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剑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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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蔷跟随他们到了城南郊外，然后迤逦上山。
天色渐晚，这小队人马并未燃火把，马蹄也在山脚用布裹，减少声响。
到了半山腰，山顶突然现出火光，火光如同游蛇，倏然便窜到山脚，隐隐有呐喊声从四面八方而来。
慕晚亭眉头微皱。
石昶道：“被他们发现了。”
战马嘶鸣，士兵们看到黑压压围上来的山匪，不由有些发怵。
慕晚亭厉声道：“后退者斩立决！”
此言一出，那些原本摇摆不定的士兵再次稳定下来，手握钢刀，警惕的望着四周。
湖荡山山匪屡杀不绝，朝廷前后派了三批人马前来剿灭，全都铩羽而归。据说山匪中有位极其厉害的人物，可御鬼神做兵，且越传越邪乎，人人闻风丧胆。
山匪不但烧杀劫掠，令临安城百姓苦不堪言，还在偷偷囤积粮草，掳了百十位铁匠，似有私下锻造兵刃，准备造反之嫌。得此消息，建德帝如芒在背，坐立难安，特地派了三皇子石昶前来擒贼。
石昶看四周黑影幢幢，那些山匪皆黑袍罩身，黑巾遮面，不由骇然：“难不成真是北落仙招来的阴兵？”
慕晚亭冷哼：“装神弄鬼罢了。”
他指挥军士，开始进攻。
白蔷在树上看的明白，这位慕先生确实有些本事，石昶所带人手不多，显然是准备偷袭，但半路被识破，陷入被动。虽是如此，仅凭这百名士兵，仍旧抵挡住了山贼四面八方的围攻。他们排列成奇怪的阵型，有的拿长矛，有的拿钢刀，有的拿火枪。
慕晚亭挥手，手持长矛的士兵冲出，向着山匪捅去，第一波涌来的山匪尽被捅翻。
慕晚亭手再挥，火枪手赶上来，枪声响过，一波山匪齐齐中弹。有杀到近前的山匪，又被钢刀砍瓜切菜般砍倒。三队人马呈鼎足之势，牵制住围攻山匪，令他们无从下手。
白蔷看出这指挥暗藏兵法玄机，不由对石昶身边的这位幕僚多了丝好奇。
忽听野兽怒吼，一条斑斓猛虎跳入战圈，挥舞利爪，朝慕晚亭飞去。几名士兵立刻挡在前面，却被猛虎利爪开膛破肚，眨眼没了性命。
这突然出现的猛兽令所有士兵惊惧不已，刚刚结成的阵型被打乱，外围山匪嚎叫着冲进来，很快将几百士兵冲的七零八落，士兵不是死在山匪刀下，就是被老虎咬死。
白蔷也并不惊讶，士兵只有两百，山匪却超过两千，实力悬殊，无论如何都要败的。
猛虎摇头摆尾，朝慕晚亭露出沾着鲜血的兽牙，像是在示威。
慕晚亭冷声：“孽畜敢而。”
猛虎尾巴一甩，如同钢鞭，将想要靠近的士兵鞭打在地，仰头长啸，一口咬断了士兵脖子。
这老虎比之普通的山虎要大上一倍，碧色眸子如同两点鬼火，望之令人心寒。
白蔷一眼看出，这老虎已生出灵智，或许便是山贼饲养的灵兽。
石昶左右躲闪，饶是他武功了得，也被满山悍匪打的疲惫不堪，身下战马也浑身浴血，很快便要不支倒地。
“先生，我们这是要……败了吗？”
这次山匪全员出动，将他们围困至此，显然是抱着不留活口的心理，与之前那种只是赶人的打发截然不同。石昶脑中灵光一闪，不由暗暗后悔。
慕晚亭叹了口气，他凝眸望天：“请公子先小睡片刻。”
石昶听不明白他说的话，眼下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先生竟然让自己睡觉。他刚要反驳，眼前却腾起一片白雾，什么都看不清了，非但看不清，就连听觉、嗅觉和触觉似乎都消失了。他陷入无知无觉的空茫之境。
白蔷睁大了眼睛，她无法相信眼前所见的一切。世间万物仿佛突然静止，只余下风拂过树枝的沙沙声，还有那个白色的人影……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低沉的吟哦从遥远之地传来，白蔷心神皆被摄，呆呆看着那白衣人，看着他裂天一指，看着他手握长剑，轻轻挥出一剑。
那一剑极轻极柔，没有丝毫杀伐之气，反而如同春风化雨，令人忍不住唇角上扬，心情愉悦。
然而一剑出，镇神州。
漫山山匪在凌冽剑气中倒地，死的时候唇边还挂着笑意。
“这是……”白蔷仍在震惊中，喃喃道，“他竟然是……”
慕晚亭一剑斩千人，那柄神剑又重归天际，他负手而立，悠然道：“北落，你准备躲到什么时候？”
一阵阴笑声传来，那笑声喑哑难听，令人汗毛倒竖。一个黑袍人倒挂在树上，双臂环胸，如同一只硕大蝙蝠。
白蔷吓了一跳，那人就在离他不远的树上，她竟然没有发现。
北落仙猛然飞起，飘然几个起落，停在慕晚亭身前。
“剑仙一出手，就害死我数千名兄弟，还搭上一头山虎，几十年经营毁于一旦，真令人生气啊。”
他容貌极其古怪，尖脸猴腮，两撇八字胡，人又高又瘦，像是蝙蝠成了精，或者老鼠修成人。
慕晚亭叹气：“你妄想颠覆石家龙脉，殊不知天地玄黄，自有命数，岂是你区区一介邪物能左右的。”
北落冷哼一声：“我虽身为邪物，却有自知之明。倒是你，身为废仙，却私自出岛，以幕僚身份待在皇子身旁，不就是想证明自己手段通天，入世可做帝王师，退隐可成天神剑吗？”他恨恨道，“既然你有这等野心，为什么不许别人跟你一较高下，看看到底是你的帝王之道厉害，还是我的鸿鹄之志更胜一筹？”
慕晚亭道：“你既执意如此，那不妨一战。”
北落掌心腾起浓郁黑雾，桀桀怪笑：“你虽杀了我两千勇士，却不知我的士兵并非只有两千。”
那些倒地死去的山匪以奇怪的姿势扭曲，站起，黑巾后是两点红光，他们拖沓着脚步，朝慕晚亭走来。就连身着铠甲的己方士兵也被操控起身，有的手臂弯折，有的膝盖断裂，不能行走的便在地面爬行，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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