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塔罗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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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光直射在脸上，宋翎蹲在她面前，在心里问出问题，半眯着眼睛抽三张牌出来。
塔罗牌材质一般为纸质，摸上去是平滑光整，而这个女人的牌，宋翎搓搓手指回味刚才的触感，虽然仍旧光滑，但入手滑腻，类同冷血动物布满鳞片的躯干。
灰袍子恭敬地翻开那三张牌，随后又把手缩进去，披着的袍子太过于宽大，几近将整个人淹没在里面，她就如婴儿般蜷缩着，头搁在膝盖上分析牌面。
一张正位，两张逆位。
“请问结果如何?”
“愚人。”女人拿起第一张牌端详，上面是个衣服色彩斑斓的人，手舞足蹈立在悬崖边，她见状发出几声含糊的声响就把牌放回原位转而去看别处。
瘦削的手指再度拿起一张逆位牌，看清牌面的时候瞬间来了精神，“哦!哦!是命运之轮!”
三个圆圈由大到小组合在一起，画面的四个角落分别有动物占据。
女人叹着气，说话时尾音上翘，“这代表不幸的开始，不要试图抗拒命运。”
她哀叹着放下牌，摇头去看最后一张牌。
鲜花环绕的中央，披红袍的人右手高举指天，左手食指朝地，身前的桌子堆放着权杖、圣杯、星币与宝剑。
女人把牌举起来，借着阳光摩挲牌面，“逆位的魔术师，你做出了错误的决定，导致失控的局面。”
她猛地提高音量，布满花纹的双手交叠着高举，女人庄严地宣判。
“在某一天,或许很远，或许很近，你会死在那个地方!”
至此，占卜完毕。
宋翎不懂塔罗牌，也不懂所谓的占卜，看女人的样子自己是抽出来绝世烂牌，只好摆出一副很遗憾的样子，“看来结果不怎么好。”
对方不吭声，就着原来的姿势凝视自己，左手举着，上面挂着的镯子落到了肘部。
宋翎见她那样子有点犯愁，在心里整理措辞，刚想说话，蹲坐在地上的人就扑过来，戴镯子的左手钩住她的脖颈，借此反捂住她的嘴巴。
“唔!”
迎面而来的是极其苦涩的草药味，十分刺激，如同一根针从天灵盖戳到心窝，浑身清醒。
宋翎一惊，猛地往后退几步，和女人拉开距离，脑内不断回想刚才的画面。
她的手掌心上刻画着一只眼睛!
由金黄描绘而成，纹路妖艳，通体密布蠕动的触角，最中心的瞳仁呈朱红色，死气沉沉同人对视。
被镯子刮蹭的脸颊火辣辣痛着，宋翎这才发现它们居然是实心的，沉得骇人，心里疑惑女人这么瘦的身板居然撑得起这份重量。
女人姿势变扭地蹲坐在那里，塔罗牌飞散一地也不管，带着誓不罢休的劲头，嘴里一字一顿，“你心里想的是什么问题。”
自己果然不该答应她。
宋翎身体略略紧绷，随时准备跑开，这时兜里的手机震了震。
掏出手机看了眼，发现是颜佩在找自己，宋翎立马准备跑路，思考下不能白嫖他人劳动成果，决定礼貌道谢:“谢谢占卜，再见了。”
这句话像盆水浇下来，对方就此作罢，跟青蛙一样蹦跳着回到毯子上，变回初见的姿势，礼貌回应，“不客气美女，我的荣幸。”
手上甚至慢条斯理地整理起塔罗牌，伴随着理牌哗哗的动静。
宋翎面上不显，脚上的步子越走越快，到最后干脆跑起来。
一路小跑到打了冷气的车内，宋翎宛若新生，释然地叹出口气，“你猜我刚碰见谁了。”
她一脸神秘，颜佩却见怪不怪，说:“是占卜女咯。”
“!”
“放轻松小妹，每个人都会被她缠上的。”
原来不是只有自己那么倒霉。女人对每个人都这样。
颜佩从车内后视镜看她忧心忡忡，安慰道:“别去想啦，她说的话从来就没一次准的。她曾经预言我和别人殉情，我天呐，谁会干那种事!一点也不聪明。”
她拉下手刹，汽车开动，“快十一点了，我们找个地方吃东西吧。”
宋翎回来已经很晚，梧桐小区住得大部分都是老人，此刻早已休息。走在无人的小区里，一切都静悄悄的，晚风一吹，很舒服。
今晚的月色清亮，几颗星星点缀，是很静谧的夜晚。
她手里拎着一大袋东西，都是颜佩付款，美其名曰“庆祝高考结束”，扛着东西走到五楼，宋翎插钥匙，一拧开门。
等走好晚间流程，早已超过她平时睡觉的点。
有种不太好的感觉，宋翎垂下眼坐在床沿晃腿，白天发生的事情一遍又一遍在脑海中重播。
奇怪的女人和她的占卜。
“我会死在那个地方?”
死在哪里?什么时候?
人总归是要死的，这没什么大不了，宋翎想。
怕自己的某种猜想变为现实，宋翎特地把睡衣换成方便行动的常服，又试探着塞了把小刀在裤兜里。
随后她钻到被窝，浑身裹紧被子，充满安全感的入睡姿势。
很快，意识逐渐迷糊，她睡着了。
整间卧室回荡着她平稳的呼吸声，规律又匀称。
躺在床上的人拧起眉头，不安地攥紧被角，开始不停翻身。老旧的木板床偶尔发出吱呀的叫唤。
宋翎好像又做梦了，梦见她站在繁华的街头，周围是熙攘的人群，车子在轰鸣，商家不断地吆喝，而自己在马路边上迷茫地四处张望。
这幅场景自然引起了别人的关注，一只手颤巍巍地拍上肩头，自己转过身，发现是个穿练功服的老爷子，他须发皆白，背着把木剑，佝偻着身子。
老爷子挤出个笑，嘴巴一张一合。
他好像在说话……
听不清，听不清他在讲什么。
实在太吵了，宋翎抬起头，火辣辣的太阳在天上挂着。
周围好吵，耳朵有点疼……
他到底在讲什么?
对方好像终于发现她听不清楚了，他一挥宽大的衣袖，示意自己跟着他走。
左转右转，弯进一条又一条小路，嘈杂逐渐消减，人也越来越少。
走在青石板路上，咔哒咔哒，听得见是两个人的脚步声。
终于，老爷子停下脚步，停在一家不大的门店前，漆成红铜色的木门，旁边竖着块板子，用很潦草的字写着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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