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销金窟
时序眼神在拉开的车门和乌木之间来回游移，乌木侧步让开，好让时序看清车内环境。
看得出来内部被清理过，还残留着清洁剂的香味，时序脚步微顿，弯腰上车坐到副驾位置上。
乌木关上车门，上车踩下离合，拨动档位，桑塔纳抖动着发动，缓缓开出。
车内中控台的后视镜上挂着刺绣小狗吊坠，椅背座套上也是各种刺绣，乌木见状补充道：“这都是黑塞绣的，他喜欢这些。”
想得到，时序不意外，毕竟黑塞外套和衬衫上都有。
“我还以为这种手艺都失传了……”时序没话找话，乌木微微侧头笑道：“哈哈，其实我也这么认为，遇到黑塞前我也觉得没人会的。”
时序有点词穷，她对刺绣完全不懂，没办法继续深入地聊了，可黑色塞吉貌似是十三区知名帮派，她还想借此机会套点关于【千面人】的情报出来。
楚江关于这部分的情报不多，她还是需要借助帮派的信息网。
黑塞是她打进帮派世界的好机会，这也是她同意跟乌木走的原因之一。
“时序女士，你知道我们要去的地方吗？”乌木突然转移话题问道，时序诚实地摇头，她对十三区不熟。
乌木再次解释：“十三区分为东西南北四个区域，但有个特殊区域，算是中立区不参与任何帮派争斗，当然在那里也同样禁止帮派械斗，除了研究中心，算是十三区第二安全的地方。”
好刻意的解说，就像看出来她不熟专门为她介绍一样，时序抿唇。
乌木眨眨眼，“时女士不需要这么紧张，我想我们的目的地，有人能解答您的部分疑惑。”
“……”时序警惕起来，“我不明白。”
乌木却不再讲话，专注开车。
窗外风景飞速后退，时序手撑着下巴看着窗外景色一路变换，从干净整洁的市中心，到绿化带坑坑洼洼的城中村，再到路面墙面布满弹孔和涂鸦的破烂民房，最后是还算整齐的普通住宅区。
乌木开车穿梭于住宅区的巷子里，七拐八拐地，带她来到一处悬挂着黄色灯头的店面前。
店头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销金窟】。
乌木把车规矩停到店附近的停车位上，时序人都看傻了，这店名太像黑店了吧，难道乌木暗中记恨她，打算把她送到这里切成肉臊子？
时序抖了抖，伸手摸进腰间别着的短斧。
要是真如她想的那样，她就先下手为强……
十三区的行政管理名存实亡，连各种管理条例都被这帮帮派闹事强行废除了，可谓是彻头彻尾的“自由之地”。
没头没脑地拿着斧头砍砍砍，好像还真挺符合这边的风格。
时序按下跳动的思绪，冷静地打开车门下车。
这会正是饭点，可这里人却门可罗雀，只有稀稀拉拉几个人进出，在土黄色灯牌的映照下，门头显得阴森恐怖。
乌木走到时序前面：“女士，放心，这里不是什么黑店，老板的手艺放到墨丘利也是顶尖的。”
“只是现在除了有钱有闲的，很少人会追求口腹之欲。”
时序一边琢磨一边跟上乌木脚步，好像确实是这样，钟晴她们连饼干这种食品都没见过，黑塞给的饼干吃进去那惊为天人的表情，时序真想吐槽两句。
时序跟着乌木，掀开门头竹帘走进店内。
店面不大，左右加起来也只有5张木桌，墙边还有类似于吧台的桌子，放着几个高脚凳。
“随便坐，黑塞一会就来。”乌木示意时序坐下，时序点点头，仍旧站着观察，店里一个人都没有，除了进来的门，拐角还有个门，门上挂着两扇布帘，左右两边的字合起来是一个大大的【销】。
确定完餐厅的布局，时序找了个靠墙的位子缓缓坐下。
乌木看着她的模样笑笑，掀开门帘，里面传出简短交谈声，而后乌木拿着玻璃水壶出来了。
“先喝点水。”
时序盯着水壶里面的新鲜柠檬片，接过杯子放到身前低声道谢，乌木给自己倒了杯，仰头喝掉半杯。
时序这才抿了一小口。
柠檬皮带来微微的涩和柠檬果肉的酸荡漾着被她咽下，让她不由又喝了一口。
“没菜单吗？”时序放下杯子，生出了一点点期待。
乌木摇头，“没菜单，老板做什么吃什么，除了外卖能点菜，堂食是不让点单的。”
说完乌木低头看终端，飞速回复消息，时序则维持着警惕状态不敢放松。
