很年轻，身侧两位长老年岁也不大。
看见被锁着的三个小辈，黄舟道：“姜宗主这是？”
“长生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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