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Chapter 27
节目组是真不怕他们闲着，接力点连三张板凳都没有，空空如也，让牧星辰与秦镜顾蔷在一起等搭档的功夫，除了抬头赏赏江城四季常青的绿树，就是低头干聊天。
“镜哥，之前不知道你也是红笙的？”顾蔷的性子最自来熟，撂起话题开场。
“是。”秦镜回她，“进公司比较早。”
“哦，那难怪，我进公司稍微晚一点，主要是演员部与歌手部基本没交集。”顾蔷点点头，略带沉思地摸摸下巴，好奇追问，“那你为什么现在想解约？”
“还能怎么样，没意思呗。”牧星辰听见秦镜回答满不在乎，怎么解约这种大事到他这听上去这么容易。
“也对。”顾蔷听完沉默了，盯着地上风吹落的树叶若有所思，嘴里念着，“确实，没意思就解约好了。”
牧星辰见她走神，接过话茬，问秦镜，“那你提前解约的赔偿金怎么办？”
“关心我？”秦镜眉毛一挑，眼睛亮了。
牧星辰无语，瞧她这张嘴啊，就不该心血来潮找他说话。
“在红笙这几年总有些盈余，解约的事情不用担心。”秦镜见牧星辰表情不对赶紧正经回答说。
“是么。”牧星辰心潮起伏。
“哦～”顾蔷不知道想通了什么，突然又插进来聊天，自然衔接上话题，“牧牧与镜哥应该算同期进公司的，怎么那时候不熟呢？”
“可惜了，如果那会认识就成为朋友，镜哥你欣赏完《影子》也不用巴巴地做牧牧的隐藏小粉丝，凭借老朋友的关系少说也得十张亲签到手。”她捂住额，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牧星辰听完顾蔷的单口相声笑出了声，还好前经纪人冯客碍着顾蔷的身份不敢怎么为难她，真羡慕她在这圈子里活得单纯快乐。
“老朋友？”秦镜也跟着低低地笑了，他的视线在正开怀大笑的牧星辰身上落了一瞬又飘向被风吹皱的湖水，想了片刻才接着轻声说，“老朋友没缘分，新朋友也不错。”
曾经同床共枕相拥而眠的“旧友”也好，如今微信偶尔能冒泡的新朋也罢，只要她还愿意同自己说话，就很好了，秦镜想。
“有人来了。”牧星辰见聊天气氛有些变冷，主动岔开话题，她看见不远处出现一道瘦高的身影，几秒后便蹿到她们三人面前。
“顾顾，接棒！”不愧年轻，牧星辰踮脚望向张厘身后，没有半个人影，他这是将沈卓禹与叶潇甩了大半程。
“走了走了，我先走了几位。”顾蔷瞥见张厘第一名到达惊喜万分，哇哇叫着接过棒就风一阵跑远了，留张厘在原地喘着气儿。
“你真可以？不需要帮忙？”秦镜背过张厘，走到牧星辰身边悄声问。
“不用。”牧星辰默默拧过头，今天总觉得眼前的男人表情欠欠的不想搭理。
“那到时候不行了叫我，我帮你。”
“肯定比你行。”牧星辰偏想与秦镜争个长短，主动说。
“哈？”秦镜噎了一两秒，声线比平时更沉，随后带着笑意低低回道，“我行不行你不清楚？”
牧星辰在那一刻脑海里闪过无数过去的画面，她静默看着远处，即便心里被他一句话带起无数波澜也硬是没扭头再看他。
秦镜总是这样，比她大胆也比她赖皮，牧星辰还没从方才开拍前接收的爆炸消息里缓过劲，也没心应付他若有若无藏在话里的撩拨。
“秦老师还是将体力好好留着等惩罚吧。”牧星辰撑开手臂热身，将秦镜悠悠的视线彻底隔绝，她看见沈卓禹也到了。
“一会见。”牧星辰接过沈卓禹递来的接力棒，冲他笑了笑。
“加油。”沈卓禹说。
“别逞强。”牧星辰听见秦镜小声嘱咐，头也不回就跑了。
江城湖景真的美，节目组也是真没把嘉宾当外人，第二段赛程2km，对于牧星辰这种讨厌跑步的人而言，简直地狱难度。
她坚持一路，始终没有瞧见顾蔷的人影，估摸着大小姐为了不接受骑车游湖惩罚已经拼上小命，前路空荡荡，倒是后方传来稳健的步伐。
“我先走喽～”秦镜这么快就追上来了。
