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荣府乱不乱 四爷说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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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荣府乱不乱四爷说了算!
李惟俭面上一凝,抬眼看去,便见秦显家的隐在角门之后,料想这般远了理应听不见。当下扯了司棋到一旁角落里,低声问道:“你是如何算计的?”
司棋道:“我听闻中风之人不能饮酒,干脆求了姥姥,姥姥又寻了桃红私底下给大老爷那汤药里加了烈酒!”
李惟俭不知作何表情,快被司棋蠢哭了。道:“谁说喝了酒立马就死的?”
“啊?”
眼看司棋方才一副表功神情,李惟俭心下暗忖,面前这女子前头自私自利,自打从了自己个儿,倒是一门心思为他着想。只是这般性子实在不好接入家中,不然来日指不定家里如何鸡飞狗跳呢。
李惟俭便低声道:“只是一回,无论如何也没这般凑巧的事儿,此事与你无关。”
司棋蹙眉不已,嘀咕道:“原是这般……那桃红后续的银钱不用给了。”
那小妇人却连连瞥了薛蝌几眼,待到得近前干脆停步道:“可是蝌兄弟?”
李惟俭颔首,别无二话,旋即往衙门而去。
宝玉略略翻转,指着其上的字迹道:“莫失莫忘、仙寿恒昌,错不了,就是我那通灵宝玉。”
眼看薛蝌好似有话要说,李惟俭便将几个小吏打发了出去,随即便见薛蝌将锦盒奉上,说道:“伯爷——”说话间将锦盒打开。
宝钗欲哭无泪,强忍着恼意道:“妈妈这又是何必?如今蝌哥儿随着俭四哥办差,方才得了官身,往后说不得便要平步青云。一笔写不出两个薛字,二叔早亡,蝌哥儿在京师举目无亲,妈妈正是善待其人之时,如何为了二百两就要恶了人家?”
贾母赶忙道:“俭哥儿可算来了,莫要客套,快坐。”
那慎刑司郎中吴谦可是欠着李惟俭人情,昨儿李惟俭‘偶然’撞见吴谦,二人干脆一道儿用了午饭。席间李惟俭略略探寻,那吴谦想着这等密辛算不得紧要,便坦言此事始作俑者乃是王。
李惟俭瞥了其一眼,便道:“文斗有话就说。”
李惟俭摆摆手,因着人多眼杂实在不好多留,便起身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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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赶忙扯了湘云道:“这会子只怕不方便。”
既不是忠顺王府,那……太太?
王熙凤火气升腾,禁不住骂道:“想瞎了她的心,就算你二哥不能袭爵,莫非还真个儿能落在那凤凰蛋头上不成?”
不容易啊,这王夫人竟真个儿低头了?
鸳鸯瞧了眼宝钗,压低声音道:“四爷来了,太太也在。”
昨日停了宝钗劝说,过后又听了映雪所言,湘云一时间拿不定心思。到得这日下晌,宝钗又来寻湘云,湘云便寻思着来寻贾母讨主意。因是二人一并而来。
宝玉蹙眉思量,便在此时,忽而听得远处有人招呼。袭人紧忙将那假货抢了去,藏在汗巾子里。
却说王熙凤进得内中,便见李惟俭神色恬淡,贾琏却愁眉苦脸。
湘云眨眨眼,以为李惟俭是来道恼的,顿时心有不甘。说到底又不是俭四哥的错儿,凭什么要来道恼?转眼又看向宝钗,随即听宝钗说道:“俭四哥素来与人为善,如今这漫天的云彩可算是散了。”
薛蝌领命,这才退下。
姨娘竟然给俭四哥道恼了!且是被老太太逼着给俭四哥道了恼!
