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乔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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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

这边学医的刚下课。

天色昏黑，楼都亮着灯，寒风瑟瑟。

人少一点，随便哪个人种的人，都落荒而逃一样，都回家，回家，赶紧回家，冻死了，路上大鹅都回家了。

徐蕴申对乔植卿说，“好的，如你所知，我们可以一车拉两个人，但是我们没办法一人开两台车。”

乔植卿站在学校里边马路边上拿手机打车。

车正好停他面前，他快断气，多扯两句他都扯不出来，看也没看几个人一眼，拉开车门就道别，

“拜。”

这边商科的也正下课。

高瑜说想要谈会做饭的，所以乔植卿煮饭技能为零，只会煮土豆茄子和米饭。

高瑜说想要谈能接送她的，所以乔植卿累的时候他累得连车都懒得开回家，下课他打上车他就走了，车都丢在学校。

总结为高瑜需要，温柔体贴工具人生活搭子。

乔植卿这个送上门来的，光有温柔与体贴，其它技能查询暂无。

于是天色昏黑，寒风瑟瑟，饥寒交迫的高瑜，她下课的时候，她知道乔植卿也这个点下课，她给乔植卿打电话，召唤乔植卿来开车。

乔植卿完蛋了，乔植卿连高瑜几点下课都记不住。

那也不能全怪他，他连自己什么时候上什么课他一点记忆都没有，经常一学期都快上完了他还在群里问明天xxx几点来着。

乔植卿人都已经走了，乔植卿知道回的是高瑜家，不知道接高瑜一起回家。

那也不能全怪他，他打车打错目的地都是常有的事，聚餐聚一半问乔植卿怎么还没来？打电话，乔植卿说他打错地方，打成典典家，是在司与京家吃饭吧？

乔植卿这个人平时生活都不带脑子的，那也不能怪他，毕竟是自杀吞药一百多片的人，身体都损伤了，精神类药物怎么可能不对脑子有一点损伤，至少他没死就好。

宋庭庸让乔植卿别解释了，再解释下局烧烤乔植卿包串肉。

高瑜打着电话。

高瑜看起来只能说是有一点点无语，乔植卿在电话那头天塌了。

那怎么办，他正堵在路上他现在下车徒步一点五公里回来给高瑜代驾？

宋庭庸听着笑都快要笑死，他凑在高瑜电话话筒边说，“别为难他了，他徒步回来他会冻死在路上的，高总，我送你，你车我叫我管家来给你开回去就成。”

