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 15 章
齐渊小时候的长相其实就算得上俊俏了，只不过他那个时候气质中总是带着阴郁，又经常用偏长的头发遮住脸，所以人们总是会下意识地忽略他的长相。
然而这其中却不包括曲婉秋。
曲婉秋一直都知道齐渊的长相很出色，可没想到的是，才几年没见，齐渊居然比小时候更英俊了。
丹凤眼干净又犀利，瞳孔是少见的纯黑，鼻梁高挺，嘴唇略薄，连侧脸的弧度都看起来十分赏心悦目。
若按照以往，曲婉秋怎么说也要开口打趣一两句的。可惜今天实在是累得狠了，连说话都觉得好费力气，实在没心情开玩笑。
见齐渊也没有聊天的意思，曲婉秋索性只是笑了笑，就安心坐在土墩上小口喘气。
齐渊担心曲婉秋休息的不好，甚至还贴心地把自己的肩膀送上来，动作却不敢逾矩，只是轻声劝道：
“晚秋姐，你不如靠着我休息一会儿，也能节省些力气。你放心，我保证不乱动。”
曲婉秋正累着呢，当然不会和他客气，干脆扯过齐渊的手臂，就着他的肩头闭目休息。
本以为这么瘦的肩膀会硌得慌，却没想到竟然意外的舒适。
齐渊虽然偏瘦，却并不是真的浑身没什么肉的那种干瘦。
他这些年为了做工赚学费，也是常年锻炼，加上身体素质本来就好，自然是练出一身线条流畅的紧实肌肉。
只不过从外表看不出来，加上他身姿本就飘逸悠然，所以是看着显瘦，结实有肉。
夏风轻抚裙摆，阳光洒在两人身上，身边的人身上传来淡淡的皂角香气，还有这人从小到大一直随身散发的冰冷清幽的味道，刚好中和了暑气，更添舒适。
曲婉秋浑身被晒得暖洋洋的，人也在齐渊这清幽舒适的气场中放松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果然重新恢复力气。
她不好总靠着人家，于是扶着膝盖站起身，回头看向齐渊。
“真是多谢你了，说起来，还真是好久不见了呢。你最近怎么样？”
齐渊的帅脸上原本挂着浅笑，闻言表情颤动了一瞬，又很快恢复正常。
“晚秋姐，应该是我谢你才对。我没想到……”
他抿了抿嘴，声音有些许颤抖。
“我没想到你居然还愿意站出来帮我。我真的很开心——我是说，好久不见！晚秋姐。”
齐渊的眼神很深沉，那里面似乎有千言万语，有星光浮动，有太多曲婉秋读不懂的东西。
曲婉秋甚至从来不知道，这个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小邻居，到底在心里藏了多少秘密。
可她还没来得及仔细分辨，齐渊就已经收起了那些情绪，不敢吐露分毫。
“抱歉，晚秋姐，我最近的确有些忙，所以见面的少了。不过我现在过的很好，已经有能力解决一些事情了。如果晚秋姐有什么烦心事，一定要告诉我，我或许可以替你做点儿什么。”
齐渊一股脑儿地说出了自己能为她做的事情，却绝口不提之前曲婉秋单方面的冷战，就好像之前几年的思念和折磨都不存在。
他只想赶快展示出自己的价值，让曲婉秋觉得他有用，并且再不会惹她厌烦。似乎只有证明了自己的价值，才敢奢望能让曲婉秋不要再次不理他。
齐渊知道，自己本来不应该强求的，他之前也是这么做的。
可是直到再次见面，他才意识到，未见时的思念有多深沉，再见面后想重新和好的心情就有多强烈。
如果两人今天并未见面，他或许还会老老实实地躲在暗处祈祷仰望。
可如今既然见到了，说过话，看着她靠在自己肩头休息，齐渊终于抑制不住心底的渴望。
他没有太多奢求，哪怕心中有巨浪翻滚，面上依然妥善地藏好，露出最干净的笑容。
他只求能不再躲在暗处，能像这样站在她面前，光明正大地说说话，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曲婉秋倒也不觉得陌生，反倒更找回了几分少年时候的熟悉感。