就听湘云又道:“方才我还拿不定心思,想着要不要劝一劝俭四哥呢,如今却是省了。”
李惟俭思量着欲言又止,待王熙凤与贾琏看过来,这才低声道:“此事……怕是并非忠顺王府所为啊。二哥、二嫂子且想想,前番王府长史来催逼,这才惹得大老爷暴毙而亡,忠顺王府总归是脱不开干系。
湘云便笑着凑过来与宝钗道:“宝姐姐,太太给俭四哥道恼了呢。”
“是,”薛蝌拱手道:“伯爷,下官方才用饭时听人说嘴,说是那贾家大老爷并非病故,而是死于非命。”
司棋咬牙接过,转头又去服侍二姑娘。待过了晌午方才得空,瞥见无人赶忙寻了那桃红,只说是王善保家的打发了她来送银票,旁的一概不知。那剩余的三百两付清,桃红顿时窃喜不已,又让司棋带话,只说此事隐秘,连那药碗都一早儿拾掇了,断不会传扬出去。
一旁的二姑娘迎春狐疑不已,禁不住问道:“司棋,你方才——”
待转过荣庆堂到得门前,二人眼见鸳鸯守在抱夏前,湘云便过来笑道:“鸳鸯姐姐,我们来瞧姑祖母,劳烦你通禀一声儿。”
王熙凤就道:“正好有事儿要与俭兄弟商量,我去瞧瞧。”
“这——”王善保家的犹疑半晌,终究吐口道:“谈好了五百两银子,我先头已经给了二百两了。”
李惟俭心下不由得愈发古怪,却一时间想不分明,只得按捺下来随着鸳鸯过了垂花门。转眼进得荣庆堂里,扫量一眼便见内中只贾母与王夫人,丫鬟只留了琥珀一个,余者竟尽数不在。
司棋应下,李惟俭思量着又吩咐道:“如今你不好再留在荣府,干脆自己寻个由头出来吧。”
司棋听罢瞪着眼睛简直难以置信!一千两银子竟被王善保家的漂没了半数,简直堪比前明时的兵部了。
熬到临近申时,司棋得了王熙凤吩咐,搀起二姑娘迎春往后头去用饭。二人方才出得灵堂,就听有婆子来回话道:“二奶奶,俭四爷来了!”
却说李惟俭自角门进得荣国府,方才过仪门,迎面儿便撞见前来相迎的鸳鸯。
这停灵每多一日,便要多抛费不少银子。如今王夫人理家,虽自公中拨付了治丧银钱,可少不得凤姐又要往里头搭银子。
宝玉道:“为何要藏了去?”
王夫人本道李惟俭先说两句软话,自己个儿也好就坡下驴,不想这李惟俭竟一声不吭!
王夫人心下恼恨至极,心中却盘算起来:大老爷之事已托了侄子王传扬出去,此事不宜节外生枝,不然这姓李的四下串联下来,说不得这袭爵之事还有波折。且元春分娩在即,如今不妨让他一让,待过后再寻姓李的计较清楚!
总计两万八千两,点算过一遍,薛蝌便蹙起眉头来,这内中少了二百两。待点算过第二遍薛蝌确认了,果然少了二百两。
迎春狐疑不已,却不再过问。二人自角门转出来,往大观园而去,自是不提。
话说到这份儿上,再指望王夫人道恼那是奢望,且李惟俭又哪里是几句软话就能哄了的?他早拿定心思好生教训王夫人一通了,只待造办处将那物件儿造好。
红玉好奇道:“四爷,这玉坠散出去,太太与宝玉自然讨不了好儿,可又如何知道是四爷的手段?”
说罢凤姐风风火火往外便走,司棋扶着迎春随在后头,到得前头偏厅左近往里一瞧,果然就瞧见了李惟俭。
转眼到得十月初一,贾家开丧。
“嗯?”
李惟俭卯正时便往东院而来,遥遥便见门灯朗挂,两边一色戳灯照如白昼,白汪汪穿孝仆从两边侍立。门内又有贾芹等贾家子弟迎来送往。
那夏金桂一双美目上下瞟了薛蝌两眼,这才笑道:“都是一家人,蝌兄弟不用客套。你兄长又往外头去了,这贾家大老爷一过世,他又帮着置办物件儿。要我说,这贾家泼天的富贵,缺了短了的,只管拿了银钱采买就是,又哪里显着他了?真真儿是个无事忙。”
李惟俭便道:“与咱们无关,文斗用心办事就好。”
王熙凤一咬牙,见左右无人忙道:“也不瞒俭兄弟,昨儿你二哥去与大老爷说逼债之事,呛声两句大老爷就恼了。那般身子骨偏要起来打你二哥,你二哥不过推了下,大老爷栽倒时后脑撞了椅子,也不知怎地就去了。
司棋这才放下心来,转而又随在二姑娘身边儿守在灵堂。
贾琏也蹙眉道:“不至于如此啊,断不至于啊!”