十来分钟后，黑塞掀开门帘走了出来。
他穿着一件粉白横纹相间的圆领宽松毛衣，白色丝绸直筒裤，一双浅灰色勃肯鞋，一头黑色长发松散地盘成丸子头，用来盘发的步摇仍旧是在阈里的那个，双耳都戴着不同形制的铃铛耳坠，手捧着一杯热果茶慢慢走到时序她们这桌，坐到乌木旁边的位置上，缩成一团，身上的饰品叮当响个不停。
时序拧眉：怎么看着像刚睡醒穿着睡衣就出来的模样？
黑塞咬着吸管，眼里带着朦胧水雾，乌木用胳膊肘轻轻怼他:“时女士来了，正经点。”
“啊……”黑塞应声，时序打量他，看他脸上的黑色线条不见了，开口：“你真抗揍。”
都被扎成筛子了，几个小时过去又活蹦乱跳的。
“屁，”黑塞脱口而出，被乌木眼神一怼，他张张嘴改口：“是大仔救了我……”
又是大仔，大仔到底是何方神圣？时序腹诽。
算了，时序双手环着杯子问：“你给我介绍的兼职在哪里？”
“就是这，你没看这里连个服务员都没有。”黑塞指指桌子，“我跟老板说过了，一会她也来。”
“哈哈，你还说你没麻花辫，这不是有呢嘛！”黑塞笑嘻嘻伸手想要摸时序的麻花辫，被时序毫不留情一巴掌拍走，黑塞怪叫一声，捂着被拍红的手背，乌木低声说活该。
“不要随便上手摸女孩子，头发也不行，大仔没教过你？”乌木语调轻柔，黑塞听罢猛吸一大口果茶，口齿含糊不清：“教过。”
“既如此，下次不要再犯。”乌木训斥完黑塞，转而对时序说：“时女士，黑塞他缺乏教育，抱歉唐突了，其实今天请您吃饭，主要还是黑塞说的关于兼职的问题。”
时序摇头：“没事，感觉到冒犯的话我会出手，所以这是在面试吗？”
乌木轻笑：“算是吧，不过面试你的是老板，等老板出来会跟女士讲清楚的……”
话音未落，一道人影掀开门帘走出来，时序面对着门帘的方向，一下就看到对方，不得不说，再次见到时序还是觉得对方的体型压迫感拉满了。
老板一手托着一个盘子，头上戴着厨师帽，腰间系着围裙，上身一件黑色无袖T恤，T恤正面写着销金窟三个烫金大字。
“……”正是前几天在地铁里帮她赶走街溜子的女人。
两米多的身高，让时序不得不仰头才能看到对方的全貌，老板走得很快，三两步便跨过来，放下盘子，随意打量着时序。
“跟我说的一样有麻花辫吧！”黑塞瞪大眼睛，看着眼前冒着热气的盘子里的菜，手跃跃欲试。
时序则放弃观察，面对一个胳膊比她大腿差不多粗的女人，就算她身手好，也没什么胜算，还是考虑眼前的菜味道如何比较实际。
老板端来的两道菜一道是白切鸡，一道清炒时蔬，时序看的喉头发干，想立刻夹一筷子尝尝，但她忍住了，拿起水杯看似平淡地喝了口。
“是你啊……”老板开口。
时序点点头，尽量不去看盘子：“前几天谢谢你帮我解围。”
“嗯，”老板摘下厨师帽，露出麻花辫，时序顿时明白为什么黑塞要说麻花辫很重要了，因为老板也有。
“听黑塞说你欠了学贷，想要找份兼职。”老板拉了张凳子坐下，手支撑着侧脸，时序眉毛微拧，微瞪一眼眯着眼睛小憩的黑塞，好一个大喇叭，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对，研究中心的工资只够还款。”时序也不遮掩索性承认了。
老板看她一眼，突然起身离开回到后厨，时序双手放在大腿上，看起来很乖巧，黑塞的果茶喝得差不多了，索性趴桌上等菜上齐。
乌木回头看了看老板的背影，转而说：“女士，您为什么要来十三区的研究中心呢？博士学历足够您去上城区找工作了。”
时序心里默默吐槽：她也想知道原主怎么想的。
想到原主，自然而然想到早川结太在阈中对她说过的话，冥冥之中，她觉得她应该是跟原主有某种关联的，不然130年后的这位【时序】，不光名字一样不说，就连身体上的胎记啊痣啊什么的都在一个地方，往好了想是巧合，也许是她死了转世了，往坏了想，她就是原主。
时序无意识发出“嘶”的一声，如果事情真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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