“你现在倒是比以前成熟了不少，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见齐渊有些失落，曲婉秋觉得自己不能辜负别人的好意，于是又笑着点头道：
“不过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如果我以后有什么需要你帮忙的地方，肯定也是不会和你客气的。你也是，如果需要我帮忙就说一声，毕竟咱们是朋友嘛。”
是朋友！
晚秋姐这是不再讨厌我的意思吗？
齐渊努力压制着心底突然涌动起的雀跃，微笑着点头应是。
他要克制，要冷静，绝对不能吓到晚秋姐。
好不容易能再次获得晚秋姐的原谅，这次绝对不可以搞砸！
曲婉秋临时决定先回家休息，看齐渊还有事情要办的样子，就拒绝了他的护送，自己慢悠悠往回走了。
齐渊克制地目送着曲婉秋离开，直到连影子都看不见了，才狠狠地握了握拳，在空气中畅快地挥动了两下，终于露出一个兴奋到几乎扭曲的笑容。
不是做梦！
晚秋姐她又愿意和我说话了！
太好了！
简直太好了！
终于可以不用故意躲着她了！
我以后要每天都从晚秋姐家门前路过，对了，我还可以在晚秋姐出门的时候多来几次偶遇！
还有她家对面那个柴胡垛子！
齐渊纯黑的眼睛深邃的如同欲择人而噬的深渊，笑容逐渐变得冰冷。
若是他之前的那群“朋友们”在这里，一定会狠狠地打一个寒颤，有多远逃多远，然后为那个被齐渊盯上的人默哀。
虽然接触的次数并不多，但那些个“朋友们”却清楚的很，齐渊这个大魔头绝对是世界上最可怕的家伙！
他的那些可怕手段堪比地狱，人命在他眼里和一只蚂蚁、一条鱼的命也没什么不同，区别只看有没有必要而已。
他不在乎世俗的规则，不认同普通人眼中的善恶观，唯一能让他放在心里的，只有曲婉秋这一个人！
齐渊这个恶魔，根本就不应该来到人世间！
——
曲婉秋迈着悠闲的步子，不疾不徐地开始往家走。
她现在这幅身子骨虽然不能累到，但在承受范围内的散步还是很必要的。适度的运动可以帮她调整身体状态，反而能恢复的更快些。
身侧，黄小跑仗着普通人看不见他，从离家开始就一直在背着手围着曲婉秋走来走去。
一开始还是玩乐的心态，可自从刚才见到齐渊开始，黄小跑就表现的很不对劲儿。
他的动作快，而曲婉秋虽然也在往前走，速度却很慢。他这会儿绕着曲婉秋一圈圈儿地转着走，再加上个子矮，长相精致，这会儿更是翘着眉梢鼓着脸，嘴巴撅的老高，烦躁的情绪全都写在脸上。
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正发愁地绕着木头桩子闷头转圈圈儿。
不得不说，还真有点儿可爱。
曲婉秋被他转得头晕，还以为他是急性子见不得自己慢吞吞地散步，扶着额头说道：
“哎呀黄师父，要不您还是歇歇脚？或者干脆一个人回去得了，让我消消停停地慢慢走回去吧，不然我怕是要被您给绕得中暑喽。”
谁知黄小跑反倒是更来劲儿了，直接窜到曲婉秋身边，眼睛瞪得老大，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不是吧？弟子，你难道真的没发现？你的感应能力不是很强的吗？居然一点儿都没感觉到？”
曲婉秋被问的莫名其妙。
“我应该感觉到什么？”
“就是那个齐渊，他不对劲儿啊！特别不对劲儿！要不你再回忆回忆？”
黄小跑眨动着大眼睛期待地看着曲婉秋，同时还夸张地上下挥动手臂，试图这样做就更能强调对方的不对劲儿似的。
曲婉秋稍微思索了一下，想起也有很多村民会在闲聊的时候抱怨过齐渊孤僻阴郁，不好接触的话。
“喔，我想我知道你说的是怎么回事了。”
“是吧是吧？你也感觉到了吧？”
黄小跑一脸惊喜，表情瞬间就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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