红玉瞧得莫名其妙,张口道:“四爷这是——”
又与琇莹对练了一番,擦洗过用了早饭,外头茜雪便来回话,说是荣府打发贾芹送来讣闻,说是两日后开丧。李惟俭在偏厅与那贾芹寒暄几句,便将其打发了。
拿定心思,王夫人面上挤出一抹笑容来,说道:“俭哥儿,昨儿算是我的不是了。一则大太太没说清楚,我又不知内情,只道此事全怨了俭哥儿;二则诚如老太太所说,这话赶话的,难免呛声两句。”
司棋闻言一怔,扭头就见王熙凤快步行了出来,与那婆子道:“俭兄弟来了?”
“哈?”
当下紧忙又道:“俭兄弟昨儿可是应承了,不拘抛费多少银钱,还请俭兄弟援手。”
却见李惟俭一抖手,又一枚玉坠出现在掌中:“这不是还有一个呢嘛?”
这日到得晌午,薛蝌回返武备院衙门,待用过午饭方才去拜见李惟俭。
“啊?”
袭人急得跺脚,说道:“真真假假,二爷自己个儿一时间都分不清。若混在一处时间久了,说不得真的成了假的,假的又成了真的。”
“咦?”
这倒是称了宝玉的心思,待用过午饭,宝二爷便往栊翠庵而来。与那妙玉品了香茗,又手谈半晌,直到此时方才被袭人催着回返。
贾母顿时笑道:“这就对了,说开了不过是一桩小事,都是自家亲戚,又有什么好计较的?”
李惟俭本道薛蝌不过是处置私事,心下也不曾在意。却不知薛蝌这会子自角门进了贾家,而后径直朝着东北上小院儿而去。
却说司棋得了李惟俭吩咐,先行寻了王善保家的,祖孙两个私下里嚼舌了好半晌。
贾琏紧忙起身相送,径直将李惟俭送出黑油大门方才回转。
李惟俭笑着没应声,只抬眼看向王夫人。
李惟俭又细细交代了一番,紧忙打发其进了荣国府。往回走时,不禁心下慨叹,碰上这般上了头的恋爱脑,还真真儿不好处置。
当下李惟俭落座,不待琥珀奉茶,贾母便说道:“俗话说的好,铲子就没有不碰锅沿的,两口子关起门来过日子还要拌嘴呢,更何况是亲戚?”顿了顿,强笑着看向王夫人道:“昨儿的情形,也是话赶话。实则太太过后也后悔不已呢。”
他这话可不是奉承,错非搭上了李惟俭,那薛姨妈又如何肯松口还钱?错非此番得了官身,只怕那家产还不知要拖延多久才能给付呢。
王熙凤道:“俭兄弟尽心就好。”顿了顿,又蹙眉道:“那外头煽风点火的,说不定就是忠顺王府!”
“怪哉!”此时已然是初冬,宝玉披了外氅,便见其自外氅下摘出一枚玉坠来。“我这玉也不曾丢了去,那这一块又是哪儿来的?”
王熙凤心下动容,感念道:“这回又多亏俭兄弟了。”
还是袭人眼尖,指着其中一块道:“这块定然是假的。你莫非忘了,上一回你摔了这玉,上头就有一处裂纹。”
李惟俭心下有了思量,缓步上前见礼:“老太太、太太——”
“呵,”薛蝌笑了,放下锦盒道:“回大伯母,不多不少,正好两万八千两。”
好半晌,又听李惟俭道:“当务之急,二哥、二嫂子须得赶快寻了妥帖仵作与太医,坐实了大老爷乃是抱病而亡,绝非死于非命。这外边厢,我先去寻了验封司郎中递递话儿,看看如何处置。只要此事不闹到朝堂上,一切都好说。”
红玉眨眨眼,顿时会意,旋即笑得前仰后合,说道:“四爷真真儿是坏透了,这算是杀人诛心了。”
薛蝌不好搭话,那夏金桂顿了顿才笑道:“料想蝌兄弟是来寻太太的?快去吧,太太这会子正等着呢。”
贾母蹙眉道:“也不用俭哥儿帮衬什么,只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李惟俭摆手道:“此事今日传扬的到处都是,只怕是有心人在推波助澜。我如今只能说尽力而为,却不敢打包票。”
一路进得大观园里,过得白石桥便到了怡红院。当下提了盒子交与翠缕,趁着其去安置,红玉紧忙扯了映雪将那玉坠交了去:“将这玉坠子四下散出去,不拘是丢在何处,让人能瞧见就行。”
宝钗心知,哪怕如今已然尽力高看了,可还是小看了俭四哥几分。以其今时今日的位份,莫说是姨娘,只怕就连老太太都不敢轻易开罪了吧?