乔植卿炸麦，他在电话里诅咒宋庭庸永世不得超生。

看看乔植卿这受供命。

高瑜给自己买衣服，顺带给乔植卿买了条裤子。

高瑜给自己买首饰，她看中的那一款戒指，没她的号，但是有他的号。

女号戒圈订一到八个月，于是她给他包了只戒指拎回家，给他戴上了。

于是乔植卿开开心心戴上他老婆送给他的定情信物，无名指，白金possession，拉花八颗钻，去上学了。

还没等人注意到，乔植卿上完课摘手套，他一个不小心，戒指被一次性手套裹带下来，被卷在他手套里，他还没注意到，手套直接被他给丢掉了。

下课之后他迷迷糊糊回家睡觉了，实验室倾倒垃圾，他在昏迷睡觉。

直到晚上六点半，乔植卿炸群，他终于发现高瑜送他的戒指不见了。

乔植卿：

「完」

「她送我戒指没了」

「她送我戒指没了」

秦蓁向他提供了一些帮助，因为秦蓁经常订戒指，经常丢戒指，每次买戒指都做好丢失爱人的准备。

其实高瑜送乔植卿的戒指尺寸应该还是有一点不合适，高瑜应该闭眼买的，不然摘手套一般不至于把男生手上戒指给带下来。

只是他丢完手套，下一个步骤就是洗手，他在洗手的时候就没感觉自己手上少了点什么吗？

他应该没感觉，宋庭庸是有一只素圈白金戒一直出现在左手中指，但从没见过乔植卿戴戒指，不戴戒指的人肯定不习惯。

终极农家乐聊天群

乔植卿：

「我现在给ta写信让他明天给我开个门去翻实验室垃圾桶还来得及吗？」

「实验室几点倒垃圾？」

「他们不至于有那么勤快吧？」

「我感觉摘手套的时候好像被卷走丢掉了」

「我就记得当时戴手套的时候手套有点紧」

「别的手套没号了我就拿那个蓝的」

令秦蓁震撼：

「你发吧」

「看看他们能不能给你开个门放你进去翻垃圾」

「你要是戒圈尺寸正好」

「不可能热胀冷缩滑掉」

「不可能滑掉」

那个群，吵得要死，什么事都在群里问，司与京一般进行静音处理。

自从司与京知道乔植卿家里是干什么的，司与京再也不静音了。

司与京：

「哪款？」

「我补给你」

「发我」

宋庭庸：

「@x」

「贵吗？」

乔植卿：

「piaget」

「八颗钻」

「八颗钻！！」

高瑜：

「发生什么事了」

宋庭庸：

「piaget八颗钻碎钻」

「别哭了」

「高总不会怪你的」

高瑜像树懒一样：

「what happen」

过了十几分钟，宋庭庸在群里回高瑜：

「你老公把你送他的婚戒上课裹手套里丢掉了」

咚咚咚咚咚乔植卿十几个连着发的爆哭表情包。

高瑜当时正从外面回家，她这天课少作业下周due不太累，她挺开心的，她一手提小蛋糕，一手捧一杯奶茶。

她到家门楼下，正碰见不远处乔植卿正打着手机手电筒，在路光不明小雪湿落叶石板地上到处照，像游魂一样在飘荡着，在地上找什么东西。

像什么猫捉老鼠，耗子在街上乱窜正面撞见猫。

高瑜兴高采烈的，站着看着他问，

“你。”

“你干啥呢？”

乔植卿恍似倒抽了口凉气，他握着手机的手垂了下去，手电筒光还亮着，他侧头看她，又立马转过头去，失魂落魄的，喃喃不说话。

高瑜快走两步，凑到他身边，围着他左右打量打量，

“哈哈。”

“怎么了宝儿！”

“戒指丢了？”

乔植卿颤了颤气若游丝万念俱灰的，

“戒指没了...”

高瑜看他那个样子，她幸灾乐祸的，

“哈哈哈哈哈！”

“第一天就丢了？”

乔植卿垂头不语，抬手要接过她手里提着的小蛋糕。

高瑜挽着他，拉他一起回去，挽着他低头看看他裤子，

“裤子没丢？”

“蛮好，裤子还穿着呢。”

对高瑜来说那戒指不值几个钱，丢了喜欢再买就好了。

对乔植卿来说那好像是什么订婚了的爱情才订了一天就消逝而去，那刚买来才一天，那可是无名指尺寸的戒指。

以至于乔植卿脆弱的心灵遭受重创，毁灭性打击。

于是。

看乔植卿在那里悲伤煮饭。

高瑜家温暖大平层。

抽油烟机的声音。

乔植卿在那里做一大锅饭，像愣要把高瑜撑死。

好大一口平底锅，桌上拆封的包装盒子，aaa牛排，锅都铺满了，乔植卿可能脑子又掉线，他直接煎了七块牛排。

她疑惑看看锅里七块牛排，

“这...”

乔植卿黑色兜帽卫衣，橙色帽芯，袖子都已经卷上去了，他一手拿着铲勺，一手举着手机看。

他手机屏幕界面，微信文件传输助手，相当于他备忘录，好多学校课件截图，中间夹杂一个他传输的一小条消息。

「牛排 1.盐 2.浇油 3.油大火 4.小火 5.黄油 6.淋油」

可能是他自己记的。

但是七块牛排，那东西冻过都只能丢掉，他们两个人吃，其实一人一块就够了，不加点别的配菜吗？

高瑜手贴着他胳膊探头，犹疑问，

“...我们就光吃牛排吗？”

乔植卿盯着那个平底锅上七块大牛排，两秒钟，抽油烟机声之下，似乎能听得他一声倒抽凉气。

“是不是太多了？？” 乔植卿愕然问。

乔植卿已经尽力了，虽然他会煮的东西不多，正好她家也没什么食材。

两个那个薄扁状小小圆饼，他一个盘子，两个小圆饼，他拿着蜂蜜罐子往上面倒一点蜂蜜，他在那里筷子一夹，合上了。

高瑜回去坐饭桌刷手机。

隔了一会儿。

晚饭做好了。

看乔植卿在她面前一叠叠上菜，全是牛排，与一个，pancake？

也没别的了，乔植卿回去收拾收拾把抽油烟机关上，回来又给她摆了点刀叉筷子。

他给她泡了点茶，放在她面前，他就坐她对面刷着手机准备开饭。

晚饭是，七块牛排，与两个小薄饼，与一杯茶水。

高瑜举着手机那个又想哭又想笑又想拿枕头把他闷死的神情。

好像乔植卿也能感知得到，他刷着手机都不敢动筷子，划手机越划越弱小无助。

高瑜拿刀切牛排自己吃。

其实还可以，很可以，好吃得很。

就有点单调，主食难道只是两个小薄饼？

高瑜切好牛排，推给他。

乔植卿叹口气，他做起来拾叉子，“你吃。不太饿。”

