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裴子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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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阳侯的小女儿乃千金富贵，取了个乳名唤作娇娇儿。
娇娇儿虽被盛宠长了三载，却并不刁蛮任性，反倒是可爱伶俐，冰雪聪明。
她生得灵动可巧，嘴儿甜甚是讨人欢心，连皇后娘娘都常常夸赞她。
这日荣阳侯府出了件大事儿，二公子的生辰日，全家人等着为他叩辰，几族的至亲待到了黄昏，还不见蔺玄锦的身影。
钟灵媛担心，派人去寻，却在芳月楼寻到了烂醉如泥的少年。
这叫荣阳侯爷好一顿发脾气，硬生生捱到第二日凌晨过了子时，将儿子拴起来狠狠罚了一顿。
蔺玄锦因此在房里多躺了半个多月才能出门，在外还要被人笑他小小年纪去喝花酒。
*
最先发觉蔺玄锦有些不对劲的，是蔺玄瑞。
二弟少时顽劣任性，本无大错，蔺玄瑞在很多事情上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过了十五岁诞辰的二弟，越发地……像上辈子他的二皇弟了。
虽然还是同样的不着调和心不在焉，但却莫名有些异样……
只是蔺玄锦最近以聚诗会友的名义很晚回府，蔺玄瑞也逮不到人深究。
这天他像往常一样去书院，难得与蔺玄锦打了个照面。
蔺玄锦瞧见他，愣了一瞬，又勾起玩世不恭的笑容。
“大哥，我跟你一起走？”
蔺玄瑞点点头，算是允许他跟着了。
若是以前，蔺玄锦这一路定是叽叽喳喳牢骚个没完，现在却只是偶尔叹几句，蔺玄瑞不作声他也没兴趣往下聊，二弟往日里左摇右摆的头此时也端正地注视着前方。
蔺玄瑞的眉越皱越深，还未等他开口，蔺玄锦就又说话了。
“大哥。”
“嗯。”
“我听说，你过几日要同李太师前往邰州？”
蔺玄瑞微微移眸看他。
“是，你如今也关心这个了？”
邰州下半年会有六十年未有之大涝，损失严重，他既已掌握了先机，必不会眼睁睁看这祸事发生。
借李太师之名前往，少则开仓济民，最好不过说服当地知府提前开挖河道，引水避灾。
蔺玄锦垂下眼睫，“有什么好去的？那地方又不是什么风景胜地，不如不去了吧！”
蔺玄瑞蹙眉，“此事已禀明陛下与父亲，李太师更为此多番准备，岂可儿戏？”
他今年虚岁已十八岁了，已近弱冠，许是前世是太子的缘故，他身上多了不少的威严，少年老成。
将将算是过了十五岁诞辰的蔺玄锦对大哥有骨子里的敬畏，缩了缩脖子不再言语。
快到书院的时候，他又嗫嚅着开口：“大哥……你要去邰州，我能跟你一同去吗？”
蔺玄瑞当然是不允的，蔺玄锦噤声了。
晚间回府的时候，蔺玄锦又提起了这事。
他这当真是一反常态，往日里他根本不会把这些事放在眼里，蔺玄瑞眯了眯眼。
“你为何不愿让我去邰州？”
“就……我并没有不愿啊！”蔺玄锦含糊其辞，“不过是……”
“是什么？”
蔺玄锦撇撇嘴，“没什么。”
蔺玄瑞转过身正色道：“玄锦，我一直想问你。”
少年闻言站住了身，点点头等着。
“你是不是，子硕？”
蔺玄瑞半晌只问出这么一句，蔺玄锦闻言瞪大了双眼。
“……皇兄！”
他一激动，扑进了蔺玄瑞怀里。
“我就知道，皇兄，大哥！我就怀疑你是……呜呜呜，我之前还寻人卜过卦……”
蔺玄瑞把他的嘴捂住，将人拖回府里了。
第二日蔺玄锦便乖乖跪在钟灵媛面前，哭得鼻涕和眼泪乱流，叫钟灵媛不忍直视。
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二儿子始终是最不稳重的那个……
蔺玄瑞最后还是去邰州了，去的时候带上了蔺玄锦。
*
一年多后蔺玄皓眼泪婆娑的抱住钟灵媛哭的时候，她已然很习惯了。
早在长子和次子接连恢复记忆后，她就隐隐觉出了什么。
蔺玄皓慢慢缓和了情绪的时候，一言不发的钟灵媛才吐出了一口气。
“若真如此，”她阖上了眼睛，“子曜去了哪里？”
她阖该有四个儿子才对，小女儿娇娇应是她前世落了的那胎，那她的幺子呢？
三兄弟当即被这句话劈愣在了原地！
蔺玄瑞抿了抿嘴唇，“母亲……”
钟灵媛愈想愈慌，惴惴开口：“子曜，子曜呢？”
蔺玄锦哼了一声，“他做了出格的事情，不定是入了哪道轮回！”
钟灵媛顿了一下，“那是你四弟！”
蔺玄瑞和蔺玄皓对视了一眼，蔺玄皓把自己二哥硬拽出了房门。
留大哥一人安抚母亲，蔺玄锦恨恨抽出自己的胳膊，瞪着眼睛道：“你拉我做什么！老四惺惺作态，虚伪至极，真是像极了……”
像极了谁，他再不说了，鼻间冷哼一声。
“母亲总要接受的，如今有你我三人，更有父亲陪伴，应与过往一刀斩断才对！”
蔺玄皓一贯温和，此时虽阻拦着蔺玄锦，却也觉得他此言甚对。
蔺玄锦叹了口气，“子曜也是……谁不疼他？尤其是你，你当年舍了命救他，到头来……！”
蔺玄皓皱了皱眉，“二哥，别再提这事了。”
蔺玄锦啧了一声，“我去钦天监看看，老四之前的诞辰说不定有用。你和大哥关照着母亲，万不能叫父亲察觉出异样！”
蔺玄皓点点头，此时也只有此法。
*
这样的办法显然是不行的，不说是裴子曜，就是蔺玄瑞兄弟三人，今生的诞辰也和前世的不一样。
容貌更是不沾边，若不是性格相同又有记忆，根本瞧不出他们和前世的三位皇子有相同之处。
钟灵媛情急之下，记起了十几年前的那个算命摊。
如今时光飞逝十几载，京城光景早不知换了多少面，去哪还能寻到那个算命的半仙？
钟灵媛提着裙子，破天荒回了趟钟府，去找了生母柳姨娘，为的就是寻到那人。
柳姨娘听了面犯难色，她对这人只有一点点雾蒙蒙的印象，承诺说去打听来看。
不等她打听出结果，自有人送上门来。
尘山寺的方丈来信答谢，侯府年前出资修葺尘山寺的事情，信的后面附上。
【夫人或有疑虑，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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