心下别扭至极,宝钗实在挂不住脸,此时更不想与李惟俭撞见,因是便道:“俭四哥与老太太说着话儿,咱们不好进去搅扰,我看还是回头儿得空再来吧。”
薛蝌应下,仔细选了几家厂子,又蹙眉欲言又止。
薛蝌拱手施礼,这才与那夏金桂错身而过。待行了一阵,那夏金桂临到门前又扭头观量了一眼,心下不禁暗恼。都是薛家人,为何这薛蝌生得文质彬彬的,偏那薛蟠却一副粗鲁情形?
瞧那薛蝌谨言慎行的,如今又得了官身,倒是颇有几分李伯爷的模样。真是可惜了,早知薛蟠成了如今德行,说死夏金桂也不能嫁了。
却不说夏金桂如何心思,薛蝌进得内中与薛姨妈见过礼,落座后听那薛姨妈东拉西扯了好一通,偏不提正题。
婆子回道:“二爷迎了,这会子正在偏厅用茶。”
“嗯。”宝钗胡乱应下,心下纷乱不已。
主仆二人自栊翠庵出来,过月洞门、白石桥,方才到了怡红院后头的小路,那眼尖的袭人便指着前头道:“二爷瞧瞧,那是什么?”
薛姨妈应下,吩咐道:“那我就不多留伱了,同喜,去送送蝌哥儿。”
锦盒递过,薛蝌接了,颔首道:“伯母既这般说了,那咱们就先小人后君子。”当下展开锦盒,抄起内中银票仔细点算了。
宝钗恼火至极,盯着薛姨妈问道:“到底短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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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蝌心下鄙夷不已,莫非这大伯母以为短了这二百两便能发家致富不成?当下再懒得虚与委蛇,起身道:“既如此,小侄先行告退了。”
李惟俭自是贵客,贾芹将其引入内中,待其吊唁了贾赦,王熙凤才凑过来与其说话:“大家伙商议着,实在不忍老太太难受,先前就定下了停灵三七之数。只是如今风言风语传得实在离谱,我与你二哥商议着,又增了二七,定下五七之数。”
红玉就道:“不用四爷吩咐,一早儿就想到了。物件儿都是现成的,待头一天夜里预备下就是了。”
司棋扯谎道:“四爷一早儿打发人交代了我要看顾好姑娘,这见了可不就要回应一下?”
这日处置过公文,因一直不见薛蝌,便寻了一书办过问。那书办便道:“薛大人请了半日假,说是过午前就来衙门。”
薛蝌笑道:“正是,都是托了伯爷之福。”
却说这日贾家开丧,宝玉便没去书院。早间添了不少乱,便被王熙凤打发了出来。
薛姨妈被盯得浑身不自在,终究经不住逼问,道:“短了二百两。”
李惟俭颔首,四下观量一眼,眼见无人看过来,这才低声道:“我这两日扫听了,那风言风语却是最先从国子监流传出来的,听说有个叫王的在其中上蹿下跳。”
司棋见王善保家的始终不肯吐口,禁不住道:“姥姥可知此事人命关天?若那桃红扛不住交代了,咱们家上下哪里还有命在?就算桃红抗住了,待过后欲壑难填又来索要钱财,姥姥到时给是不给?”
李惟俭顿时没了言语,只看着王熙凤好一番咬牙切齿。待其压住火气,李惟俭这才说道:“先前寻了验封司楚郎中,奈何这会子正在风口浪尖,其人只道秉公处置。”
因是便拱手笑道:“太太这话过了,晚辈昨儿也有不是。也是昨日衙门中差事不顺,难免有些气闷。”
薛蝌闻言便知这女子乃是薛蟠之妻夏金桂,紧忙拱手道:“蝌见过嫂嫂。”
说话间往脖颈见摸索过去,旋即就是一怔!
“怎么了?”袭人紧忙问道。
李惟俭笑道:“不让她挨个狠的,只怕往后还当老爷我是软柿子。”
李惟俭便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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