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曹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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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云月刚离开齐寻阶的院子，就迎面撞上许久未见的齐寻青。
“姐姐安好。”明云月照常打招呼。
可齐寻青眼神闪躲，似乎想说什么，却迟迟不没有开口。
“妹妹，”终于，齐寻青喊住将要告辞的明云月，“明日梅园赏花，你可要来？”
“只有你我？”
“都城权贵的子女大致都在，毕竟是皇后娘娘的园子，想看一眼都难，谁愿浪费此次机会。”
“若我不去……”
“不可，妹妹怎能失了这样的好机会……”
明云月话还没说完，就被齐寻青厉声打断，她神情急切，像是在完成什么必须完成的任务。
明云月轻笑：“姐姐说的是，若我不去，岂不错过一场好热闹。”
齐寻青松了口气：“那明日见。”
说完，她似逃难般匆匆离去。
第二日，梅园。
枝头负雪，梅香袭人。
明云月在园外，也能嗅地到园里的梅花香气，她如寻常般穿得素净，却出人意料地与这白雪红梅更加相配。
明云月跟在人群后头，默默观察周围，来赏花的人都是些年轻的公子小姐，从衣着上看便可知身份不一般。
进了园子，赏花的人三五成群，嬉笑闲，谈不亦乐乎。
明云月端坐在亭子边上，静静看着齐寻青与众人寒暄，忍了几个哈欠，最终还是没忍住，背过身子捂嘴打了一个。
嘴张到一半，就看见不远处与人相谈甚欢的宋章，他也注意到她，举杯在空中敬了敬，笑得牵强。
明云月如无其事转回身，他总觉得宋章这人一肚子坏水，最好不要招惹。
“这位妹妹有些面生，不知……”齐寻青一群人的话题突然转到明云月身上，大家开始关心她的来历。
齐老太太早已在齐府说明，以后要是有人问起明云月的身份，大家便说她是齐府远房亲戚，齐寻阶和齐寻青他们在外需称明云月为表妹。
明云月将目光投向齐寻青，这种情况，只有齐家人亲自解释才更有说服力。
但此时此刻，齐寻青没有作声，她忽地捂住肚子，并以此为借口匆忙离去。
那群人并没有随着齐寻青的离开而离开，而是对明云月的身份更加好奇。
齐寻青不愿解释，只能轮到明云月自己开口，她刚在心里打好草稿，还没来得及开口，后边就传来热闹的声音。
“月姑娘您在这！老妈子我终于寻到您了，我的老天爷啊。”
嬷嬷拄着拐杖，佝偻着身子，挤进亭子，抱着明云月不肯撒手。
她哭得撕心裂肺，鼻涕眼泪混在一起，拼命往明云月身上靠，吸引了更多人的目光。
“您是？”明云月扶着她的肩膀向前推，尽力离她远点。
“老奴是二夫人身边的，您难道忘了吗？”
“我没有见过您。”明云月尽全力一推，终于摆脱掉老人家，站直身子，严肃说道。
“老奴知晓小姐不愿出嫁，但有事好商量，您怎可以偷偷跑到都城，还谎称别人家的小姐，欺骗他人呢？就算您不为明家姑娘们的名声着想，也要考虑考虑黄泉下老夫人的颜面啊！”
好家伙，一番话，不仅将明云月的情况全部吐露出来，还给定了个不孝的罪名。
明云月终于明白齐寻青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是怎么回事，原是又想害她，但出于良心又有些犹豫。
人人都在看戏，看明云月面色慌张，神情窘迫与不知所措。
明云月被无数双眼睛盯着，她欲辩解，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跟我回去吧，姑娘。”
嬷嬷苦口婆心的模样相劝，明云月听来却无比刺耳，她不过是想要远离从前，想要一个简单的真相，为什么总有人要阻拦她。
明云月眼角噙泪，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她让所有人见证她的懦弱。
嬷嬷见她害怕了，干脆上手，硬抓住她的手腕往回拉，拉扯间，一只手将嬷嬷猛地推倒在地。
宋章收回手，挡在明云月面前，冷笑道：“您怕是老了，脑子也旧了，随意用一张轿子将人送去，算是嫁吗？说的好听点是换，说的不好听那就是卖。既然要考虑脸面，怎么不去问质问您的主子，她要脸吗？”