高瑜在群里发：

「媒人呢」

「我的媒人们呢」

「能退货吗？」

「这货其它技能毫不具备啊？」

宋庭庸回她：

「你让他给你表演一个写行楷吧」

「他会写行楷」

高瑜疑惑回：

「写行楷」

「可是不能填饱肚子吧」

宋庭庸：

「他会背盐铁论第一章」

「你让他表演一个默写盐铁论第一章」

「他还会默五十个城市主要食品平均价格变动情况」

「上个月的」

「高总你敢说你任何一界男朋友里面有谁能做到？」

高瑜看着手机抽笑：

「这」

「是没有」

「会默五十个城市主要食品平均价格变动情况？」

「这是什么技能吗？」

「但是」

「这有什么用吗？」

乔植卿手机也在响，他也在群里，也能收到这些消息。

看起来他有点失落，看来他要被退货了。

他没吃两口就不吃了，他端了杯茶，去阳台门。

他一手搭在阳台门拉手上侧身目光黯然落在她身前说，

“吃完放那吧。”

“我收拾。”

他把阳台门拉开又关上。

阳台灯暖色。

他单薄一件兜帽卫衣坐在小钓鱼椅，捧着一杯热茶，抬头在看外面扬扬大雪。

高瑜敛眉望着他，她笑容也未散去。

乔植卿哪会在乎这个，丢戒指还是退货，那都是小事。

阳台。

漫天大雪，身后平层盏盏暖色的灯，高瑜往乔植卿肩上披了一件抹茶色羽绒服外套。

大雪洋洋洒洒，盏中热茶水雾氤氲。

乔植卿说：

“算了。”

“死了算了。”

“重新投胎总比受冻强。”

高瑜问：

“哎这种情况那那些人怎么办？”

乔植卿回：

“徐蕴申说‘死，或者去避难所，往衣服里面赛报纸，带着帐篷去桥洞或者地铁站，是真的’，他问过，他说他‘和流浪汉唠嗑来着。’”

高瑜蹙眉裹了裹大衣，

“那都已经比以前强很多了，咱以前那才多少人口，冻死成千上万冻死来的。”

她低头往后看，挽头发往后撤，撤着她就进屋了，

“你进来吧，冻死了，抽烟进来抽，烟感我拿保鲜膜糊好了。”

乔植卿是不适合做家务。

看起来只要他搞不定的东西，他就上吸尘器吸，他在那里拿个小吸尘器吸台面。

他自己把桌子擦干紧，给自己来杯白毫银针，趴在桌子上刷手机，他说，

“我刚上高中那会儿，回国，是个夏天，全是树，绿油油的，有知了叫声，燥热，胡同里小卖部在播家有儿女。”

“我在网吧里边打魔兽，翘课大学生齐聚一堂，那时候根本他们根本就不用怎么上课吧？”

“魔兽奥格瑞玛全是人，人山人海。”

他说奥格瑞玛全是人，不说宋庭庸暴风城拍卖行一宿一宿通宵蹲，逆天宋庭庸玩圣牧的，出门戒牧，回家圣牧，动不动原地放回血技能。

“排副本打通宵，早晨五点半，天亮了，灰蒙蒙亮堂堂，有喜鹊。”

“我跟旁边一哥们，他是北京人，他就在本地念大学，我跟他去吃早饭，胡同小车，卖什么的，不记得了，我说哥这我吃不惯，还可以，五块钱一个人连吃带喝管饱，地地道道。”

“到了下午，小学生都放学了，小学生都背着书包进来了，哥们几个也别抽了，保护一下这几颗干干净净的肺！”

“小学生在我边上赛尔号，小朋友问我，小朋友声音太动听了，小朋友奶音，问我，哥哥这是什么？魔兽世界吗？”

给乔植卿灿烂的，给个听话小朋友乔植卿就灿烂。

“那时候我都没听说过苹果手机，高中上到第二年，好像苹果火了。”

“那时候微信都没诞生吧？那时候都没有微信。”

“我当时手机，小三星，下边有个小按钮，还能抽出来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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