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着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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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时辰后，巡遍了前院再未发现异常。
许是跟着那小厮的缘故，丫鬟奴仆见了她都不再多事，沈柔嘉暂时放宽了心。
快至午时，冯嬷嬷察觉到她有些疲累，关心问道：“娘子，前面都看过了，现在是去后院还是娘子回府歇着，明日再来？”
沈柔嘉坐在轿撵上几个时辰自然困乏，但想到今日来此的目的，还是强打起精神道：“继续吧。”
于是，轿子稳稳拐入后院小道。
行了几百步，便到了二姨娘的柳烟阁，大门微敞，两个小丫鬟蹲守在门外，一看到沈柔嘉过来，两人忽然撒丫子跑了进去。
那架势，仿若沈柔嘉是只厄兽，看见了就要逃命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她们怎么？”沈柔嘉注意到二人动作，很是不解。
未等她反应过来，门内便走出一人。
“二嫂嫂来啦，今日真是辛苦，要不进里面坐坐？”正是易芮。
沈柔嘉才算明白，方才那两丫头是去报信去了。
淡淡回给易芮微笑，她道：“妹妹心意是好的，不过今日我还有事，就不进去了。”
不想易芮径直走来，拦在轿前，“既然嫂嫂不进去，那妹妹陪着嫂嫂一起巡园子吧，嫂嫂伤了脚不方便，我跟着去也能有个照应。”
沈柔嘉看她今日语气柔和，面上带笑，还十分懂规矩，向里不由泛起嘀咕。
前几次相处，她都像是待仇人一般，怎的今日突然转了性儿，难不成是昨日易潇的功劳。
可转眼，她又觉得不可能如此简单，先不说她品性，单论自己抢了她母亲的管家大权，她就不该是这副亲近模样。
还是不要和她有接触的好。
思索至此，沈柔嘉轻扯了下冯嬷嬷的衣袖，希望她能想法脱离易芮。
冯嬷嬷如今不是易家奴仆，不用行礼作揖，于是，她未瞥一眼，垂眉回道：“伯爵爷吩咐了，只要咱们几个陪着娘子即可。”
易芮被她拒绝，竟也不气恼，反而问候起来：“多年不见，冯嬷嬷身子依旧硬朗。”
冯嬷嬷则一把甩开她的手，打断寒暄。
易芮的笑容面具因她此举有了一丝裂缝。
但很快，她便恢复，依旧笑吟吟的，道：“嬷嬷性子怎的还和以前一样古板，二哥哥说的竟是军令不成？他哪里知道府里事情庞杂繁复，只跟来这么些人能顶什么用。”
她斜睨一眼侍卫轿夫，眼里满满的鄙夷，却在看到种花的小厮时眉头一跳。
她向着小厮使眼色，后者则是一一躲过去。
她虽生气，但转眼再看向沈柔嘉时，又变为贤淑知心小妹，“我实在不忍看到嫂嫂这般辛苦，其实，以往跟着母亲，我也学过一些御下之术，嫂嫂带上我，一路可为嫂嫂分享一些，岂不方便嫂嫂日后管家。”
沈柔嘉缓缓扭过头，不与她对视，轻声道：“不必了，妹妹留着日后自己方便吧，今日事多，就不带妹妹了。”
她拢了拢外袍，吩咐轿夫出发。
抬轿子的也算有眼力，看出两位主子有些不愉快，特意小心避开易芮，之后才加速往前。
望着沈柔嘉逐渐远去的背影，易芮狂怒，骂道：“贱人！敬酒不吃吃罚酒，敢跟我摆谱，要不是为了娘，我才不会正眼瞧她！”
一旁的小丫鬟战战兢兢，生怕怒火转移到她们头上去。
不料还是被易芮盯上，她怒喝道：“蠢货！还站在这干什么，快去啊！”
小丫鬟被她骂的直往后缩，“姑娘，真的要这样吗？伯爵爷要是怪罪起来...”
‘啪’一下耳光怕在她脸上，瞬间红肿，小丫鬟连手都不敢抬，任由疼痛蔓延。
易芮撒完了气，轻捏着帕子擦拭指尖，轻飘飘说道：“快去吧，她这时应该已经到账房了。”
“是。”小丫鬟哆嗦起身，跑向沈柔嘉一行的方向。
易芮说的没错，那边沈柔嘉确已抵达账房。
小小一间挤在二姨娘院子几百米远的柴房旁边，位置着实僻静。
沈柔嘉扭头问冯嬷嬷：“怎的将账房建在这里？”
“这...老奴记得当年账房是在书房旁边的啊，怎么搬到这里老奴也不太清楚。”冯嬷嬷左右打量着，也说不出。
“算了，咱们进去看看。”沈柔嘉叫冯嬷嬷搀扶着，缓缓走进门。
里间并排两间小屋，一间小门微敞，一间紧闭。
走了几步，沈柔嘉停在院内，朝着那间开着门的小屋喊道：“赵先生可在？”
易府的账房先生赵齐是易潇父亲幼时的好友，听冯嬷嬷说此人是个不折不扣的书呆子，算数奇才。
此人十七岁在易府算账，如今四十还在这里算账，日复一日，唯有算盘笔墨相伴。
这可勾起她不小的好奇心，定定望着房门等那人出来。
等了许久，终于看到门彻底打开。
先映入沈柔嘉眼帘的，便是一头白发，再往下看，饱经沧桑的脸，皱巴巴的衣衫，佝偻着的脊背。
但那人的眼睛，却闪着丝丝精光。
“见过娘子。”赵齐微微低头算是打过招呼。
“赵先生...”
“娘子请去别处吧，账房里的东西没什么好查的。”
沈柔嘉的话还卡在喉咙，就被这人下了逐客令。
一时不知所措。
好在冯嬷嬷经验老道，又与他是旧相识，替她回了话：“唉你这人怎么还是这副模样，如今府上是娘子管家，账目自然要亲眼顺过一遍，又不是来挑你的错处，怎的这般小心。”
赵齐听她说的，先是嗤笑一声，而后随意的摆了摆手，道：“管家管家，管到最后还不是要我给你们算那一摊子烂账，你们看了账本又有什么用。”
“你...哎。”冯嬷嬷抬手指着他，好半天说不出一句。
早年的赵齐说话就是这般直接，有好几次冯嬷嬷差些与他吵起来，没想到老了的他还是执拗，不懂圆滑。
见他如此反应，冯嬷嬷也不知该怎么劝他了，这一辈子，她只在赵齐这里吃过瘪，自然没有经验再与他攀谈。
可沈柔嘉却想再努力一番，她上前两步拉近距离，温柔坚定的注视着那人眼睛。
轻声道：“我今日不是来质疑先生的才能，也并非存心找麻烦摆主子的款儿，只是伯爵爷吩咐过叫我接管府上事宜，这便是我的任务，我得给伯爵爷一个交代，您说的没错，我看了账本也没用，但起码我能知道咱们府上的流水花销如何，日后也能据此标准思索着办事，所以，还望先生体谅，我只看一眼，不会耽误先生正事。”
她言辞诚恳，这副伏低商议的模样倒让赵齐觉得不自在。
他打眼瞧着沈柔嘉，圆润鹅蛋小脸，细柳身段，一只脚貌似还有疾，如此模样也不像是能仗势欺人的。
想着，他十分扭捏的让开身，朝着里面撇撇嘴：“行吧，快快看了，莫要耽误我算账。”
“多谢。”沈柔嘉微微扬起唇角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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