“哎呦，我的老腰，”嬷嬷指着宋章，“你……你……”
宋章却没理地上的人，朝人群大喊：“没什么好看的，散了散了。”
虽然大家都是世家公子小姐，但世家里边也分了三六九等，宋章因其父亲的缘故，在这些人里说话还算有分量。
人群散去，齐寻青的人也将地上的嬷嬷带走，四周归于寂静，宋章转身看向自始至终低着头的明云月，眼神晦涩不明。
“你为什么不解释？”他问。
“解释什么？”明云月抬头反问，眼里还装着泪，“事实如此，有什么可解释的。”
“你可以解释的，只是你不想，因为你要在人前展现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这样才会有人主动为你站出来，比如我。”
“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虽然这么说，但明云月的眼神变了，她直直地看向宋章，眼神没有一丝胆怯。
宋章确信这才是真正的明云月。
“为你出头的是我，失望了吧，如果是齐……”
“宋公子慎言。”
明云月像是知道他接下来要说出谁的名字。
宋章冷哼：“怕了？那你怎么就不怕那老嬷嬷的话传出去，名声坏了，再也嫁不出去？”
明云月不语，转身便要走，却听他悄声说了一句：“你嫁不了齐寻阶，他也不可能娶你。”
明云月脚下一顿。
“看来我猜对了，”宋章向她靠近一步，轻声说，“这次帮你解了围，你欠我一个人情。”
宋章先走一步，路过齐寻青候在外面的轿子时，轻蔑地瞥了眼轿子里坐着的齐寻青，差点被她从前装出来的样子骗了。
女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明云月出了梅园，上了轿子，与齐寻青面对面，干坐着，彼此都不说话。
齐寻青心虚，明云月经历了那样一番难堪全拜自己所赐，可母亲的话她又不能不听。
为了母亲，为了哥哥，为了她自己，明云月必须离开都城，回到她真正所属之处。
“妹妹可还好？”齐寻青试探开口。
听见她假惺惺的关怀，明云月只想笑，好在忍住了，她木然点点头，看上去像是还没从刚才的意外中缓过来。
齐寻青起身坐到明云月身边，又拉住明云月的双手，压着嗓子：“妹妹，我知你不想回东陵，可有些事情不是单凭想法就能决定的，东陵才是你的家。”
齐寻青倒是不装了，直接亮明自己的目的。
“那人……是姐姐找来的？”
可明云月还想继续演下去，她抬起泪眼，难以置信地望着齐寻青。
心像是被什么狠狠扎了一下，齐寻青看着那双朦胧的泪眼，不自觉向后退了退。
“不是我……”
但她是帮凶，是她劝明云月来，带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姐姐想让我走，不过一句话的事，何须费此周折。”
说话间，马车停了，车夫掀开帘子，禀报：“三小姐，大公子派人拦下了马车。”
“大哥？”
他来干什么？
正想着，就听见贺武在车窗外问：“三小姐安，主上派我等来问，那嬷嬷身在何处？”
齐寻青诧异，大哥为什么也掺和了进来，他知道些什么？
“本小姐不明白贺侍卫在说什么。”
像是料到齐寻青会这么回答，贺武面不改色道：“主上说了，您若不愿意吐露，就在这破庙前一直待着，等什么时候开口了，便可回去。”
“大哥真这么说？”
为了一个外人，大哥竟然不顾他妹妹的安危，齐寻青不愿相信，但照齐寻阶的性子，她不得不信。
“还请明姑娘下来，随属下回去。”
明云月二话不说下车，转身就看见不远处骑在马上的齐寻阶，他也在注视她。
明云月鬼使神差地走向已经下马的齐寻阶，问道：“大公子为何在此处？”
“我在找你。”
此时此刻委屈达到巅峰，明云月也分不清她究竟是不是在演戏，只是一滴泪不知不觉地从眼眶流下。
“昨日你说还要来向我请教，我等不到你，便亲自来寻。”
昨日只是明云月试探一问，没想到他记得比她还清楚，心里酥酥麻麻，难以形容的滋味。
“梅园之事，您知晓了？”
齐寻阶点头，他的人无处不在，有关明云月的一切消息，他都知道。
他原以为明云月已经想好解决那老嬷嬷的方法，便选择不插手岐氏的计谋，只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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