牧星辰此时口干舌燥，全身各个毛孔噌噌冒着的热气与早春的冷风夹杂在一起，搅得她头昏脑胀，压根没精力理他。
秦镜见她不回应，从她身边飞得掠过，跑远几十米他又忽地折回来，快步刹在她面前。
牧星辰的脚步本就慢吞吞，这会直接被他逼停。
“我背你吧。”秦镜说。
“用不着。”牧星辰微微喘气，抬手擦掉额上的薄汗。
“怎么现在身体这么差？”秦镜皱眉，“又没好好吃饭么？”
牧星辰瞪了他一眼，绕过正前方这座恼人的大山，重新出发。
秦镜在她身后忽然笑了。
他很快跟上来与她并排，“你刚刚在对我生气？”
“没有。”
“那你为什么瞪我？”他追问。
“没有瞪你，你看错了。”
“我允许你对我生气。”秦镜自说自话。
牧星辰觉得他今天就是来找茬的，却听见他接着说，“这是独属牧星辰的权利。”
“秦镜，我们分手了。”牧星辰感觉头嗡嗡大，他讲话毫无顾忌，丝毫不顾场合与地点，但她不行，现在还在录节目。
“既然分手，那为什么不能像对沈卓禹那样对我？”秦镜笑嘻嘻的脸上多了几分无奈，弯弯绕绕又将话题绕回沈卓禹身上。
到底谁是醋坛子。
正想着，牧星辰又听见秦镜补充，“接受来自普通朋友的正常关心，接受来自普通朋友的正常提醒，比如——不要逞能。”
下一秒，秦镜的步伐忽然加快，横在牧星辰面前再次拦住她的路。
“因为——”牧星辰的步子倏地停下，话噎在嘴边。
“因为什么？”秦镜眼神微微一亮，他本意只想拦着点牧星辰别让她玩脱了，她有几斤几两他再清楚不过，没想到牧星辰会选择正面回答他的问题，秦镜有些迫不及待。
因为我还喜欢你。牧星辰心底的声音在呐喊，她看着眼前人的这张脸，发现即便他这样无理取闹，她也还是生不起他的气。
男人额前缀着跑步留下的小汗珠，热气蒸腾的红晕脸颊洋溢朝气，好像一下将她拉回了属于他们的过去，青春年少无畏自由的二十二岁。
“因为你不是朋友。”牧星辰话到嘴边却又变了。
“呵。”秦镜轻声哼了下，似乎对这个答案不爽，“不算新朋友，难道连躺过一张床的情分都不作数？”
“秦镜，我们的曾经真的坦荡无保留吗？”牧星辰抬眸，直直注视着面前这个被她激得有些孩子气的秦镜，突然问道。
牧星辰本不想在工作场合提起与私生活相关的任何事情，但秦镜的态度与表现经常越界她无法掌控，不如早早说开，对大家都好。
“？”她看到他僵了一下，很困惑。
“柴通导演是你朋友，柴制片你也很熟，叶潇是你姐姐，你的哥哥叫秦烨。”牧星辰望着他，语气没有丝毫波澜，“秦镜，你从来不是当年那个单枪匹马与我闯红笙的简单少年对吗？你是秦家的二少，家住海城富人区溪宁的秦家二少爷。”
秦镜面露惊诧，显然没料到牧星辰会突然聊起他的事，他好一会没吭声，才缓缓点头肯定：“我是秦家人没错。”
“但我从来没想过要瞒你。”他紧接着说。
牧星辰听完长吁了一口气，她沉默了片刻没再看他，然后默默离开了。
这就对了。
秦镜喝醉的那晚阴差阳错让他堂兄秦烨接了电话，牧星辰第二日就交待蔚蓝去查，单凭一个秦姓她可能联想不到什么，可秦烨这个名字实在让人很难忽略。
毕竟不久前媒体铺天盖地报道的刚回国接手秦氏产业的新晋掌权人，也叫秦烨。
再加上蔚蓝在圈里经年累积的人脉打听，牧星辰隐约知晓叶潇背后也大有来头。
如今种种疑点全部串联，又套出秦镜的亲口证实，牧星辰终于拨云见雾看得清楚。
她不知道秦镜当初为什么会选择孤身留在红笙，也不了解为什么彼时的他会为了海城音乐选秀“律动”的区区一个参赛资格烦恼，但那些在她此时看来都不重要了。
秦家二少可以搞定节目组让这条沿湖跑道此时人影空空，而她牧星辰只是个平凡又普通的小演员，实在高攀不起秦家这样的高门大户。
何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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