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4 章
曾闰成打开门,这是二楼一个带卫生间的单间,他一个人倒是够住。老旧步梯房,租金便宜,最重要是离恒雅很近,顺着老巷子的青石板路拐出去就是宽阔气派的校门口。
不远处的高楼大厦鳞次栉比、车水马龙。新潮与古老并驾齐驱是金城这座都市的独特魅力。
他简单做了一个水煮青菜填饱肚子,看看时间,拨通了老家号码:“婆婆,还没睡吧?最近腰好点了吗?中药一天两顿一定要按时吃,让小霞帮你熬……”话筒里传来的熟悉乡音是他在这座大城市拼搏的动力。
不是没有想过回老家去,就近照顾婆婆和妹妹。但刚从象牙塔走出来的年轻人谁没有一点梦想呢?如果能够在这座大城市安定下来,就可以把婆婆和妹妹接过来……
刚挂了电话,手机铃声又想起,他迟疑了一下,接起来:“喂,苏秘书。”
“曾老师,下周五没课吧?如果有就调一下,下周五是李总生日,会办一个小型的party,李总特意吩咐了,让你不要准备礼物,来吃个饭就行了。嗯,好,到时候让司机去接你,手机保持畅通啊,好的,再见。”苏秘书的细致体贴一如四年前。
曾闰成挂了电话,稍作思索,翻找出一块砚台和没开胶的墨条,先拿出一摞废纸练手,这两个月找工作入职搬家,好久没写了,手生。他浇点水,开始细细的磨墨,思绪却不由得飞向了四年前的冬天。
大三的寒假。原本寒假的时间短,又要回去过年,是不打算找寒假工的。可刚好学校为了一场部委发起的活动提前了半个月考试,妹妹的生日是在年底,打电话回去问她要什么礼物,小女孩羞涩忸怩了半天才小声的说:“学习机行吗?”又赶紧补充,“太贵就不要了。”懂事得让人心疼。
于是他冒着零下三四度的寒风出来碰碰运气。
他们师范类学生,家教类工作其实是最合适的,他手上也带了两个固定的,是他每月生活费的来源。但是金城的小孩子家家都娇惯,并不太好伺候,他也想找找别的试试看。
都忘了自己是怎么走到君临集团楼下的了,可能是外面的寒风太刺骨,而一楼大厅的空调隔着门缝都让人感到暖和,想起六年的资助,他鼓起勇气跨过自动门,大理石地板锃亮的反着光,高跟鞋“咳咳咳”的声音此起彼伏,两年前的前台他来过一次,不记得是不是这两个美女,只能期期艾艾的开口:“你好,请问……请问李总在吗?”
“李总?哪个李总?”
“李……景麟。”
两个美女对视一眼,“先生,你好,请问你有预约吗?”两年前一模一样的回答。
他有点泄气,想也知道,人家并不缺这一声感谢。何况他的目的也并不单纯是一声感谢。
他有点羞愧,“算了,我没事。”
“你好,你找李总什么事?”一阵高跟鞋的磕哒声由远及近,两个美女齐齐站起身:“苏秘书,下午好!”
穿着干练的女人点点头,转头细细的打量了他一番,又重复了一遍,“您找李总有什么事?我是他秘书,您有事跟我说是一样的。”
样貌清秀的男生,脊背挺直得像一竿修竹,却微低着头,白净的面庞闪过一丝红晕,“呃,我是大梁山区李总资助了六年的学生,我考到金城来上大学了,想……跟李总当面说声感谢。两年前我来过一回,预约不了……”
这种芝麻绿豆的小事怎么会到老板面前去,前台就挡了。
“你怎么知道是李总资助了你?”苏秘书有些好奇,公司慈善这块一向都是以公司的名义,不会用老板个人的名称。
“他来我们山区考察,上了报纸,我还跟他合影了……”男生虽然有些害羞的样子,但神情倒也不卑不亢,说话也条理清晰。哦,难怪,那时候李景麟刚被派到金城接手君临,各个业务版块都轮着巡视了一番,少不了一些作秀博口碑的场合。
她又抬头看了眼前的男生几眼,作为心腹,苏秘书当然对李景麟的口味和偏好心知肚明,略一沉吟,再抬腕看看手表,“来,跟我来吧,我领你去见见李总。”
回忆被粘到手上的墨汁打断,他放下墨条,润了润笔,写了个斗大的“寿”字。笔力凝滞,规整无神,而且“寿”字可能送给老人家更合适一点,他略一思索,换了个麟字来写,越发泼泼满满,臃肿难看。
虽然他学的数学专业,这毛笔字却是打小就练的,婆婆常指着堂屋那块黯淡深沉的牌匾,说是太公公留下的墨宝,“我们家祖上也是诗书人家哪。”婆婆瘪着没牙的嘴,露出一个笑脸。
他叹了口气,继续泼墨挥毫,四年前李总接受了他的感谢,还给了他一份足以满足妹妹期待的寒假工,现今这份薪资待遇可观的工作也多亏了李总发话,确实应该好好感谢人家。一码归一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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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课曾闰成还夹杂了一半的中文,第二次授课就是全英文了,用很纯正的牛津腔讲二次函数根的关系。
傅廷恩觉得他讲英语比他讲中文还要sexy,简直听得入了迷,他IG数学算是学得比较好,FP1的课程对他没有什么难度,只是难得他上课有这么认真的时候,曾闰成也明显感受到了,讨论的时候直接点了他的名:“Barry,please?”
他们这种国际学校提倡所谓快乐课堂,老师一般不会点名提问,但每个老师都会希望自己的课堂氛围稍微活跃点,偶尔对于有把握的学生也会邀请他作答。
傅廷恩当然不会让曾老师难堪,起身侃侃而谈:“My opinion is……”师生尽欢。
下课的时候他还蹦跶到讲台边:“Teacher,What is your English name?”第一节课曾闰成介绍了自己的中文名字,却没有说英文名。
他愣了一下,“我没有英文名字,原来没有想过会进国际学校……”
傅廷恩兴致勃勃,“那我给你取一个?我初中在英国读的,知道很多小众又好听的英文名。”
“呃,好,那谢谢你。”他冲他点点头,镜片后的眼眸微弯,笑意柔和。
“曾老师真的好白,笑起来也好好看。”傅廷恩在心里犯起花痴,却决计不会让人看出来,转身伸手勾过架子上的篮球,呼朋唤友的跑出去了。
下午的皮划艇课,练习双人皮划艇,肖震抢着和江三一组。原本江三还紧盯着傅廷恩,看肖震靠过来倒也没在意,这小个子怂得很,不怕他使坏。
等大家都穿戴好装备安坐在小艇中,傅廷恩冲肖震打了个眼色,“老师,我的浆板有问题,救生衣好像也不对。”
肖震起身向岸边的老师走过去,傅廷恩趁空挡飞速占了他的位置,坐到了江三身后。
“你干什么?下去!”江三恼怒的低吼。
“怎么?你怕?”傅廷恩一副吊儿郎当的口吻。
“切!”江三当然不可能认怂,闻言也不吱声,十来条小艇在老师口令的指挥下,匀速驶离岸边,姿势都很标准,步调也一致。
傅廷恩不动声色的控制着方向,离两位老师的单人艇远一些。等到湖中央,傅廷恩把浆板一丢,大叫一声,“哎呀,老师,他打到我浆板了!”身子使劲一倾,一副要去勾浆板的样子,小艇立马翻覆过来,把两个人盖到了水下。
艇底下一阵乒乒乓乓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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